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不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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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殘垣斷壁還在蒸騰著銀藍與幽綠交織的餘燼,江挽月的虛影正在勝利的光芒中搖搖欲墜。她發間的星砂冠冕早已支離破碎,赤瞳卻亮得驚人,固執地將最後一縷力量注入曼陀羅結界。沈硯秋的龍紋胎記突然灼痛如烙鐵,他抬頭望見少女透明如蟬翼的身影,心髒猛地抽搐——那是殘念即將消散的征兆。
“不要消失!”占星少年踉蹌著撲向空中,星紋筆在慌亂中劃出淩亂的銀藍光軌。他的手指穿透江挽月的星砂手臂,隻攥住一把正在飄散的微光。少女的笑聲混著流螢振翅聲傳來,帶著熟悉的嬌蠻“小瞎子手這麽涼,想凍死姐姐?”
蕭凜握緊重新染血的曼陀羅短劍,赤色龍紋在劍身明滅不定。他望著江挽月逐漸透明的裙擺,想起青石鎮那場瘟疫中,少女為救孩童燃盡殘念的模樣。“前輩”話未說完,阿萊亞突然驚呼——江挽月的虛影開始如流沙般潰散,萬千流螢從她體內迸發,卻不再有往日的璀璨。
“姐姐的守護該換種方式了。”少女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帶著千年未曾有過的繾綣。她的星砂手指拂過林疏白的畫紙,未幹的墨跡瞬間化作永恒的畫麵;掠過蕭凜的劍柄,赤色龍紋泛起溫暖的光暈;停在沈硯秋發燙的胎記上,龍紋竟褪去最後一絲幽綠。
阿萊亞的獸骨圖騰發出悠遠的嗡鳴,冰藍靈力自動與星砂共鳴。她望著江挽月消散的方向,突然想起部族古老的傳說——當最熾熱的執念無法以實體留存,便會化作萬物守護人間。而此刻,少女的流螢群正纏繞在眾人周身,每一隻都帶著熟悉的溫度。
暗處,破碎的鏡麵碎片在瓦礫中閃爍幽光。黑貓消失的地方,一株幽綠色的藤蔓破土而出,花苞頂端凝結的露珠倒映著水晶棺少女的笑容。沈硯秋的占卜羅盤殘骸突然震動,指針不受控地旋轉,最終指向極北冰窟的方向——那裏,新的黑影正在冰層深處蘇醒。
“我會變成風,變成雨”江挽月的聲音越來越輕,卻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畔,“看著你們偷懶,戳破你們的謊言永遠守著你們。”最後一縷虛影化作銀藍流星,掠過長安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們舉著發光的曼陀羅飾品仰望,發現所有流螢燈的光芒都變得更加溫暖。
林疏白顫抖著舉起畫筆,卻發現無需落筆,空中已自動浮現出少女吐舌的模樣。星砂組成的睫毛眨動著,赤瞳裏倒映著守護者們驚愕的表情。“還不謝謝姐姐?”俏皮的聲音響起,流螢群突然衝向蕭凜,將他剛要擦拭傷口的手拍開,“傷口要好好處理,留疤了多醜!”
沈硯秋握緊掌心的星砂,龍紋胎記傳來細微的跳動。他知道,那些滲入血脈的銀藍光芒,早已與江挽月的殘念融為一體。當占星少年再次望向夜空,發現最亮的那顆星旁,環繞著無數細小的流螢光點,它們組成的星座,正是永遠張開守護姿態的曼陀羅。
而在極北冰窟深處,水晶棺少女的指尖劃過鏡麵裂痕,鏡中倒映的長安城,某個流螢燈的陰影裏,噬月紋正在悄然生長。黑貓的爪印出現在冰層表麵,灰霧核心的碎片散落在幽綠藤蔓周圍——黑暗從未真正消失,隻是在等待下一次,能讓守護者們產生裂痕的契機。
“下次再敢消失”沈硯秋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卻被突然鑽進衣領的流螢弄得發癢。江挽月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小沒良心的!姐姐這不是在這兒?”星砂在他發間凝結成細小的花冠,映著初升的朝陽,比任何占卜卦象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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