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領著陳大壯到了家門口，發現左邊的廚房亮著燭光，裏麵傳來劈裏啪啦的炒菜聲。知道母親李秀蓮回來了。
    張磊來到廚房把野兔遞給了母親李秀蓮，“媽，這野兔你晚上弄了加個菜，記得盛出一半等下給陳大壯家送過去，皮給我留整的，能賣錢。”
    “嬸嬸好！”陳大壯笑了笑。
    “行，等會兒讓大壯也一起在咱們家吃飯。”李秀蓮笑著接了過去開始忙碌起來。
    在張磊沒考上中專之前，陳大壯沒少過來找張磊玩，所以李秀蓮對陳大壯是比較熟悉的。
    看著眼前的野兔，她估摸著兩人這麽晚回來，就是去山裏麵抓野兔去了。
    張磊兩人從廚房出來，看到大門虛掩著，推門走了進去。父親張建國以及弟弟妹妹正在火塘邊坐著烤火。
    “爸，我回來了。”
    “今天幹啥去了，天黑才回來。喲，大壯來了？快過來烤火，剛好等下一起吃個飯。”今天去鄉裏衛生院治療受傷的右腿之後，張建國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叔叔好。”陳大壯點了點頭，笑道。
    弟弟張陽更外向一點，起身一路小跑到旁邊的熱水壺裏倒了杯水，“大壯哥，喝水。”
    至於妹妹張小花見到有外人來家裏，有些靦腆的往父親張建國的身後躲了躲。
    “謝謝張陽，這個給你。”陳大壯接過茶缸，從口袋裏抓了一大把奶糖遞了過去。
    這奶糖是剛才到村口的時候，陳大壯找張磊要的。當時張磊還以為是大壯有些嘴饞，想要拿點奶糖吃，現在才知道是給他弟弟妹妹準備的。
    別人都說大壯憨傻，張磊卻覺得大壯心挺細。
    奶糖很誘人，不過張陽並沒有接過來，而是扭頭看向了父親張建國。
    “拿著吧！記得謝謝人家！”張建國摸了摸張陽的頭頂。
    “謝謝大壯哥！”張陽看父親同意了，笑著把奶糖都接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把奶糖都放進自己的兜裏，而是拿出一半遞給了一旁的妹妹，“小花，咱們一人一半。”
    “謝謝二哥。”從陳大壯拿出奶糖的時候，張小花的眼神就被吸引住了。她剝了一顆奶糖放進了嘴裏，慢慢吃了起來。嗯，真甜！
    “我這還有呢，自己放好。”張磊把背簍裏的奶糖都拿了出來，給了弟弟妹妹。“不要吃多了，小心牙齒被蟲吃掉！”
    “謝謝大哥！”
    “好多奶糖喲！”
    兩個小家夥興高采烈的一人抱著幾包奶糖就往臥室裏跑。
    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夜路，張磊跟陳大壯兩人的身上都有些冷，把東西放到一邊也圍著火塘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身子也是漸漸暖和了不少。
    期間，李秀蓮一趟趟的在廚房跟大廳來回忙碌著，旁邊四方桌上麵也慢慢多了幾道熱騰騰的菜。
    野兔的內髒被她做成了一道香辣兔雜，兔肉則是切塊燉成了湯，裏麵放了點胡蘿卜。另外依舊是雷打不動的一小碟黴豆腐，以及加了一個清炒土豆片，主食依舊是番薯粥。旁邊擺著幾副碗筷。
    “吃飯啦！”
    雖然張建國的腿傷著了，但張磊還是把他扶到了四方桌邊的主位上，自己坐在了旁邊，隨後招呼陳大壯坐到了他的另一側。母親李秀蓮則是夾了點菜端著碗領著老二老三搬著小板凳坐到了一旁的火塘旁吃。
    贛南的農村有家裏來客，女人小孩不上桌的說法。
    “今天你們是去山上抓野兔去了吧？”張建國夾了一塊兔肉放進嘴裏，滿臉笑意。
    寒冬臘月，之前天天吃的都是野菜，看不到一點葷腥。兒子張磊回來了之後，又是青拐子、麻點兒！今天又搞了一隻野兔回來，夥食是越來越好了，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
    張磊見父親詢問，把今天他跟陳大壯幹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不過他沒說兩人去的是雞公嶺地界，怕父親張建國擔心。
    張建國很欣慰，大兒子張磊懂事多了，知道想辦法往家裏弄東西，就是不念書了，有些可惜。
    “張磊你小子倒是挺能折騰，不過得注意安全啊！”張建國叮囑了一番，看到大壯一個勁的往碗裏夾野菜，笑著給他夾了好幾塊兔肉，“大壯，別客氣，多吃點肉，這野兔肉味道不孬！”
    “大壯，你多吃點，今天咱們上山，你可是出力最多的人嘞！”張磊說道，“等下吃完飯，咱們再去秀河邊弄點魚，明天一早去縣裏賣，抄網我都買好了。”
    “明天咱們不上山挖冬筍嗎？”陳大壯喝了一口粥，有些疑惑。
    他腦子裏還想著明天跟張磊一起上山多挖點冬筍去縣裏賣錢呢。
    “挖啊，等咱們到縣裏賣完魚，回來去山上繼續挖冬筍。”張磊說道，“這兩天看天氣應該不下雪，不多幹點就浪費了這麽好的天氣。”
    “咋？等下你還要出門去秀河？黑燈瞎火的有些危險哩。”火塘旁的李秀蓮有些擔心的看過來。
    “沒事，我到縣裏百貨大樓買了個手電筒。”張磊指了指竹簍旁抄網，“還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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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我也想去。”火塘旁的弟弟張陽一臉興奮。
    剛才大哥跟父親說的話他也聽了個真切，白天挖冬筍沒帶他去，晚上去河裏抓魚他可不想錯過。
    李秀蓮眼睛一瞪：“你不許去！現在河邊不安全，你過去掉河裏怎麽辦？”
    張陽有些不服氣，他很想說自己昨天跟著大哥一起去田埂上抓了青拐子，又到了屋後麵抓了麻點兒，憑什麽不能去河邊抓魚。
    隻是看到母親那嚴厲的眼神，隻能委屈的低下了頭。
    張磊看到弟弟情緒有些失落，特意從桌上夾了幾塊兔肉放到了他的碗裏。“去河邊有些危險，下次有其他活動，我盡量帶上你。”
    “大哥你別騙我。”張陽抬起頭，眼睛亮亮的。
    “不騙你，快吃飯！”張磊反過來用筷子輕輕敲了敲他的小腦袋。
    陳大壯擦了擦嘴角放下碗筷，“張磊我吃飽了，咱們啥時候出發？”
    他也好些日子沒占葷腥，今天晚上這頓飯他是吃的真舒坦。跟著張磊幹，第一天就吃的這麽好，以後的日子不敢想啊！
    “等下，我吃完咱們就走。”張磊見狀也是急忙往嘴裏扒了幾口粥。
    吃完飯之後，張磊拿著手電筒跟抄網走在前麵，陳大壯背著竹簍還有一把鐵鍬跟在後麵，兩人一起往秀河方向走去。
    李秀蓮則是從廚房端著一直在灶上溫著的一大碗兔肉往陳大壯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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