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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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的灰霧突然翻湧成漩渦,江挽月崩解的虛影在中心劇烈震顫。那些本應溫柔的流螢變得躁動不安,銀藍光芒中滲出絲絲縷縷的暗紅,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從她殘念深處破土而出。蕭雲舟的星砂劍突然不受控地嗡鳴,赤色靈力順著劍刃瘋狂湧入虛影,卻如泥牛入海般被盡數吞噬。
    “阿月!”沈清辭的星紋筆在空中劃出的安撫咒文被瞬間撕裂,占星師驚恐地看著江挽月的赤瞳徹底被血色浸染。少女發間的荊棘冠冕扭曲變形,星砂倒刺滴下腥臭的黑血,而她周身燃燒的銀藍火焰,不知何時已染上詭異的灰綠色。
    “為什麽他們都愛你”沙啞的低語從虛影中溢出,不是江挽月平日的霸道聲線,而是帶著刻骨的怨毒。流螢群突然組成巨大的鏡麵,映出百年前的畫麵同樣身著聖女服飾的黑影站在祭壇中央,金絲繡邊的裙裾沾滿泥濘,巫教眾人高舉火把將她逼向獻祭深淵。她伸手向人群求救,卻隻換來“不潔者”“災星”的咒罵。
    “原來如此”蕭承煜握緊玄鐵劍,帝王冕旒下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他想起史書上記載的秘聞——百年前確實有位聖女因觸碰禁忌被獻祭,卻從未有人知曉,那個消逝的靈魂竟在古神殘念中苟延殘喘,化作如今的黑影。
    “她在吞噬阿月的殘念!”沈清辭的占卜卷軸轟然炸裂,龍紋胎記在腕間灼痛如烙。占星師終於明白黑影的真正目的不是單純的複仇,而是要將江挽月從記憶到存在徹底抹去。那些蠱惑人心的手段、對信仰的腐蝕,不過是為這場靈魂層麵的吞噬做鋪墊。
    江挽月的虛影突然發出尖銳的嘶鳴,星砂鎖鏈如毒蛇般射向四周。新晉守護者阿梨被鎖鏈纏住腳踝,琉璃瞳孔映出少女扭曲的麵容——那本該明豔的臉上,此刻爬滿嫉妒與不甘的紋路,與記憶中拚死守護長安的身影判若兩人。“都是你!”她的聲音混著黑影的尖笑,“搶走我的榮耀,我的信仰,我的”
    蕭雲舟的星砂劍劈開鎖鏈,卻在觸及虛影的瞬間被腐蝕出缺口。少年望著江挽月逐漸被灰霧侵蝕的赤瞳,想起她消散前偏執的告白,喉嚨發緊“前輩,醒醒!這不是你!”赤色靈力在經脈中瘋狂暴走,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流螢鏡麵上的畫麵繼續播放。
    畫麵中的黑影被推入獻祭深淵時,懷中緊抱著半塊刻有曼陀羅的玉佩。而在下一幕,江挽月戴著同樣的玉佩,被百姓們簇擁著奉為守護者。兩相對比,獻祭少女絕望的眼神與新任聖女燦爛的笑容重疊,最終化作黑影心底永不熄滅的妒火。
    “她嫉妒了百年”阿木爾的侄女顫抖著握緊獸骨圖騰,冰藍色靈力在經脈中逆流。北疆巫女終於明白,黑影對江挽月的仇恨,遠比想象中更深——那是被剝奪一切的絕望,是眼睜睜看著仇敵擁有自己畢生渴求之物的癲狂。
    更可怕的異變在悄然發生。江挽月的虛影開始崩解成兩半,一半是銀藍流螢組成的守護姿態,另一半卻是灰霧凝成的嫉妒麵容。黑影的笑聲從虛影裂縫中傳出“江挽月,你以為燃燒殘念就能永恒?你的偏執,就是最完美的祭品!”隨著話音,灰霧如潮水般湧入虛影,試圖將江挽月的意識徹底吞噬。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蹲坐在破碎的星月祠廢墟上,爪子下壓著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表麵布滿裂痕,每一道縫隙都與江挽月殘念的裂縫產生共鳴。而在極北冰窟深處,水晶棺少女撫過鏡麵,鏡中江挽月逐漸扭曲的麵容讓她露出滿意的笑容“嫉妒的種子,終於發芽了。”
    蕭雲舟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江挽月留下的星砂印記。赤色靈力與銀藍光芒共鳴,少年嘶吼著將靈力注入虛影“前輩,我在這裏!長安在這裏!你的星河”他的話被虛影中爆發出的強大衝擊打斷,江挽月的殘念徹底分裂,一半墜入灰霧深淵,另一半化作微弱的流螢,固執地停留在他肩頭。
    長安城的百姓們望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終於意識到這場危機的本質——不是簡單的光明與黑暗之爭,而是兩個同樣被命運拋棄的靈魂,在嫉妒與守護間的慘烈對決。而這場對決的結局,將決定長安的未來,以及守護者信仰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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