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縷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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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波濤洶湧,海島雲霧繚繞。
雲霄仙子身著一身素色仙裙,領口袖口壓實幾縷金絲線,淡而不白,頗顯淡雅氣度。
眉眼若黛似山,如詩如畫,長身而立,憑空生出幾分溫婉端方之氣,柔和之中不失剛強,嫣然一笑,四方和美,誰敢冒犯。
拈花手指,輕攏慢撚,一縷金光緩緩浮現。抻開五指,那縷浮動的金色光芒慢慢匯聚,化作一滴金色液體,猶如一尾靈魚,在雲霄仙子手心之上靈活雀躍。
“功德金光,師姐,你這就是功德金光吧?”本來還在疑惑雲霄仙子也不是愛美自憐的性子,怎麽突然這番作態,趙公平醒悟過來,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和喜悅。
“師弟,你猜的沒錯,這應該就是師尊他們講過的功德金光了。”雲霄仙子聞聲說道。
三清結束紫霄宮第二次聽道,返回昆侖山,閉關而出後,給門下弟子講道授法時,與眾弟子言說過功德之事。
功德為天道產物,獎勵那些對洪荒世界做了正麵貢獻的人,修士舉止,凡是有利於洪荒世界的,無論大小,都能獲得一定的功德獎勵。
功德妙用無窮,可以護身防體,可以煉製功德寶物,可以加持修行,種種妙用,已經被諸多大羅金仙探索清楚,早已經成為洪荒常識。
隻是如何正確獲取功德,行正道做善事是否一定能獲得功德,現在是誰也不敢打包票,畢竟正邪善惡由天道確定,世間萬物生靈自以為是未必為實。
趙公平、雲霄仙子他們闖蕩遊曆的經驗並不豐富,當然這是同洪荒世界的高手大羅金仙們相比,所以能夠攢下功德的金仙還是很少見的。至於玄仙以及更低層次的仙人,也許要攢出這麽一滴功德,一輩子也是很難。
畢竟修士們要是境界過於低微,那得做多大的事情,才能對整個洪荒產生正麵的意義。要是想著靠日積月累,小小修士,全然沒有指望。
三清們在給門下弟子講道時,也特意提醒過諸弟子,功德雖好,不可依賴,更不要盲目追求“行善積德”,玄門正道,方是大路。
修行中人,但又偏執,習慣仰仗外物,這一輩子,縱有無窮的壽命,無盡的機緣,也是不可能修得大道的。
趙公平等二代弟子,個個有心氣,又是先天生靈,自然聽得進去三清的教誨,沒有把功德作為自己的追求。當然,要是有天大的功德,不要說是他們這些弟子,就是三清、女媧等大神通者又能免俗乎?
當然是不可能的,便如補天之時,女媧本來就可以做到,但三清等依然積極參與,便是補天的功德實在太大,這是不可錯過的機緣。
至於後麵造人、立教,更是成了六聖證道根本。功德,也是當取則取,不當取則不強求。
道祖講道之時,也是係統的為紫霄宮三千紅塵客講述過功德妙用,想來也是希望這些大神通者多做一些有益於洪荒世界演化的事情。
原來,洪荒由盤古開辟之後,天道秉承盤古意誌而生,負責維持洪荒世界秩序。被盤古斬殺的三千混沌神魔,殘留痕跡融合其不甘與怨氣,生成一股勢要破滅洪荒、複歸混沌的劫氣。
二者同出而異源,皆是混沌生化,但兩股意誌在洪荒世界誕生後,走向了對立,一個要回歸混沌無序,一個要生成萬物秩序。
隻是盤古終究道高一尺,在他開辟的洪荒世界內部,天道至高至正,將劫氣毀滅鎮壓,難成大勢,隻是因生靈爭鬥不可避免,大劫依然會發生。
隻是這些,涉及洪荒本源的糾葛,不是聖人沒有了解的資格,了解過的聖人也隻會和天道,或是同道中人溝通,不成聖人,誰能置喙,誰又有資格與聞。
“師姐,功德確實不好拿,你且仔細感悟運用,我為你護法,順帶也跟著觀摩一番,不勝慶幸。”趙公平這樣說道。
雲霄仙子聽了他的話語,也是回過神來,停止把玩手中那一隻小小“金魚兒”,施展法力,手拿把攥,先是煉物,繼而化形,又是把功德融入攻防手段,最後把這縷功德煉化,化作修行資糧。
“師弟,你可已經看仔細了,功德一旦融入修為,卻是再不能顯現了。”雲霄仙子幾番演示,功德略有損耗,最後嚐試用它輔助修行。
“師姐放心煉化,師弟這番也是漲了不少見識,已然知足了。”趙公平聞言,也是充滿了對雲霄仙子的感激,確實是自己的好師姐。
幫扶師弟,不遺餘力,就差手把手喂他了,心裏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當然沒有,除了滿意滿意更滿意,一絲絲甜蜜蜜也是不由自主生發壯大。
師姐,你真是好,要不是現在不是那種太平日子,師弟都想以身相許,共享康樂了。趙公平腦海裏不無別樣的想法。
見到師弟那知足常樂的表情,雲霄仙子心中有數了,沒有多去看顧,凝神聚氣先把眼前這件要緊事辦了再說。
要是她清楚自家師弟腦子裏生出的這些無厘頭想法,也不知是如何一個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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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煉化了一滴功德金光,雲霄仙子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境界有所鬆動,再有一番積累,突破就是瓜熟蒂落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調養一下,布置好了三仙島上一些事情,與師弟做好溝通,便可以就地閉關一段時間,積累法力,等待破境。
這縷功德,從何而來。雲霄仙子同趙公平仔細檢視了兩人這一路的經曆,心中已然有數。
雲霄仙子同趙公平下昆侖山,過峨眉、走武夷,至三仙島,已經度過兩千多年。主要就是趕路太費時間,洪荒世界實在廣袤,不入大羅,行路動輒數百年、上千年起步。
一路上,二人穿山越河,有時做一些路見不平一聲吼、行俠仗義之事,萬靈相爭雖無善惡可分,但是一些底線卻也已經是洪荒共識,毫無底線,突破下線,被他人“降妖除魔”,自然也有一份功德可拿。
天道至公無私,評判獎懲也是非常及時。趙公平此次出行,主要仰賴雲霄仙子實力庇佑,更多出頭鼎定局麵之事,多由雲霄仙子處理妥當,所以功德基本落在她的身上。
趙公平也有部分收獲,隻是數量尚少,不足以提煉出來,所以被他收納在元神識海,堪堪化作一片巴掌葉子大小的功德金霧,略有補益於修煉。
世間既然有功德之事,自然相應的也有劫難之事。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孤陰不生,獨陽不長。
洪荒世界現在還在演化之中,沒有確定大勢,天劫不顯,六聖沒有歸位,天庭沒有最後確立。天道獎賞往往以功德福佑顯現,天道懲罰則以身隕族滅為彰。
所以龍鳳麒麟三族相繼沉淪,永無翻身之時。道魔相爭魔祖羅睺欲行滅世被鎮殺,道祖鴻鈞除魔證道成聖,立下玄門正統。
而今,巫妖相爭,天怒人怨,時深日久,兩族也是天厭之,終究成不了天地主角,隻是為聖人大教和後來的人族做了嫁衣。
聖人大教教義不同,相互爭奪,也是各有勝負起落。
人族雖然後來居上,但絕大部分不能修行,又有聖人教派牽扯,實力比及巫妖二族多有不如。隻是仰賴天道護持,雖有起落,終不失天地主角、萬物靈長之位。
一飲一啄,豈非天定,亦有籌謀。天道如何演化,既有盤古意誌在其中,更是無數生靈共同推動。
隻是身處其中,誰又能旁觀者清。沒有聖人的道行,誰能看得清天地大勢,天道好惡。
又仔細揣摩了一番時局變化,趙公平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愈發深刻了,對於自己的修道之路也有了更清晰的考量。
聖人之下,皆為螻蟻;聖人之上,隻有天道。大趨勢不可逆,聖人也不會逆勢而為,那他也不可能也沒有能力違背,所以可以圖謀的隻剩“順手牽羊”,小局不改大勢,或有一線生機。
為眾生截取一線生機,這也是截教根本教義所在,如此看來他這個變數,天生就是截教門徒。
天道,還是盤古,也許他的到來,是洪荒的一種自我修複吧,畢竟要是走向末法時代,洪荒還是洪荒嗎?
仔細籌謀,幾番反複,多輪驗證,趙公平,作為天道允許存在的“變數”,他還有時間,還可以謀劃自己和身邊部分人的命運。
若能逍遙自在,做個無上真仙,誰願意隨波逐流,化作命運擺弄的小小棋子。未來的巫妖量劫,不是他放光彩的時代,再未來的封神量劫,卻是他不能缺席的舞台。
最終,他和他在乎的這些人與事,命運究竟如何,隻能靠他去打拚了。也是沒想到,來到偌大洪荒,依然免不了“愛拚才會贏”!
命運啊命運,人生啊人生,你可真是出奇的有趣嗬。
如光如電,心有千千結,麵上隻坦然。趙公平與雲霄仙子結束這一場修煉,開始了三仙島的整理布置。
已經有了峨眉山、武夷山的經驗,加上三仙島本來就是雲霄仙子她們多番戒備過的老家,這回應對並無難度,略微費了一點時間、幾多寶財,三仙島也有了不小的變換。
三仙島排布已畢,雲霄仙子同趙公平交流一番,主要是她傳授了一些經驗給趙公平,然後二人相繼開始閉關,等待修為進階。
雖然昆侖山肯定是更好的閉關清修地,但是現在趕回去,委實浪費時間了,而且三仙島向來也是頂尖的福地洞天,供兩人突破也是綽綽有餘。
此次,兩人預料,大概需要閉關積累萬餘年左右,也許趙公平需要的時間少一些,他的境界較低,突破積累自是更快。雲霄仙子需要突破太乙金仙,所費時日隻長不短。
當此之際,紫霄宮第三次講道已然為時不遠,洪荒局勢沒有大壞,諸多大神通者準備趕赴紫霄宮,全然沒有大爭之意。
在這安靜中,小小爭鬥難以幹擾。趙公平和雲霄仙子靜坐洞府,潛心悟道,等待著期待已久的突破。
就這樣,鴻鈞道祖第三次講道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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