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水池和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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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東西,我開始閉目養神,腦子裏忍不住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原路返回這條路風險太大,不但有雙頭四手屍,還有百棺陣裏的肉屍群。
    來時已經損兵折將,一身傷,這還是跟侯瘸子他們一起,人強馬壯,子彈充沛的情況下。
    要是原路返回,以我們現在的條件,再硬闖一次的話,恐怕就得交代在這了。
    看來不管前路通往何方,也隻得硬著頭皮闖一闖了。
    不知道是經曆過連番苦戰後的疲憊,亦或是吃飽喝足後的困意,還是打那兩針疫苗的後遺症,我隻感覺眼皮子直打架。
    興許是因為北魚和陳先生都在,給了我十足的安全感,即便是身在險地尚未脫困,我也止不住的犯困,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耳中突然聽到了一聲脆響,這聲音猶如洪鍾,一下子便把睡夢中的我驚醒。
    我猛然睜開眼睛,整個人幾乎是跳了起來,下意識的擺好了戰鬥姿勢。
    聲音傳來的方向,隻有莫非,他彎著身,一隻手伸向地麵,在他的手邊,是一把匕首。
    見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訕訕一笑,尷尬道:“那啥,不好意思,我剛被尿憋醒,想上個廁所,不小心把匕首掉地上了,啊嗬嗬,嗬嗬嗬。”
    虛驚一場。
    我這才注意到北魚和陳先生在我旁邊,兩人似乎都沒受到驚嚇,隻是安靜的坐著,一人看著我,一人看著莫非。
    看來這兩個人都沒睡著。
    也是,雖然陳先生說沒有感受到危險,但以他和北魚兩個人的性格,絕不會允許他們在這樣的環境下睡著,看來這兩人一直都是在警戒。
    我突然感到一陣心安,是他們兩個給了我和莫非身處險地還能睡著的底氣。
    當矮個子真好,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北魚沒好氣的一腳踹在莫非屁股上,罵了一句:“毛毛躁躁的。”
    我抬手看了看表,發現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但我卻感覺睡了好久,最起碼不困了。
    隻不過身體並沒感覺舒坦多少,反倒是渾身酸痛,受傷的地方比之前更痛了,還有些癢。
    我拿出水壺喝了一口,遞給了陳先生,陳先生仰頭悶了一大口,站起身,順手遞給了北魚。
    北魚接過水壺,問陳先生:“老板,你感覺怎樣?”
    陳先生淡淡道:“我沒事。”
    想到先前北魚所提到的,他身體瀕臨崩潰邊緣的情況,我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你別勉強,要實在不行,就再休息一下。”
    他瞥了我一眼,搖頭重複道:“我沒事。”
    可能是見我一臉擔憂,他又補了一句:“那顆藥丸的效果比你們想象中好,隻要我不再進入那種你們以為嗑藥的狀態,我的身體暫時不會有太大問題。”
    雖然我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不過他這一番解釋倒是讓我安心了許多。
    陳先生不是那種會編造善意謊言來安慰別人的人,既然他這麽說了,那八成是真的。
    “如果沒什麽問題,咱們就探一探這裏。”
    北魚說罷攤開手,手心是一小塊黃白色的小石頭:“這是我剛才在洞壁上敲下來的,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某種石英石。”
    “如果我們先前的分析沒錯,一路過來的黑色石山是隕石,那這裏便是隕石墜落以後形成的洞穴。”
    “隕石墜落所產生的高溫使得隕石周邊的黃沙全都汽化,最外層的溫度略低,不至於讓沙子汽化和融化,在極度的高溫高壓作用下,黃沙和泥土石塊產生了複雜的化學、物理反應,形成石英石。”
    他說罷把手電照向洞頂,得出了結論:“這些會反光的,估計便是純度比較高的石英,這是一個石英礦洞。”
    北魚收起水壺,抬頭往祭台方向看去,在燈光照射下,祭台方向和兩個小時前沒有任何改變。
    他邊整理身上的裝備邊說道:“接下來一共有兩個任務,第一是找到天賜三寶或者與之有關的線索,第二則是找到離開這裏的出路。”
    他回頭看了一眼紋路門:“原路返回的風險實在太大,如非走投無路,我都不建議原路返回。”
    我們都沒做聲,隻是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裝備,一分鍾後,整裝待發。
    剛才為了節約用電,用的是按壓充電小燈,現在要探索,自然得上家夥,手電頭燈全開。
    莫非打頭探路,我跟在他身後,北魚則負責最後方的戒備。
    平常最前麵的陳先生此時反倒走在了最為安全的隊伍中間。
    這樣的行進順序讓我有些恍惚,我這個長期隊尾的人,居然可以站在陳先生前麵,替他遮風擋雨了。
    可能是因為前路未知,危險不明的緣故,大家都沒有說話,就連最為跳脫的莫非也板著臉,一臉鄭重,隻是向著祭壇的方向默默前行。
    走在最前方的莫非可以說是如履薄冰,我也不是第一次下墓的小白了,深知探路先鋒這個角色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說得好聽點是先鋒,說得難聽點就是趟雷的,無論前路有何危險,第一個遭殃的,一定是最前頭的。
    行進速度再慢,也不過短短百餘米的距離,不一會我們便來到了祭壇前。
    近距離的觀察,我們這才完全看清這祭壇的情況。
    這祭壇整體呈八邊形,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的八卦鏡,而在祭壇的最中心,則是高約五米的蛇身人雕像。
    跟先前在棺蓋和穹頂上看到的,難以分辨性別的蛇身人畫像不同,這尊蛇身人雕像豎著高髻盤發,雖然也穿著寬鬆長袍,但胸前鼓起。
    從第二性征來判斷,一眼便能分辨出是女性。
    這尊女性蛇身人雙手交叉置於胸前,微微低頭,兩眼微垂,目光交匯處是自己胸前手腕交叉之處,似乎在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們隻是看了一眼雕像,所有的注意力便被祭壇後方的三株樹給吸引住。
    從樹葉的形狀和樹幹的紋理來判斷,這三株均是桃樹,桃樹樹根處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屍山,而是一個約莫幾十平方的水池。
    這三株桃樹居然栽種在水裏!
    水池的邊界由黑色石塊砌成,從材質來看,跟我們這一路過來隨處可見的黑色石頭一樣。
    池水並非完全清澈透明,而是泛著乳白色,看不清深淺,也看不清水裏有什麽東西。
    在水池的最中央,則是一株通體血紅的古怪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