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各種各樣的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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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誰都沒有先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魚看向莫非,聲音嘶啞道:“給我煙。”
    莫非似乎沒有聽到,北魚重複了兩次,他才一臉迷茫的看向北魚,但卻並沒有去掏煙,很明顯還沒回過神來。
    我倒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伸手便去摸莫非口袋裏剩下的半包煙。
    莫非就像是有延遲一樣,這才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我摸出煙,塞了一根到莫非嘴裏,遞給了北魚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猶豫了一下,把煙遞給陳先生,他卻是搖頭拒絕。
    點著煙,我和北魚隻是一口接一口的抽著,陳先生也沒催促。
    一根煙過去,我踩滅煙頭,又續上一根,這才緩緩開口:“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
    “正如陳先生所說,這封碑文,是西王母所留,留給下一任‘司’的離別信。”
    “留信的時間,是神明也就是我們麵前的這一尊蛇身人像的原型離開王母聖地的五百年後。”
    “西王母在這裏等了神明三百年,但始終未能等到它的歸來,所以耐心耗盡的她不再等待,選擇離開。”
    “離開的目的,則是尋找答案,尋找神明創造她的目的,尋找她的‘本源’,尋找她的‘意義’。”
    北魚打斷了我的敘述,問陳先生:“老板,我有個疑問,你剛才翻譯提到的‘本源’‘意義’,是原文直譯,還是你根據上下文內容,加入了自己的想法以後意譯的?”
    陳先生淡淡吐出兩個字:“直譯。”
    北魚眉頭微皺:“這‘意義’好理解,意思估計就跟現在的文藝青年思考活著的意義差不多,可這‘本源’是什麽意思?”
    陳先生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碑文的前麵部分有很多地方難以理解,不知道是不是翻譯的原因。
    方師爺曾經說過,世上能能翻譯這種文字的,不過五指之數,由此可見這種文字有多晦澀深奧。
    陳先生翻譯得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莫非也插嘴道:“還有,碑文上說,西王母,是由神明創造,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抬頭看向蛇身人雕像,“難不成這神明真是女媧,而神話又是真的,我們真的是女媧捏出來的?”
    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方唐鏡之前提到過,古羌族有他們部族內部版本的伏羲女媧傳說,這傳說和中原的伏羲女媧兄妹結合,繁衍人類的傳說相似度如此之高,極有可能這傳說便是由中原傳入。”
    “既然伏羲女媧兄妹成親的神話故事能傳到古羌族,那關於女媧造人的傳說極有可能也傳到了古羌族。”
    “這古羌族的神明,和女媧一樣有著人首蛇身的形象,不妨大膽推測一下,這神明便是女媧。”
    “在現在看來,女媧造人隻能是神話傳說,但在幾千年前,在信奉女媧,有著極其虔誠信仰的部族裏,對女媧造人這樣的故事必定是信以為真,甚至奉為真理的。”
    “所以西王母認為自己是神明創造,就跟基督徒認為人類是上帝創造的一樣,這一點都不奇怪。”
    我本以為自己的猜想會得到北魚的認同,但卻發現他的眉頭依舊緊鎖,突然說道:“其他的先不探究,但你倒是提醒了我,中原大地關於女媧的傳說,和古羌族關於女媧的傳說,極有可能是相同的,由一個地方流傳到另一個地方。”
    他話鋒一轉,“隻不過,我認為這些傳說並非從中原流傳到古羌族,恰恰相反,是由古羌族流傳到中原,古羌族可能才是這些神話傳說的發源地。”
    我不明白北魚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依據呢?”
    北魚聳了聳肩:“直覺,沒有任何依據。”
    他說罷又是一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小韓,你繼續。”
    就連人類起源也有好幾十種說法,每個時期都不一樣,何況是一個神話傳說的來源。
    北魚說得對,這些對於碑文的內容來說,可能並不重要,起碼現階段並不重要。
    我點頭繼續道:“西王母之所以立碑,是因為她堅信神明會回來此處,而當神明回來之時,她已經不在,神明必定要另尋一個‘司’。”
    “為了讓繼任的‘司’知曉神明曾經做過的事,所以她才刻寫碑文。”
    “根據碑文記載,西王母在神明的指示下,用玉石作為籌碼,去跟別人換回了許多神明所需要的東西,這一點,告訴了我們兩個信息。”
    “第一點,我們先前的猜測沒有錯,西王母確實用玉石作為籌碼,去和各種各樣的人進行交易。”
    “結合侯瘸子手中的古籍殘卷,西王母用玉石從漢武帝手中換回蟠桃樹的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神話傳說裏所記載的,西王母和黃帝、堯、舜、禹、周穆王、漢武帝等人都有過往來,其中或多或少都提到過西王母‘獻玉’。”
    此時此刻,在我們麵前便有三棵桃樹,這更是加深了這件事的可信度。
    “第二件事,神話傳說中所提到的西王母,自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我看了一眼陳先生,他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安靜的在聽著我的分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續道:“也就是說,西王母,活了至少兩千多年。”
    一個人,活了兩千年而不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天賜。
    西王母,是一名進行過天賜的人。
    在用我自己的血液打開了紋路門以後,我便推定開門的關鍵和天賜有關,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一點。
    門上的銘文,說隻有西王母的血液能打開門,但我的血液也同樣打開,那便說明我和西王母有著共同之處,而這個共同之處恰恰是打開門的原因,那就是天賜。
    這門,能識別出來天賜之人的血液。
    我話音剛落,北魚便蓋棺定論:“天賜。”
    看來他和我想的一樣。
    我點頭,繼續道:“西王母進行過多次的‘天合’這是第二次看到‘天合’這個詞語,第一次,是在雙頭四手屍的棺蓋上。”
    “和雙頭四手屍一樣,西王母也進行過‘天合’,而且西王母進行過多次。”
    “按照我們先前的分析,這所謂的‘天合’,和‘天賜’一樣,也是神所創造的,依托天星珠、諦、玉佩來進行,有著特殊功效的儀式。”
    “至於具體是什麽功效,下麵的碑文會提到。”
    “神明在這裏居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期間,祂製作了很多的‘諦’,而這些‘諦’,有著不一樣的功能。”
    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諦’指的便是石中玉墓裏的那一塊能進行‘天賜’的金屬紋路板,我們一直以為‘諦’是唯一的。
    直到來到這裏,看到了那扇同樣刻滿了紋路,並且那些紋路並非單純的裝飾性花紋,而是和‘天賜’的諦一樣,是有著實在的功能性作用的時候,我便知道我們一直以來的想法是錯誤的。
    ‘諦’並不專指石中玉古墓裏的那一塊可以進行‘天賜’的紋路板。
    ‘諦’隻是一個統稱,專門指那種有著詭異紋路的,用隕金製作的紋路板。
    而至於不同紋路的‘諦’,則有著不一樣的功能。
    “就跟工廠說生產的零件有殘次品一樣,神明製作的‘諦’也並非全都是成功的,而且失敗率極高。”
    “神明一共製作了多少塊‘諦’我們不清楚,但最後隻留下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