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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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頭的三色光芒與幽綠霧氣激烈碰撞,空氣仿佛被撕裂成碎片。江挽月的星砂長槍距離黑影虛影僅剩三寸,卻在蕭雲舟痛苦的悶哼中驟然消散。少女的殘念之軀如琉璃般透明,荊棘冠冕徹底崩解成點點星光,萬千流螢從她潰散的身形中湧出,朝著少年飄去。
“雲舟,還記得你小時候說的話嗎?”她的聲音混著流螢振翅聲,帶著令人心碎的哽咽。星砂在空中勾勒出模糊的畫麵五歲的蕭雲舟攥著褪色的曼陀羅香囊,踮腳蹭著江挽月的裙擺,“姑姑,我長大後要像你一樣守護大家!”那時的銀藍火焰溫柔地籠罩著少年,將他眼底的憧憬映得發亮。
蕭雲舟渾身僵住,黑影注入的蠱惑力量在這段記憶衝擊下劇烈震顫。他望著纏繞上手指的星砂,那些銀藍絲線正小心翼翼地避開噬月紋,如同觸碰易碎的珍寶。江挽月的流螢群化作她虛幻的輪廓,赤瞳裏盛滿偏執的溫柔“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一次都沒有。”
“謊言!”黑影的嘶吼震落城牆上的青磚,她腐爛的指尖凝聚出幽綠巨爪,“他是被詛咒的血脈,是古神複蘇的鑰匙!”巨爪撕裂流螢組成的虛影,卻在觸及江挽月殘念的刹那,被突然暴漲的星砂燒成灰燼。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執拗得可怕“就算他是深淵,我也要跳進去,把他撈出來!”
沈清辭的星紋筆在空中劃出禁錮咒文,龍紋光芒卻在觸及蕭雲舟時自動轉成安撫的柔光。占星師望著占卜卷軸上重新浮現的銀藍卦象,龍紋胎記在頸側發燙——江挽月燃燒殘念喚出的,竟是蕭雲舟兒時最純粹的記憶。“阿月你的殘念還剩不到三成了!”她的警告被蕭承煜揮劍的赤色雷霆打斷。
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冷若冰霜,玄鐵劍劈開漫天蠱蟲“巫女大人隻管救贖,這妖物交給朕!”赤色靈力在城牆表麵凝結成巨大的曼陀羅圖騰,將黑影的攻勢死死壓製。而在圖騰中央,江挽月的流螢群已將蕭雲舟包裹成繭,星砂順著他的毛孔滲入,溫柔地灼燒著噬月紋。
“為什麽”蕭雲舟的聲音沙啞,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在意識海中,少女為他擋下黑影利爪時透明的殘念;想起星隕池畔,她固執地用星砂修複他每一道傷口的模樣。少年的指尖顫抖著撫上江挽月虛幻的臉頰,卻穿過殘影,觸到滿手冰涼的星砂,“我差點毀了你的信仰。”
“你就是我的信仰。”江挽月的流螢突然匯聚成實體,荊棘冠冕的碎片重新拚湊成細小的花環,戴在他發間。她的犬齒輕輕咬住他的耳垂,星砂順著呼吸鑽入他的經脈“不管黑影在你體內種了多少蠱蟲,不管你的血脈藏著什麽秘密”少女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周身星砂凝成尖銳的箭雨,“我都會把那些髒東西,一片片剜出來!”
極北冰窟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黑影的殘魂在銅鏡中扭曲變形“不可能!他的意識明明”她的尖叫被水晶棺中少女的冷哼打斷,漆黑瞳孔中流轉的古神威壓突然暴漲。長安城的青銅器同時發出悲鳴,噬月紋陣法開始逆向運轉,將黑影的力量反噬回去。
蕭雲舟的瞳孔中銀藍光芒大盛,蕭氏先祖的記憶如閃電般掠過腦海。他終於明白,蕭氏血脈並非古神容器,而是千年前與江挽月共同設下的封印鑰匙。少年握緊拳頭,赤色靈力與銀藍星砂在掌心炸開“姐姐,這次換我來守護你!”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發出淒厲的慘叫,消失在重新生長的曼陀羅花叢中。黑影的殘魂在城牆上瘋狂逃竄,卻被蕭承煜的玄鐵劍釘在青磚之上。而在光芒中央,江挽月的流螢群緊緊纏繞著蕭雲舟,星砂在兩人周身編織成永恒的結界——這場因偏執而起的守護,終將以救贖之名,重鑄信仰的光芒。但水晶棺中少女消失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卻預示著古神封印的危機,不過是暫時蟄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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