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姐姐的信徒比我多,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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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池的水波突然漾起細碎的銀藍漣漪,江挽月的虛影從池底升起時,驚飛了滿池休憩的流螢。少女赤足踏過水麵,發間星砂凝成的荊棘冠冕歪歪斜斜地掛著,裙擺沾著不知從哪片人間收集來的桂花——她剛偷聽完江南星月祠的祈願,此刻正鼓著腮幫子,朝著坐在池畔的沈清辭氣衝衝飄來。
    "姐姐的信徒比我多,不公平!"江挽月"撲通"一聲趴在占星師膝頭,銀藍星砂立刻順著她的指尖流淌,在沈清辭手背勾勒出吐著信子的小蛇。蛇身鱗片閃爍著狡黠的光,尾尖還特意卷住沈清辭的小指,"今天有人求姻緣,居然隻給你貢了九朵曼陀羅,卻給我"她突然咬住那根被星砂纏繞的手指,犬齒在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壓痕,"隻放了三顆糖!"
    沈清辭被逗得輕笑出聲,龍紋銀鐲在腕間發出清鳴。她放下手中的星軌圖,用另一隻手梳理江挽月淩亂的發絲"阿月忘了?你上次顯聖嚇到求子的婦人,把供品都變成了會發光的蝌蚪。"占星師的指尖掠過少女發間的星砂,那些光點立刻親昵地纏上她的手腕,"百姓們都說,巫女大人的祝福總帶著幾分霸道。"
    遠處傳來玄鐵劍擦拭劍鞘的輕響。蕭承煜斜倚在三生樹殘留的樹樁旁,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專注地盯著手中兵器,赤色靈力順著劍鋒流轉,將劍身的星軌圖映照得愈發清晰。然而這平靜沒能維持多久——銀藍星砂如活物般竄過池麵,眨眼間纏住他的手腕,將擦拭到一半的玄鐵劍奪了去。
    "陛下也不許偏心!"江挽月突然從沈清辭膝頭彈起,赤瞳泛起水光,倒映著星隕池的萬千流螢。她拽著蕭承煜的衣袖搖晃,發間星砂簌簌墜落,在地麵拚湊出歪扭的"生氣"二字,"明明說好要三人一起被供奉的!現在江南的祠堂裏,你的畫像比我高半頭!"
    蕭承煜無奈地歎了口氣,任由星砂將自己拽到池邊。帝王伸手抹去少女眼角將落未落的星砂淚,赤色靈力溫柔地包裹住她逐漸透明的指尖"明日就讓工部重鑄神像,把朕的冠冕摘了,換成和你一般高的尺寸。"他的聲音帶著哄騙的意味,卻在觸及江挽月執拗的眼神時,化作一聲輕笑,"再給你刻滿一整麵牆的糖罐。"
    沈清辭突然按住腰間的星紋筆——占卜卷軸在袖中微微發燙。占星師望著江挽月與蕭承煜笑鬧的身影,頸側的龍紋胎記突然傳來灼痛。她想起前日在灰燼中浮現的噬月紋,想起黑影殘留的詛咒,指尖不自覺地收緊"阿月,最近人間的顯聖還是減少些為好。"
    "為什麽?"江挽月的笑容驟然僵住,赤瞳裏的銀藍泛起危險的猩紅。星砂在她周身凝聚成細小的箭矢,卻在觸及沈清辭擔憂的眼神時,又化作溫順的流螢,"姐姐是怕我闖禍?"少女突然趴回沈清辭膝頭,聲音悶悶的,"那下次顯聖姐姐帶著我一起好不好?我保證隻幫人實現願望,不把供品變走了。"
    極北冰窟深處,冰層突然發出細微的裂縫聲。黑影殘存的意識在腐臭的黑霧中扭曲,她腐爛的指尖撫過水晶棺上新生長的噬月紋藤蔓"看看這甜蜜的日常當江挽月在偏執的守護中耗盡最後一絲清明,這些羈絆就會變成最鋒利的刀。"黑霧中浮現出江南星月祠的畫麵,蟄伏在功德箱裏的蠱蟲正在吸收香火願力,外殼的幽綠光芒愈發濃烈。
    星隕池畔,蕭明澈捧著新摘的曼陀羅花跑來時,正撞見江挽月用星砂在蕭承煜鎧甲上刻小人。少年懷中的花朵突然發光,每片花瓣都映出三人嬉笑的模樣"姐姐,我從江南帶了會說話的糖人!"他的聲音未落,就被銀藍星砂裹住手腕,拽進這場鬧劇。
    "星星燈來得正好!"江挽月眼睛一亮,赤瞳中危險的光芒盡數化作狡黠。她用星砂將四人圍在中間,編織成永不消散的曼陀羅結界,"我們來重新排排位次——我要在中間,左邊是姐姐,右邊是陛下,星星燈"少女突然將蕭明澈按在最前方,"當最厲害的小護衛!"
    沈清辭望著結界外逐漸暗沉的天色,占卜卷軸的灼痛愈發強烈。她悄悄握緊蕭承煜的手,在掌心寫下噬月紋的形狀。帝王的眼神瞬間冷冽,卻在對上江挽月毫無防備的笑容時,又化作溫柔的歎息——此刻星隕池的歡聲笑語中,沒人注意到池底深處,一縷幽綠的氣息正順著星砂的脈絡,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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