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後的初雪簌簌落在椒房殿的琉璃瓦上，禦膳房的蒸籠騰起嫋嫋白霧。蕭承煜捏著新製的糕點，星紋在鎧甲縫隙間若隱若現，指尖卻比鎧甲柔軟三分"清辭，嚐嚐這"月照瓊酥"。"他咬下一小口，確認溫度適宜，才將餘下的糕點遞到沈清辭唇邊。
    沈清辭含住糕點的瞬間，突然輕呼出聲。滾燙的內餡燙得舌尖發麻，她下意識要躲開，卻見一縷帶著曼陀羅香氣的清風驟然拂過。龍紋護甲泛起微光，還未咽下的糕點竟在口中變得清涼適口。蕭承煜愣了愣，星紋鎖鏈纏上她的手腕"怎麽回事？"
    "許是天冷手僵，禦膳房沒把握好火候。"沈清辭笑著安撫，龍紋靈力卻在暗中探查。她沒說出口的是，方才那陣清風裏，分明藏著江挽月特有的靈力波動。蕭承煜皺眉又取了塊糕點，這次卻在遞出前，故意嗬了嗬氣"這次定然"
    話音戛然而止。他手中的糕點突然發出細碎的嗡鳴，表麵的糖霜如活物般流淌，竟在眨眼間化作綻放的梅花形狀。梅花瓣上凝結著星砂，每一粒都映著沈清辭驚愕的麵容。蕭承煜猛地抬頭，卻見妻子身後閃過一抹素白衣角，那人赤瞳中流轉的光芒，與星隕池畔的星辰如出一轍。
    "阿煜？"沈清辭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蕭承煜盯著手中的梅花糕點，玄鐵劍在鞘中發出低鳴——這絕非尋常靈力能做到的變化。他突然想起近日種種異象晨起畫眉時鏡中浮現的完美眉形、批閱奏折時自動修正的錯字，還有昨夜突然在床頭出現的曼陀羅香囊。
    椒房殿外，曼陀羅花海突然無風自動。江挽月的殘念化作流螢，在窗欞上勾勒出少女調皮的鬼臉。她赤瞳裏盛滿笑意，素白的手指輕點，禦膳房新送來的甜湯表麵，立即浮現出沈清辭與蕭承煜並肩的剪影。而在這甜蜜的表象下，女學館的地窖裏，西域學徒正將惑心蠱蟲卵混入麵粉，蠱蟲孵化時的嗡鳴，與遠處冰棺中傀儡的心跳聲漸漸重合。
    蕭承煜將梅花糕點喂入沈清辭口中，星紋在兩人交握處共鳴。他壓低聲音，隻有彼此能聽見"清辭，是小月。"龍紋護甲同時發燙，銅鏡中閃過江挽月的虛影，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赤瞳裏卻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殿外的流螢突然躁動，在天空組成警告的噬月紋——巫教餘孽的蠱陣，已悄然布滿皇宮角樓。
    沈清辭咽下糕點，感受著齒間殘留的星砂甜意。她握緊蕭承煜的手，龍紋靈力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卻在觸及袖口時突然停滯。那裏，一抹暗紅血跡正以詭異的速度暈染，與三年前巫教突襲時的蠱毒痕跡如出一轍。而在極北之地，冰棺中的傀儡望著銅鏡裏的畫麵，將新煉製的噬月蠱蟲放入口中，她模仿著沈清辭的笑容，卻讓鏡中倒影滲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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