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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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封印的子夜,長安的曼陀羅花燈突然集體熄滅。死寂的黑暗中,守夜老叟握著梆子的手突然僵住——天穹傳來琉璃碎裂般的脆響,北鬥七星旁的三顆暗星詭異地亮起,自行連成旋轉的曼陀羅圖案。銀藍色星輝如融化的月華傾瀉而下,在青石板上流淌出蜿蜒的星軌。
    “快看!”賣糖畫的老漢打翻了糖鍋,渾濁的老眼映著天空異象。星輝所過之處,曾被噬月紋汙染的磚瓦縫隙裏,竟鑽出銀白色的藤蔓,開出半透明的曼陀羅花。更驚人的是,星隕池的銀藍火焰突然暴漲千倍,水麵上映出熟悉的虛影——江挽月倚著由流螢凝成的荊棘冠冕,赤瞳含笑,星砂裙擺隨風揚起細碎的光塵。
    “是神女她把自己嵌進了星河!”老叟的梆子“當啷”墜地,布滿老繭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天空。這句話如驚雷炸響,長安百姓紛紛湧出家門,望著天穹中緩緩轉動的曼陀羅星圖。有人跪地叩首,有人淚濕衣襟,他們終於明白,那場慘烈的守護之戰後,神女從未真正離去。
    蕭雲舟握緊發燙的星砂劍,赤色靈力在經脈中奔湧。少年望著星隕池中的虛影,想起江挽月消散前塞給他的星砂種子,喉嚨發緊。“姐姐”他的低語被流螢群的嗡鳴淹沒,無數光蟲突然組成少女吐舌頭的鬼臉,星砂凝成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哭喪著臉做什麽?姐姐現在可是星河霸主!”
    沈清辭的星紋筆在空中劃出的接引咒文突然凝滯。占星師望著天空中流轉的星輝,龍紋胎記在頸側發燙——那不是普通的天象,而是江挽月用殘念在星軌中鐫刻的守護契約。“阿月,你早就計劃好了”她喃喃自語,淚水滴落在星紋筆上,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星河。
    蕭承煜的玄鐵劍自動出鞘三寸,帝王冕旒下的眼神第一次徹底柔軟。他望著虛影中江挽月朝他比心的動作,想起禦書房裏被星砂塗鴉的奏折,鎧甲下的心髒罕見地抽痛。“傳令下去,”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今夜長安不閉市,任由百姓觀星。”
    阿依娜握緊獸骨圖騰,冰藍色瞳孔映著天空中的異象。北疆巫女突然扯開衣襟,心口的曼陀羅印記與星圖產生共鳴,綻放出刺目的光芒。她這才驚覺,江挽月用最後的力量,將守護印記種在了每一個曾並肩作戰的人身上,而此刻的星軌異動,正是契約生效的征兆。
    “小家夥們看好了!”江挽月的虛影突然暴漲,星砂化作萬千鎖鏈纏住天空。她赤瞳裏燃燒著偏執的光,聲音混著靈力傳遍長安“這星河就是姐姐的眼睛,誰要是敢動我的長安”話未說完,流螢群突然組成巨大的拳頭虛影,做出揮拳的動作,惹得百姓們破涕為笑。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蹲坐在殘破的城牆陰影裏,爪子下壓著塊灰綠色的星砂殘片。它望著天空中旋轉的曼陀羅星圖,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隨著尾巴掃過地麵,瓦片縫隙裏的噬月紋舊痕詭異地顫動——水晶棺少女的聲音從殘片中傳來“把意識封進星河?真是愚蠢的浪漫當古神的觸手伸向星辰”
    蕭硯秋的星紋筆在空中劃出古老的星軌圖,卻發現筆端銀粉與天空中的星輝產生詭異共鳴。少年突然想起先祖手記中的記載“星河為眸,殘念作引,看似永恒的守護,實則是最脆弱的牢籠。”他的臉色驟變,正要開口提醒,卻被江挽月的流螢堵住了嘴“小祭司不許劇透!”
    子夜的鍾聲響起時,江挽月的虛影漸漸透明。她的流螢群最後一次組成少女揮手的模樣,赤瞳裏流轉的光芒溫柔得可怕“記得每天給星河講故事哦要是敢偷懶,我就”話未說完,整座長安城的曼陀羅花燈同時亮起,將天空中的曼陀羅星圖映得璀璨奪目。
    而在極北冰窟的深處,水晶棺的碎片下,灰綠色的霧氣正順著星軌的縫隙緩緩攀升。那些被江挽月封印在星河中的殘念,看似織就了永恒的守護結界,卻也為古神的複蘇留下了最隱秘的通道。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長安百姓望著漸漸淡去的星圖,尚未察覺,這場被星河見證的守護,不過是更龐大棋局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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