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陛下又在偷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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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晨霧還未散盡,星月祠廢墟上已響起叮叮當當的敲擊聲。老石匠的鑿子在銀藍琉璃上刻下第一道曼陀羅紋路時,守夜的更夫發誓看見流螢群組成的光帶,正溫柔地托舉著沉重的石材。這場由百姓自發的重建,沒有祭司主持,沒有帝王詔令,唯有千萬雙手捧著破碎的信仰,小心翼翼地重新拚湊。
“雲舟,幫姐姐看看這個角度對不對?”江挽月的虛影懸浮在未完工的穹頂下,赤瞳映著琉璃瓦折射的光芒。她發間新生的荊棘冠冕不再布滿倒刺,反而纏繞著由信徒祈願凝成的光帶,此刻正調皮地戳著少年的臉頰。蕭雲舟握緊星砂抹刀,將最後一塊鑲嵌著百姓姓名的琉璃嵌入牆體“姐姐的臉都快貼到神像上啦!”
新落成的神像矗立在祠中中央,由整塊銀藍琉璃雕成的江挽月手持星砂長槍,裙擺纏繞著萬千流螢,每一隻光蟲的腹部都閃爍著不同的記憶畫麵——是北疆戰場上她燃燒殘念的背影,是瘟疫中為孩童拭去淚水的溫柔,還有百姓們高舉花燈為她祈福的模樣。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穹頂,神像周身泛起的光暈裏,隱約能聽見千萬人的低語在回響。
“神女大人!”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著沾滿糖霜的曼陀羅糕衝進祠堂,卻在望見江挽月的虛影時突然頓住,臉頰漲得通紅,“我、我做了新點心!”少女的赤瞳彎成月牙,星砂化作無形的手接過糕點,在小女孩鼻尖點上亮晶晶的糖屑“幫姐姐告訴娘親,下次要教我做!”
沈清辭的星紋筆在修繕後的牆壁上描繪守護陣圖,龍紋光芒與琉璃中的信仰之力共鳴。占星師望著江挽月與孩童嬉鬧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卻在瞥見占卜卷軸邊緣的灰痕時,龍紋胎記微微發燙。她不動聲色地將卷軸收起,指尖卻悄悄在袖中劃出預警咒文——極北方向傳來的靈力波動,比黑影潰敗時更加隱晦而危險。
“陛下又在偷看了哦。”江挽月突然轉頭,星砂如流光般纏住躲在廊柱後的蕭承煜。帝王冕旒下的耳朵泛起紅暈,玄鐵劍不自然地敲在鎧甲上“朕隻是視察城防!”少女卻不依不饒,星砂化作藤蔓在他腰間係出蝴蝶結“明明是想看看新神像有沒有把陛下刻得更威風~”
當夜幕籠罩長安,星月祠的琉璃瓦開始散發溫潤的銀藍光芒。江挽月的虛影準時出現在神像身側,赤瞳溫柔地掃過每一個前來祈福的人。老嫗顫抖著將孫子的平安符放在她掌心,青年武士單膝跪地請求守護的力量,就連曾被黑影蠱惑的樵夫,也捧著新砍的曼陀羅木前來贖罪。
“別怕,我會一直在。”她的聲音混著靈力拂過每個人耳畔,星砂如細雨般落在祈福的信紙上,將每一個願望都染上守護的光芒。流螢群自動組成隊列,護送信徒們安全回家,而祠中神像裙擺的光蟲們,則輕輕搖晃,宛如千萬盞不滅的明燈。
然而在這祥和之下,暗流正在悄然湧動。極北冰窟深處,水晶棺少女赤足踩過碎裂的冰晶,漆黑瞳孔倒映著長安方向。她指尖輕點,一道噬月紋穿過虛空,落在某個孩童的夢境裏。與此同時,長安城郊的青銅器黑市,神秘買家正用沾染黑血的銀幣,收購每一塊刻有古神符文的殘片。
“姐姐。”蕭雲舟的聲音突然打破寧靜。少年掌心的曼陀羅印記泛起異常的灼熱,他望著江挽月,眼中帶著擔憂,“我又感覺到了那種冰冷的窺視。”少女的赤瞳閃過一絲警惕,卻又立刻恢複成溫柔的笑意,星砂鎖鏈纏住他的手腕“有姐姐在,任何黑暗都別想靠近你。”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蹲坐在祠堂屋頂,爪子下壓著枚灰綠色的蠱蟲卵。它尾巴掃過琉璃瓦,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噬月紋。而在江挽月與信徒們談笑的身影背後,沈清辭的占卜卷軸突然無風自動,灰燼中緩緩浮現出被鎖鏈纏繞的水晶棺少女——新的危機,正在信仰的光芒下,悄然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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