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縣裏的張磊突然連續打了兩個噴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是有人在想他？
    “磊哥，你不是著涼了吧？”陳大壯有些擔心。
    張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啊！活動了一下四肢，也沒有感到酸痛無力。
    “感覺還好，應該沒事。”
    “那就行！”陳大壯鬆了口氣。
    兩人離開城東國營包子鋪之後，朝著縣收購站走去。
    剛進去收購站，張磊就有些後悔了。因為櫃台後麵的不是楊愛軍，而是那個有些精明的老頭。
    跟上次一樣，老頭依舊坐在在櫃台後麵的靠椅上，悠閑的聽著收音機裏麵的黃梅戲。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老頭看到來人是張磊之後，比上次稍稍熱情了兩分。
    “小同誌你好啊，今天又有什麽好東西出手啊？”
    昨天楊愛軍收到了一張虎皮以及十來張品質上佳的野兔皮的事情已經在收購站傳開了。加上張磊前兩天找他賣了一張野兔皮，老頭猜測，賣給楊愛軍野兔皮的就是眼前的張磊！
    老頭雖然馬上就要退休，對收購站的業績沒有那麽看中，但是白給的業績他總不可能拒之門外吧？
    張磊可不知道老頭心裏在想什麽，看到老頭這般反常的熱情，張磊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緊接著朝陳大壯使了個眼色。
    隻不過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被老頭攔住了去路。
    “小同誌，你別急著走啊，上次我承認我服務態度不好，但是最後咱們不也做成了生意嘛？”老頭笑了笑，繼續說道，“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咱們也算是熟悉了，你要是有什麽東西想要賣，我一定給你個公道的價格。”
    老頭不管是態度還是說話的語氣，比上次好了很多，張磊臉色也是緩和了不少。想著自己來一趟縣裏也不容易，猶豫片刻之後，把那張梅花鹿皮掏了出來。
    “那你給掌掌眼，這梅花鹿皮值多少錢？”
    “小同誌，稍等！我給你好好估個價！”老頭看到張磊終於掏出好東西了，臉上一喜。
    “這鹿皮應該有些年頭了，完整倒是挺完整的，但是保存的不太好，上麵汙漬很多，後期還要再處理一番，加上鹿頭位置有刀痕，有些可惜了。”
    老頭檢查鹿皮的同時，眼角的餘光一直在觀察張磊的表情。
    見張磊的表情沒有變化，老頭這才繼續說道：“這鹿皮要是別的收購員，可能都不會收，但是誰讓咱們現在是朋友，我出五十，不！一百收你的這張鹿皮。”
    “多少？”張磊不死心。
    “一百。”老頭笑了笑，重複了一遍。
    張磊沒有再說話，默默把櫃台上的鹿皮收了起來，準備離開。
    他喵的！本來張磊還以為這老頭轉了性子，誰知道給他拉了個大的！剛才老頭說的鹿頭位置有刀痕，張磊就聽的不對勁。這皮從梅花鹿身上剝下來不需要劃開？那也算損傷？
    之前那張虎皮在楊愛軍那裏賣了八百塊，這鹿皮老頭竟然隻給他報價一百塊？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老頭看到張磊一言不合就收拾東西走人，有些慌了：“小同誌，別急啊，生意是慢慢談出來的，別急嘛。”
    正常來說一張完整的成年梅花鹿皮價格應該在一千左右，比老虎的鹿皮價格低一點。張磊帶過來的這張梅花鹿皮雖然有些瑕疵，但是收購價格應該在四百到五百之間，老頭出一百確實是有意壓價。他本想著要是一百塊錢能忽悠張磊賣給他，他入庫的時候開個五百的收據，其中的四百利潤就是他白得的！
    在縣裏，工人人均工資才五十出頭，四百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很不巧，老頭眼神中閃過的那一抹貪婪給張磊看了個正著。
    “我沒空跟你慢慢談，一口價，五百塊！行就行！不行我就等楊愛軍同誌上班的時候再來。”
    一般來說收購站的收購員是不會把自己的名字告訴給顧客的，除非是兩人比較熟絡。老頭也從張磊的這句話裏斷定楊愛軍收過來的那張虎皮就是出自張磊之手。
    看著張磊短短幾天時間，又是掏出了虎皮，現在又掏出了一張鹿皮，老頭也知道張磊這小子不簡單，以後估計還得長期打交道。抱著這次便宜沒占著，下次總還有機會的想法，老頭最終還是同意以五百塊錢的價格收了這張鹿皮。
    收到錢之後，張磊兩人往附近的供銷社趕去。
    與此同時，剛跟趙老三分開的劉浩來到了王翠花家。
    王翠花跟母親彭金蓮正在大廳一邊烤著火一邊納著鞋底。
    還有一個月左右就要過年了，村子裏的人過年都想穿雙新鞋，可是新膠鞋比較貴，想要買還得去縣裏，自己手工納的千層鞋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哎喲，王翠花，你還在納鞋底，你可真沉得住氣啊！”劉浩一驚一乍的說道。
    “幹嘛？”王翠花斜著眼瞥了他一眼。
    趙老三在村子裏外號村溜子，劉浩這些年跟趙老三廝混在一起，名聲也有些臭了，王翠花對他印象並不好。
    “彭嬸，有水嘛？口渴。”劉浩搬了個木凳坐到了兩人旁邊。
    “等著！”彭金蓮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倒水。
    一杯涼水下肚，劉浩這才悠悠開口道：“彭嬸，王翠花，今天我一大早路過張磊家，你猜我看到了誰？”
    “看到誰了？”聽到有張磊，王翠花也是來了興趣。
    “我看到一大清早咱們鄉裏的小學老師秦雪茹從張磊的家裏出來！”
    “那又怎麽了？”彭金蓮有些不明白。
    “哎呀，我的彭嬸！天剛剛亮啊，秦雪茹從張磊家裏出來！”劉浩眉飛色舞的說道，“這說明秦雪茹是在張磊家過的夜啊！”
    “不可能！”王翠花有些不敢相信。
    她這兩天剛跟張磊分手，這秦雪茹就跟張磊好上了？哪有這麽快的事情？還在張磊家過的夜？
    “劉浩，你是不是看錯了？”彭金蓮也有些不敢相信。
    劉浩本想說自己這雙眼睛就連五十米開外的寡婦洗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看到麵前是兩個娘們，隻好改口道：“不可能！我這眼睛比村口大黃的眼睛還好使！”
    村口大黃，是一隻狗的名字。
    “不行！我找張磊問個清楚去！”越想越氣的王翠花起身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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