第86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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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坑邊緣廢墟。
    “布萊克!停下!你會死的!” 雷伊的金色能量如同鎖鏈,死死纏住布萊克的手臂。蓋亞則擋在裂縫前,用身體阻擋他的衝擊。布萊克的暗影能量瘋狂地撕扯著束縛,脖頸的傷口因為劇烈的掙紮再次撕裂,大股的銀血湧出,他甚至開始咳嗽,咳出的血沫都帶著微弱的銀光。
    “死……也要……找到她……” 布萊克的聲音嘶啞破碎,冰藍的瞳孔渙散,偏執已深入骨髓。
    另一邊。
    “格萊奧!冷靜點!無名她……” 凱兮的紫瞳充滿焦急,能量絲線試圖安撫格萊奧狂暴的陰影。
    “啊——!!!!”
    格萊奧猛地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他周身爆發的陰影能量瞬間震開了凱兮和諾伊爾!他竟硬生生從擔架上坐了起來!那雙純黑的、沒有一絲眼白的瞳孔,如同兩個吞噬一切的黑洞,先是死死地、帶著刻骨恨意地瞪向布萊克的方向“都是他!那個小偷!!”)。
    隨即又猛地轉向天空——那艘巨大的、散發著致命威壓的海盜主艦!
    他看到了艦橋觀察窗前那個銀白色的身影!那個……曾救下無名,又給她戴上枷鎖,最終卻沒能守住她的……迪恩!
    “吼——!!!” 格萊奧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殘留著血跡的嘴角咧開一個瘋狂而扭曲的弧度。他不再需要語言!陰影能量在他殘破的身體周圍瘋狂匯聚、壓縮、變形!不再是利刺,而是凝聚成兩隻巨大、猙獰、如同惡魔利爪般的陰影巨掌!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一隻巨爪狠狠拍向地麵,借力將他殘破的身軀猛地推向空中!另一隻巨爪,則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直撲懸停在空中的「暗影之握」艦橋!目標——迪恩!
    “格萊奧!不要!” 伊蘭迪驚駭欲絕,湛藍能量箭射出,試圖攔截,卻被那狂暴的陰影巨爪輕易彈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道赤紅如血、帶著絕對邪惡意誌的精神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個礦坑區域!這力量是如此磅礴、如此汙穢,帶著令人作嘔的粘稠感和瘋狂的囈語,直接刺入每個人的腦海!
    “嗬嗬嗬……多麽感人的場麵啊……” 索倫森那充滿磁性和惡意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精神層麵響起,帶著戲謔的嘲弄,“絕望的機器人,瀕死的守護者,還有……一隻徹底瘋掉的可憐複製體小狗?真是……一出完美的悲劇。”
    這精神衝擊讓所有人動作一滯!布萊克的偏執攻擊被打斷,身體一晃,咳出更多銀血。格萊奧撲向主艦的陰影巨爪也出現了瞬間的凝滯和扭曲。
    迪恩艦橋內,猩紅的警報瘋狂閃爍!
    “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精神汙染源!來源:未知維度!正在幹擾主炮鎖定和艦體能量護盾!”
    “警告!目標:格萊奧,能量反應突破臨界!威脅等級:滅絕級!”
    迪恩猩紅的電子眼驟然轉向精神衝擊傳來的方向雖然那裏空無一物),麵罩下的處理器因極致的憤怒和索倫森的幹擾而發出過載的嗡鳴!金屬左手猛地砸在控製台上!
    “索!倫!森!” 他的電子音因為過載而失真,如同金屬在尖叫!
    深淵之下,無名菌毯。
    冰冷。死寂。遺忘。
    我蜷縮在巨大的、如同腐敗內髒般的菌毯褶皺裏,茫然地看著自己攤開的右手掌心。
    那塊幽藍的、布滿黑紫色裂痕的碎片,深深嵌在血肉裏。它很冷,像一塊永不融化的冰。但偶爾,當我的視線長時間凝視它時,那些黑紫色的裂痕會極其微弱地閃爍一下,仿佛有暗紅色的流光在其中遊走……像……像一雙冰冷的、注視著的眼睛?
    這個念頭讓我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蜷縮得更緊。
    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隻有永恒的昏暗和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氣息。我試圖回想,但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掌心尖銳的痛楚是真實的。我是誰?為什麽在這裏?這碎片是什麽?那些偶爾閃過的、模糊的猩紅和冰藍……是什麽?
    孤獨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我。我抱緊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去。右眼毫無征兆地湧出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身下冰冷的菌毯上。
    “滋……”
    一聲輕微的響聲。我抬起頭,淚眼模糊中,看到那滴銀色的淚水落在灰綠色的菌毯表麵,並沒有被吸收,反而像一顆小小的水銀珠,滾動了一下,它所觸碰到的菌毯表麵,那層粘稠的、腐敗的質感竟然……褪去了一點點?露出下麵一點更暗沉的、類似岩石的底色?但很快,周圍的菌毯又蠕動過來,將那點異樣覆蓋了。
    左眼也傳來一陣刺痛,一滴粘稠的、帶著灼燒感的黑色液體滑落。
    “嗤……”
    黑血滴落在旁邊的菌毯上,瞬間冒起一絲微不可查的黑煙,留下一個針尖大小、被腐蝕的黑色小點。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幕。銀色的淚……能淨化?黑色的血……能腐蝕?我……到底是什麽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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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
    轟隆隆隆——!!!
    一陣沉悶的、仿佛來自大地深處的劇烈震動傳來!整個巨大的地下空洞都在搖晃!頭頂那些蠕動著的、如同肉瘤般的岩壁簌簌落下粘稠的碎屑!
    緊接著,是某種極其尖銳的、仿佛能穿透靈魂的能量尖嘯!雖然隔著厚厚的岩層和菌毯,已經變得極其微弱,但那其中蘊含的瘋狂、絕望和毀滅性的力量,卻像冰冷的針,狠狠刺入了我的腦海!
    “呃啊!” 我痛苦地捂住頭,那尖銳的刺激仿佛攪動了記憶的泥潭!一些更加混亂、更加激烈的畫麵碎片猛地炸開!
    一隻扭曲變形的金屬手!
    一雙燃燒著血色光芒的電子眼,充滿了……痛苦?
    一個脖頸噴濺著銀色血液的身影,冰藍的瞳孔裏是……絕望?
    一雙純黑色的、充滿了毀滅恨意的眼睛!
    還有……低沉邪惡的笑聲……
    這些畫麵一閃而過,帶來的是更加劇烈的頭痛和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恐慌!
    我驚恐地抬頭,望向震動和尖嘯傳來的方向——那是頭頂無盡的岩層之上!外麵……發生了什麽?那些畫麵裏的人……是誰?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心跳得這麽快?為什麽……這麽痛?比掌心的傷還要痛?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右手,鋒利的碎片邊緣再次割傷掌心,帶來清晰的痛楚,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壓下那股莫名的、撕裂般的恐慌和……悲傷?
    我忘了所有人。
    但那些因我而起的瘋狂、痛苦和毀滅的轟鳴,卻穿透了厚厚的岩層和遺忘的屏障,如同沉重的鼓點,敲打在我一片空白的心房上。
    深淵之上,狂潮怒卷。
    深淵之下,遺忘的種子,被絕望的餘震驚醒。掌心的碎片,閃爍著不祥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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