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姐姐,我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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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南的星月祠裏,守祠人老周添完最後一盞供燈,望著火苗突然轉為墨色的燈盞,喉間發出驚恐的嗚咽。香案上的香灰無風自動,聚成猙獰的噬月紋圖案,他恍惚間聽見無數低語在耳畔盤旋“古神才是永恒……信仰不過是謊言……”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這位守了祠堂二十年的老人,正對著噬月紋虔誠叩首,渾濁的眼珠泛起幽綠光芒。
    同一時刻,極北冰窟深處,黑影的殘魂在灰霧中詭異地膨脹。她腐爛的指尖抓著最後一批噬月紋蠱蟲,每吞噬一隻,虛影便凝實一分“恐懼……懷疑……這些負麵情緒,可比古神殘念更美味。”她望著水晶棺少女傳來的鏡像——各地百姓因零星出現的灰霧異象陷入恐慌,嘴角扯出扭曲的笑,“江挽月,你的永恒封印,不過是沙上築塔。”
    沈星遙的占卜卷軸突然滲出黑血,龍紋星紋筆在羊皮紙上劃出扭曲的卦象。占星少女踉蹌著扶住桌案,腕間的胎記如火燒般灼痛,隻見星圖上代表信仰的光點正在成片熄滅。“不好!”她扯斷傳訊符,“各地星月祠的供燈……都變成了黑色!”
    蕭凜握緊玄鐵劍衝向祠堂,赤色龍紋在鎧甲上瘋狂跳動。當他踹開城南祠門,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驟縮數十名百姓正用石塊砸毀江挽月的流螢短劍浮雕,他們的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詞“噬月神才是真主宰……”少年揮劍劈開灰霧,卻發現劍鋒觸及的瞬間,那些霧氣竟化作虛影鑽入人群,增強著他們的破壞欲。
    “住手!”阿依娜的冰藍鎖鏈纏住失控的百姓,獸骨圖騰發出悲鳴。北疆巫女望著這些被腐蝕的麵容,突然想起阿野掌心的曼陀羅印記——此刻那孩子正在占星閣熟睡,守護他的銀藍流螢卻集體躁動,在窗前組成扭曲的警示符號。
    暗處,幽綠瞳孔的流浪貓蹲在屋頂,爪子下壓著的灰霧心髒劇烈跳動。它舔舐著爪尖的黑血,尾巴掃過瓦片,新的噬月紋如血管般在祠堂地基下蔓延。而在更遠的街巷,賣糖畫的老漢不再繪製流螢圖案,木勺在石板上勾勒出的,是猙獰的噬月紋輪廓。
    “姐姐,我感覺到了……”江挽月的殘念突然在沈星遙耳畔響起,銀藍流螢組成的虛影搖晃著,荊棘冠冕的星砂倒刺黯淡無光,“是黑影在吞噬信仰之力……那些動搖的人心,就是她的養料。”虛影的指尖撫過占卜卷軸,試圖用星砂淨化黑血,卻發現力量一觸即散。
    蕭凜的玄鐵劍劈開最後一團灰霧,卻見劍身上的赤色龍紋開始剝落。他望著百姓們離去時留下的噬月紋腳印,突然想起黑影消散前的狂笑,鎧甲下的舊傷傳來刺骨疼痛——帝王血脈的詛咒,似乎正借著這場信仰危機悄然複蘇。
    “必須加固守護大陣!”沈星遙將星圖羅盤按在祠堂地麵,龍紋光芒卻被地磚吸收。她驚恐地發現,整座長安城的地基下,無數噬月紋藤蔓正在吞噬曼陀羅結界的力量。而在極北冰窟,水晶棺少女的指尖撫過鏡麵,鏡中長安城的防線出現第一道裂痕,讓她漆黑瞳孔泛起興奮的光“江挽月,你的小守護者們……還能撐多久?”
    阿野在睡夢中囈語,掌心的曼陀羅印記突然發燙。那隻特別明亮的銀藍流螢衝進他的夢境,化作江挽月的模樣搖晃他的肩膀“快醒醒!黑暗要吃掉大家的希望了!”男孩猛地睜眼,看見窗外的流螢群組成巨大的荊棘牢籠,而在牢籠之外,墨色的霧氣正如同潮水般漫過長安城的城牆。
    當最後一盞供燈徹底熄滅,黑影的殘魂在灰霧中凝出實體。她望著滿城陷入混亂的百姓,腐爛的手掌虛握住天空中搖搖欲墜的曼陀羅結界“所謂信仰,不過是最易腐蝕的脆弱品。”隨著話音,各地星月祠的屋頂轟然坍塌,飛揚的瓦礫中,噬月紋的圖案清晰可見——一場比古神殘念更可怕的危機,正在信仰的廢墟上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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