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峨眉山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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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怪石,削壁奇峰,挺拔險峻,山峰直插霄漢,山勢多變,壯闊雄奇。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瑤草奇花不謝,青鬆翠柏長春。仙桃常結果,修竹每留雲。
時而騰雲駕霧,越過河山萬裏;時而穿山過林,悠悠花樹之間;時而緩緩,時而迫行,不做無謂之事,不理巫妖紛爭。
一路行止歇宿,恍如人間看客,等到天光輪換了幾次,無數裏路在身下淌過,趙公平、雲霄仙子終於進入峨眉山地界。
回到峨眉山煙霞照耀,祥瑞蒸熏,鬆竹奇花,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趙公平內心深處泛起一陣暖意。高山秀麗,林麓幽深,那一棵棵樹、一株株草、一朵朵花隨風搖曳,仿佛都在迎接此地主人的回歸。
趙公平輕輕一眼,當即將山前山後一切景致收入眼簾,先前種下的靈草仙樹,經過幾千年的繁育,生長瑤草奇花,芝蘭香薰將峨眉山裝點的美麗非常,不負名山洞府、神仙居所。
比起他剛剛化形時,那一窮二白的樣子,現在的峨眉山基本恢複盛觀,再現無上仙家洞府氣象。
趙公平見此,也是激動不已,暗自慶幸上次遊曆大肆收斂了珍奇,不然此番帶著雲霄仙子上山,若是見到一副寒酸的山窪窪,那可真是會羞煞他一張老臉。
不過,擔心顯然是多餘的了,峨眉山就是峨眉山,也無愧“雪山千古冷,獨照峨眉峰”的形象描繪。
落下雲頭,散開氣息,趙公平當家做主,領著雲霄仙子悠閑自在的逛著峨眉山,一路有說有笑,擾攘全消,一步步向著羅浮洞走去。
雲霄仙子看著趙公平鬆快自在的樣子,也是眉目帶喜,俏臉生笑,一路上幾度廝殺,師弟的臉上笑容不覺收斂,如今複現,她自然也是為他高興的。
以他們仙人修為,趕路駕雲,便是行過千百萬裏路,也花費不了多少法力精神,自然沒有辛苦之說。
但是一路瞧見巫妖爭鋒,洪荒大地處處烽煙,師弟趙公平的臉上笑容隨意愈發的少了,一抹憂愁不知不覺攀爬上眉間心頭。
也許,趙公平並沒有怎麽感知自己的情緒變化,但是雲霄仙子卻是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畢竟下山以來,朝夕相處,她對他了解確實更深了幾分。
有時候,仙子也會想,自己內心對師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跟公明兄長顯然不同,那是信任、親切的,和其他師兄弟,也是不一樣,那是同門情誼,至於和瓊霄、碧霄,那是從來相伴的兩個妹妹,更是不能相提並論。
嗯,為什麽會把這種感覺和瓊霄、碧霄相提?難道師弟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是這樣了嗎?
雲霄仙子也不理解,她也實在懶得去想,也不想細細分辨,反正和師弟相處確實很好,這不一樣的感覺她很珍惜。
而且,他們現在修行悟道,動輒萬千年時光流逝,每一次交談之間,不知就有幾千次日月變化。
這次,師弟說要與她同行,內心裏沒來由輕輕一顫,本來理性的心、堅定的道略微有點亂了,沒有多說什麽,輕易便也答應了。
兩人之間的交流雖有,但其實也並不多,具體這種感覺,究竟如何變化,且看未來吧。雲霄仙子也並無意願把許多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麵。
雲霄仙子心思轉動,不會輕易言說。趙公平自然無從得知,隻是見到雲霄仙子也放鬆下來,心思活躍,話也更多了,敘說著他和兄長在此間的種種。
後來收了食鐵獸和小獼猴,看他們跳樹攀枝,采花覓果,跑沙窩,砌寶塔,趕蜻蜓,扯葛藤,捉虱子,咬指甲,山上更是歡樂更多。
種種詼諧言語,樣樣舊時印象,從趙公平的嘴裏娓娓道來,雲霄仙子聽得開心,銀鈴兒一般的笑聲不時輕輕響起。趙公平幽默逗趣,總是說些有趣的事情,引的雲霄仙子恍若神仙下凡,粉麵含春,玉顏微紅。
說著、笑著,趙公平有時簡直癡呆了,師姐實在太好看了吧!玉樹臨風郎君醒悟,朱顏酡色佳人看顧,趙公平趕緊收起滿臉癡像,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也就雲霄仙子不知男女情事,不然非得略施手段,把這個憨貨釣的嘴都起翹。
趙公平伴著雲霄仙子,充作引路使者,一路走過山澗、溪流,看過絕壁、危峰,慢慢來到羅浮洞前了。
趙公平施了個法訣,仿佛召喚著什麽。不一會兒,山林深處傳出一陣響動,確是一個猴兒、一隻食鐵獸從林子裏竄了出來。
原來這兩個家夥是當初趙公平兄弟帶回峨眉山的那對幼崽。因為趙公平兄弟離山遊曆,兩小隻枯守羅浮洞隻覺得缺乏趣味,打坐修煉靜不下來,於是現出原形,漫山遍野的耍鬧,修行倒是業餘事情。
中間趙公明回來一趟,也隻略微提點了幾句,畢竟童子心性,且隨他們去了。
兩小隻自化形以來,一直以童子相貌見人,許是心性通明,穎悟圓覺,更加享受這種親切舒適的相處,便也有意保持了孩童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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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已經兩萬多歲了,但於此時洪荒而言,幾萬年歲著實不算長大。先天生靈化形動輒需要數十上百元會孕育,一旦修煉開啟萬年、十萬年時光不過須臾。
現今幾萬年時間過得慢,全因道祖講道未畢,世間人物盡盡注視於此,人人心思活躍,個個耳聰目明,焦點匯聚紫霄宮,時光流動有行蹤。
這猴兒和小獸,畢竟出身低微,不是先天生靈,修為境界和化形成長,進步不能說慢,但也確實不快。
而且,趙公平和趙公明是生來仙人,哪裏懂得普通生靈如何修行,隻能簡單指導,不敢冒然點化。
引氣化神,煉虛合道,渡劫成仙什麽的,修仙道路可不是誰都能開辟得了的。不然先天生靈個個稱尊作祖,那這世界還不亂套。
直到鴻鈞道祖證道聖人,紫霄宮講道,立下玄門,傳下成體係的修行法門,才幫著兩小隻重塑根基,引導他們走上了玄門正途,將來是有數的三代弟子了,也是天大的福分。
有了正確的引導,洗精伐髓,仰賴名山福地,低位起步,又不缺修煉資糧,這一猴一獸,眼下卻也已經邁入地仙境界,隻要不出峨眉山,倒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降臨。
洪荒雖然亂了,但是各處名山洞府、洞天福地卻是少有打擾,一來有主之地自有防護,二來高手常駐等閑不敢冒犯。
兩個感知到趙公平的呼喚,急吼吼來到趙公平身前,趕緊轉個身,化形成兩個童子,齊齊拜見,口稱二老爺,又拜見了雲霄仙子,便侍立一旁,等候發落。
看著他們兩個謹慎小心的樣子,趙公平無奈搖了搖頭,也算是有了一種老父親放縱了家裏小孩兒的感覺,挺會做樣子的,他又不嚴苛,豈會怎麽他們,還這樣裝樣子。
雲霄仙子一旁看著,三人神態各異,也覺得頗有趣味,想著也許三仙島上以後也可以點化幾個,沒來由增加一些修道之外的意趣。
“熊大、猴二,你們去采摘一些果品,我們回洞府再說其他。”趙公平簡單吩咐了兩句,兩小隻歡快的走入山林,尋些珍稀果品去了。
“師弟,熊大、猴二,他兩個就叫這名字嗎?”雲霄仙子聽了他的話語,略帶疑惑的問道。
當初隨便叫的名兒,沒想到在這裏發生了作用,趙公平內心也是暗暗感歎,自己也算一個小機靈鬼,這話頭不就自然打開了嗎?
“師姐,這名字是不是樸實無華。”趙公平打趣一般答道。繼而說道:“當初撿回來他們兩個的時候,還沒化形,大哥就這樣喊著叫著,後來習慣了,也就懶得改了。”
“那倒無妨,反正多在峨眉山上。也挺合用的。”雲霄仙子聞聽究竟,微微點頭,輕聲附和了一句。
“嗯,是的,以後待他們修行有成,再給他們取個正式的名兒就是,不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世人卻不知如何稱呼。”趙公平目光轉動,複又說道。
畢竟這兩個拜入峨眉山門下,將來肯定是一方修行的高手,時遷歲演,大勢發展,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趙公平這個自信還是有的。
隻是,當下,三清還沒證道,二代弟子也還沒有步入大羅金仙之境,所以他也沒有把話說得太滿,畢竟不是誰都知道洪荒大勢的。
兩人略過這個話題,說起了其他事情,在羅浮洞中坐立,不免交流起修真悟道的種種,順便打花時間,也是等著兩小隻返回,到時再給他們一番指點。
不一會兒,熊大、猴二攜帶不少峨眉山“特產”回來了,有些特產,卻並不是峨眉山原產,隻是後來被趙公明移栽過來,過了幾千幾萬年也算作峨眉山特產了。
兩個童子采仙桃,摘異果,刨山藥,束奇花,般般件件,整整齊齊,擺開石凳石桌,傳來撲鼻異香。
擺開杯盤,裏麵盛有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美貨,紅櫻桃色真甘美,熟梅子味果香酸,鮮龍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紅。林檎碧實連枝獻,枇杷緗苞帶葉擎。兔頭梨子雞心棗,消渴除煩更解酲。
香桃爛杏,入口似玉液瓊漿;脆李楊梅,酸爽如脂酸膏酪。紅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黃皮大柿子。椰子葡萄能做酒,橘蔗柑橙盈案擺。人間縱有珍饈味,怎比此刻樂更寧?
幾人也不講究,一一品嚐鑒賞一番。雖然他們身為仙人,早已辟穀,已無口腹之欲,但這些果兒畢竟也非凡品,滋味獨特,又是自家產物,享用一二,也是些微受用,補氣益神,心情更是愈發美妙。
就這樣,雲霄仙子陪同趙公平在峨眉山上度過了一段難得的平靜歲月,兩人相處,也是愈發愉快自如,出雙入對,你說我笑,也是逍遙得很。
順帶著,雲霄仙子幫著填補了一番峨眉山的護山大陣,她和兩個妹妹在陣法上頗有造詣,又得了通天指點,不是趙公平兄弟那粗淺的手段可以相提並論的。
依著山勢,順著水流,引動深處地脈,調運周遭靈氣,護山大陣圓融自如,運轉順暢,威力更甚往昔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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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山陣法經過加固,峨眉山全境愈發安全,那凜冽氣勢,拒退凡俗,警示高人,等閑自然無人幹犯。
與此同時,趙公平尋見山上幾株頗有潛力的靈植,澆灌一些仙珍奇葩,把品級往上提了提,日後自然大有作用。同時將近幾次采摘的悟道茶葉取走,隻留下些許供兩小隻使用。
“峨眉山上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回首再望了幾眼峨眉山,趙公平同雲霄仙子告別峨眉山,乘風駕雲向著東海武夷山方向去了。
武夷山也是一處頂尖的洞天福地,上次經過,並沒有發現被人占據的痕跡,讓他起了別樣的心思。這一次,趙公平決定也把它占下,日後可以仔細經營,作為他第二個道場。
畢竟峨眉山距離東海太過遙遠,往來交通多有不便,而且將來截教主要道場都在東海及其附近,他在那邊有個自己的落腳處,無疑更加便利。
路上,趙公平同雲霄仙子仔細籌劃了一番,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尋常修士全然不懼,到時若是成功得手,也是需要仔細布置一番的。
趙公平之所以有信心占據武夷山,當然不是覺得自己實力強大,可以無視危險。而是他依稀記得,後世蕭升、曹寶便是武夷山修士,兩人修為一般,由此可知,武夷山當下並無大人物看顧。
也許,此際武夷山神妙尚未顯現,而且武夷山兩大重寶,落寶金錢和悟道茶樹已經被自己取走,再要吸引注意,實在困難。
畢竟若隻是普通仙山洞府,就算景觀再是奇崛,在這洪荒世界又如何能夠得到仙人注意。畢竟這個時候的高手大人物們可是登上過昆侖、不周這種洪荒祖脈的,見過昆侖、不周自然會小覷天下名山。
而且,洪荒地理還會曆經數次演變,當下最不缺的就是洞天福地了,誰占了什麽山,占了也就占了,少有爭奪之事。
幾度審視,確認自己這番行動不會埋下天大的因果,也不會招惹頂天的大人物,而且自己三清門下,玄門正宗,趙公平信心更足了。
其實他內心還有個想法,這武夷山離三仙島更近,而且是他們幾人拜師之地,確實緣分匪淺,實在是一個不可錯過的寶地。
一邊想著,一邊和雲霄仙子輕聲交流,也沒有多少光陰,趙公平二人便也來到了武夷山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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