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客官可是想求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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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霜雪落在當鋪青瓦上,突然泛起詭異的幽綠。沈墨裹緊狐裘踏過門檻時,正對上櫃台後掌櫃陰鷙的目光。那麵傳言能照出未來的銅鏡蒙著黑綢,卻在他靠近的瞬間自行掀開布簾,鏡麵流轉的光芒如漩渦,將少年畫師吸入未知的深淵。
“客官可是想求前程?”掌櫃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指尖拂過鏡麵的刹那,沈墨看見鏡中自己身著宮廷畫師的錦袍,執筆在宣紙上勾勒江山圖。圍觀百姓的驚呼聲、帝王賞賜的金印,這些畫麵如同實質般衝擊著他的視網膜,卻沒注意到鏡外自己的瞳孔正被噬月紋悄然浸染。
當夜,沈墨的畫筆在宣紙上劃出刺耳聲響。本該是墨汁的液體泛著腥甜,滴落的每一滴都在吞噬案頭的燭火。當他畫完最後一筆,畫中身著華服的“自己”突然眨了眨眼睛,而窗外的流螢群正發瘋似的撞擊他的窗欞——江挽月的虛影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發間星砂冠冕的碎片劇烈震顫。
“誰在動姐姐的人?!”銀藍光芒撞碎窗紙,江挽月的流螢組成利爪撕開黑影結界。她赤瞳倒映著沈墨空洞的眼神,星砂裙擺翻湧成保護屏障,卻發現那些吸食生魂的墨汁竟能腐蝕自己的殘念。少女發梢的星砂不受控地暴漲,在觸及銅鏡的瞬間,鏡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噬月紋。
“前輩小心!這是黑影的新陷阱!”陶然的聲音從街尾傳來。少年掌心的曼陀羅印記發燙,他看見沈墨腳下的影子裏,無數細小的噬月紋正在編織成陣。更可怕的是,京城百姓家中的銅鏡同時泛起幽光,那些曾窺視魔鏡的人,皮膚下開始浮現與沈墨相同的詭異紋路。
暗處,幽綠瞳孔的黑貓蹲坐在當鋪房梁,爪子下壓著的灰霧核心吞吐著墨色氣息。“當欲望成為養料”它舔舐著爪間的生魂殘渣,“江挽月,這次看你如何守護被貪婪吞噬的靈魂。”而在銅鏡深處,冰晶棺少女的虛影浮現,她袖中甩出的幽綠鎖鏈,正悄悄纏住江挽月逐漸透明的手臂。
“阿墨別怕,姐姐來了。”江挽月的星砂手臂顫抖著撫上沈墨的臉龐,卻摸到一片冰冷。她突然想起林照在鏡淵中被黑影操控的模樣,赤瞳中的瘋狂轉為偏執的溫柔。少女強行凝聚殘念,將銀藍光芒注入畫師體內,卻沒發現自己散逸的信仰之力,正在被銅鏡吸收轉化為黑影的力量。
葉清舞的曼陀羅軟劍在千裏之外發出悲鳴,劍身的星砂絲帶滲出黑血。巫女通過血脈共鳴“看”到京城的慘狀,卻發現自己的靈力一旦靠近銅鏡,就會被某種力量反彈。沈星闌的占卜羅盤顯示出破碎的卦象,銅片上的幽綠絲線不僅纏繞著江挽月的命盤,更延伸出無數分支,連接著整個京城的銅鏡網絡。
“姐姐不會再讓你受傷。”江挽月扯開自己的虛影,將千年殘念化作淨化之火。銀藍光芒照亮當鋪,卻也讓她的身影變得透明如蟬翼。而在火焰深處,黑貓將刻有沈墨生辰八字的墨錠拋入銅鏡,整個京城的地脈開始震顫——那些被黑影侵蝕的百姓,正逐漸成為新的古神容器碎片。
沈墨的畫筆突然暴漲十倍,筆尖的噬月紋張開巨口,將江挽月的星砂吞噬殆盡。少女的赤瞳倒映著畫師空洞的眼神,終於明白黑影這次的陰謀——用最誘人的欲望為餌,將守護者的力量和被守護者的靈魂,一並獻祭給深淵。這場鏡影詭譎的危機,終將在偏執的救贖與精心設計的陷阱中,撕開京城守護大陣的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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