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在黑市可不常見，很快張磊的攤位就圍滿了人。
    “這熊掌可是好東西啊，要是能買上一個嚐嚐就好了。”
    “太奢侈了，這熊掌咱們普通老百姓可買不起！”
    “貴倒是算了，就怕買回去不會做啊。”
    “說得對，這玩意不是高檔酒店的大廚，咱們處理也是浪費。”
    聽這些人議論好像對這幾個熊掌挺有興趣，可就是一個問價的都沒有。
    張磊知道熊掌跟魚貨不一樣，價格高對烹飪技術也有要求，所以一般人是不會詢價的。
    不過好在張磊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有一個中年胖子蹲了下來。
    “能上手看看嗎？”胖子問道。
    “可以。”張磊點了點頭。
    胖子見狀，拿起其中一隻前掌，捏了捏掌心，又放在鼻尖嗅了嗅，“這熊是剛殺的吧？”
    “對。昨天剛殺的。”
    “怎麽賣？”
    “你要幾隻？”張磊反問道。
    “後掌多少錢，前掌多少錢，一起要能便宜多少錢？”胖子繼續問道。
    張磊猜測這胖子要不就是國營單位的采購，要不就是酒樓的廚子，這個年代物資短缺，能吃成肥頭大耳的人可不多。
    思考一番之後，張磊說出了自己的報價，“前掌四百一隻，後掌兩百二一隻，四個一起打包的話算你一千二。”
    “一千一行嗎？一千一我都要了。”胖子有些期待的看著張磊。
    “行吧，付錢。”張磊點了點頭，在黑市願意花這麽多錢買熊掌的不多，一次性願意包圓的更少，少賺點總比賣不出去好。
    “我身上沒有這麽多錢，這四百塊算是我的訂金，你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拿錢，”胖子遞了一遝錢過去，“我先拿一個前掌回去。另外三個給我留著。”
    他是一個高檔酒樓的大廚，今天有好幾位領導來他們酒樓，酒店經理特意讓他來黑市看看有沒有好點的食材，誰知道碰到了熊掌這種高檔食材，錢有些沒帶夠。
    “行，但是我隻等你半個小時。”張磊猶豫片刻，確定了一個約定時間。
    一來是黑市買賣本來就有風險的，越早把手裏的東西賣完收攤，安全性也越高。二來這胖子要是臨時反悔，半小時之後張磊也能繼續賣，不至於另外三隻熊掌砸在手裏。
    “一定要等我啊。”胖子又叮囑了一句，這才領著一隻前掌往巷口跑去。這幾個熊掌分量不輕，價格也很合適，回去說一聲，說不定還能從中撈一點差價。
    張磊攤子前的那些人看到熊掌有人包圓，都慢慢散去了。
    隻是今天來黑市逛的人不少，那一批人走了之後，慢慢又圍了另一批過來。
    這批人跟第一批一個樣，光是動嘴不掏錢的主。
    倒是有兩個不識貨的婦女壯著膽子問了下價格，結果一聽說要好幾百，嚇得放下東西就離開了攤子，倒是給張磊添了不少的樂子。
    時間很快就到了半個小時，看到之前那個胖子遲遲沒有過來，張磊眉頭微皺。
    還差三隻熊掌沒有賣出去，這可有些難辦啊。他並不想明天為了這三隻熊掌再來一趟黑市，太累。
    時間又過去了十來分鍾，眼瞅著這天馬上就要亮了，那個胖子才捂著上衣口袋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兄弟，熊掌還在嗎？錢我帶來了。”
    胖子家是媳婦管錢，這大早上的一次性拿這麽多錢，他媳婦不樂意，胖子好說歹說才把錢拿到手，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接過錢之後，張磊簡單看了一眼，確定數沒錯，麻利的把三隻熊掌幫他裝好遞了過去，“這尿素袋送你了。”
    胖子剛接過尿素袋，巷口就有人大喊道：“快跑，工管所的來了。”
    此話一出，黑市裏的不管是小販還是賣家都開始抱頭鼠竄。
    巷口好多個帶著紅袖章的工管所人員正在抓人，好不容易有個人逃到了巷口，結果就被外麵等著的工管所人員抓住了。
    張磊大概掃了掃，並沒有發現季天明的存在，心中頓時一沉。急忙朝著巷尾跑去，那邊也有一個出口。
    跟張磊相同想法的人不少，那個胖子也在其中，黑市的人就像是被驅趕的老鼠，裹挾著朝著巷尾逃去。最前麵的人還沒衝到巷尾，出口處又湧出一大批的工管所人員。
    前後夾擊，張磊這次有些懵了。這要是被抓走，搜一下身上，按照十倍罰款算的話，那就是一萬塊，交不出錢就得去派出所坐牢，這麽大的金額，估計少說得三個月！
    這可不是張磊想要的結果！
    張磊簡單觀察了一下，發現巷尾的工管所人員更少，他隻能把心一橫，往外衝了。
    張磊步子很快，三兩步就衝到了巷尾的出口位置，就當他以為自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肩上的竹簍被人一把拽了回去。
    與此同時，下窯村，張家。
    張建國剛吃完早飯，大門外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緊接著就傳來了敲門聲。
    張建國以為是過來幹活的小工來了，急忙過去開門，結果發現彭金蓮領著女兒王翠花站在門口。
    “你們怎麽來了？”
    “我領著翠花過來給你們道個歉。”彭金蓮搓了搓手，“老張，這大冬天的，要不咱們進去說？”
    “進來吧。”張建國讓開了身位，人家過來道歉，自己堵著不讓進，沒有這個道理。
    李秀蓮本來心情不錯，看到王翠花來了，瞬間黑了臉。
    “老張，不要什麽人都放進來，你還想被人指著鼻子罵啊？”
    王翠花聽到這話，剛想一走了之，隻是想起母親來之前的囑托，隻得咬牙聽著。
    倒是彭金蓮臉上笑容絲毫不減，徑直走到了李秀蓮的邊上，親熱的拉著她的胳膊，“秀蓮妹子，咱們都是從寨下村嫁過來的，之前在一個村子，現在嫁人又到了一個村子，也算是緣分。好不容易見個麵，說話就不要那麽難聽嘛。”
    “難聽？有你閨女前兩天說話那麽難聽嗎？”李秀蓮說道。
    彭金蓮臉色一僵，急忙安慰道：“秀蓮妹子，別生氣，我這不是帶著翠花過來給你道歉嘛。”
    她扭頭望向自家女兒，厲聲道：“死丫頭，還不給你李嬸道歉。”
    “李嬸對不起，前幾天是翠花不懂事了。”王翠花大聲說道。
    看到李秀蓮沒有反應，王翠花咬了咬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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