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死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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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笑,她滿心歡喜的上表了皇弟,熱情滿滿的籌劃了婚禮,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公主府,而是住進了他的肖府。
    結果換來了一杯毒酒,廢掉了她的武功。所幸,倒是無論是皇帝還是肖慎都沒打算要她的性命,她假意屈服,終於找了機會逃了出來,狂奔幾天幾夜來到鎮北軍大營裏。
    然後一把刺進腹部的匕首終於讓她清醒了,她再也做不了這長公主了,她與皇帝隻能不死不休。曾經依靠她,信誓旦旦說要攘外安內,開創太平盛世的皇弟,如今成了她的催命符,還真是麻煩,她從前拚命守護的江山,以後就要被她給親手摧毀了。
    孟宛冰帶著三千的騎兵出了城門,一頭紮進了北域的曠野,不見了蹤影。
    此時,皇宮中,皇帝孟昭然端坐龍椅,眉頭緊鎖,手中握著密報,眼神陰鷙。
    “一群廢物,孟宛冰隻帶了三千騎兵都留不下來。”
    肖慎跪在一旁,麵色凝重,低聲道:“陛下,長公主此去,恐成心腹大患。”
    皇帝冷哼一聲,揮手道:“傳令下去,務必將其捉拿歸案,生死不論。”
    “是。”一個黑衣暗衛領命而去。
    “朕這個皇姐,什麽都好,就是太不安於室了。”孟昭然的聲音輕飄飄的。孟昭然沒有那麽大的雄心壯誌,多年謹小慎微的宮廷生活已經磨平了他的棱角,他多年苦熬終於出頭,隻想做個享樂的君王,開疆拓土這種事他絲毫不感興趣,尤其是北域那種不毛之地,當孟宛冰跟他說要收複北域,他隻是擔心孟宛冰還要更多的兵權,更加不好控製 。
    肖慎心中嘲諷,卻不敢多言。皇帝如何登上這寶座的,天下人皆知,江山飄搖,若非長公主力挽狂瀾,哪有今日的太平盛世。他真是豬油蒙了心,賣妻求榮,換取權勢,他自以為自己也是保護了孟宛冰,隻有孟宛冰廢除了武功,才能徹底擺脫宮廷的紛爭,過上平靜的生活。然而,他低估了她的決心與能力,她得知了他們的背叛,竟然是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長公主出逃一事,根本瞞不住。皇帝對他心有不滿,長公主怕了,他難辭其咎,隻是皇帝還要留著他以穩定朝局,畢竟長公主叛國,他身為駙馬,可是證人。如果他死了,皇帝更難與天下人交代,豈不是正好坐實了是他皇帝謀害了長公主。
    “駙馬,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孟昭然的聲音帶著森森的寒意。
    肖慎低頭應是。
    “退下吧。”孟昭然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肖慎步履沉重地退出大殿。
    長公主叛國了,盡管極力想隱瞞,但是一整個軍營都知道的事兒,如何瞞得過去?
    與其遭受百姓的質疑,不如主動公布所謂的“真相”。
    這件事自然就落在駙馬肖慎肩上,長公主妄圖逼宮謀反,被駙馬提前發現了,他試圖勸說公主不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公主還是一意孤行,事情敗露後她逃亡到了北域,並且在鎮北軍營中殺死現任鎮北大將軍李炎建,隻因李炎建大將軍不願同她一起謀反。
    長公主叛國,駙馬肖慎親自撰寫公告,詳述長公主罪行,張貼於城門。朝野震動,百姓議論紛紛,皆言長公主野心勃勃,辜負聖恩。
    還有些人不願意相信曾經的鎮國長公主會叛國,畢竟如果長公主想叛國,又何必在新婚以後呢,明明可以在皇帝登基之前……
    肖慎心中苦澀,深知這份公告雖能平息一時之亂,卻難掩真相。長公主的英名與功績,百姓心中自有定論。他隻能默默祈禱,孟宛冰能在北域永遠不要再回來了,他攥緊拳頭,壓製住不斷顫抖的手,因為他知道以孟宛冰的果斷與決絕,再見麵就是兵戎相見,你死我活。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孟昭然在這三年裏,真是一年比一年的荒唐,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臣們敢怒不敢言。肖慎倒是深得孟昭然的信任,他把持著朝政,地位與日俱增。然而,肖慎心中明白,在謀害長公主這件事上,他和孟昭然是同謀,孟昭然是他的倚靠,他不敢背叛他。
    三年間,肖慎不斷地收到北域的密報,孟宛冰在北域的聲望越來越高,甚至有傳言她是神女降世,受天神庇護,諸邪不侵。聽說孟宛冰已經收攏了北域大小部落十數個,目前已經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肖慎將關於孟宛冰的一切消息都報告給了皇帝,別人不清楚,孟昭然太知道孟宛冰領兵打仗的能力了,一旦她成了氣候,獲得了足夠的兵力,必定會率軍南下,兵戎相見。
    “繼續派人啊,朕就不信殺不死她。 難道她真的是個妖孽不成?”孟昭然坐在皇座上,歇斯底裏的大聲吼道。
    “陛下,已經沒有暗衛可以派出去了,暗衛的培養也需要時間。”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這是暗衛首領,這三年來,他們不斷地派人去刺殺長公主,但是從來都沒有得手過,甚至都沒有傳來任何重傷長公主的消息。如今傳聞中長公主的神女的名聲,還都是拜他們這些年不斷地暗殺所賜。
    “廢物,都是廢物,朕養著你們有什麽用?”孟昭然憤怒地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惡毒又惶恐的光芒。
    “陛下息怒。”黑衣人低垂著頭,不敢直視聖顏。
    “肖慎,你可有辦法?”孟昭然平複了一下呼吸,轉向肖慎。
    “臣已經派人去了北域分裂那些部落,臣對他們許以糧食布匹等重諾,相信總有部族會動心,他們內亂了,公主自然也就成不了氣候。”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不惜一切代價,朕要她死。”
    “是,陛下。”
    孟昭然這才臉色和緩了些,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將裏麵的酒水一飲而盡。他把酒杯猛地拍在桌子上,“傳朕的旨意,讓鎮北軍隨時待命。”
    鎮北軍是長公主的舊部,但長公主當初已經將最忠誠於她的士兵送走了,剩下的不少將領也在這三年中被不斷地調換,向著長公主的人已經調走的調走,秘密刺殺的刺殺。現在的鎮北軍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鎮北軍了,已經可以作為討伐長公主的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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