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冰冷冷道：“劫道擄掠，傷身害命，你們也配談償命？”
    她不等對方再叫囂，看準山賊衝來的路線，身形一晃已避開劈來的刀鋒，朝著那個山賊衝了過去，一拳正中他的胸口。
    “哢啦！”一聲脆響，孟宛冰的拳頭轟碎了他的胸骨。
    又一個山賊死了。
    幾乎同時，孟宛冰腳尖挑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手臂粗的燃燒木柴，順勢狠狠砸向另外兩個山賊。
    “砰！”火星四濺，爆開的熾熱木炭燙得那兩個山賊怪叫著後退。
    一切發生得太快，豹哥他強忍左臂劇痛，像頭暴起的凶獸，右手緊握匕首，悄無聲息卻又狠辣無比地捅向孟宛冰後腰。
    這是真正刀頭舔血人才能練出來的殺招，但孟宛冰仿佛背後長眼，她的腰好像沒骨頭一般，輕輕一扭就避開了。
    匕首刺了個空，孟宛冰隨後倒鉤一腳，正好踢中了豹哥的手，匕首瞬間脫手飛了出去。
    “呃啊！”豹哥隻覺得一股尖銳的酸麻瞬間從手腕蔓延到整條手臂，他左臂傷口因猛然的發力再次崩裂，血水湧出，疼得他眼前一黑。
    孟宛冰回過身，一把接住了匕首。孟宛冰的匕首翻轉，架在了豹哥的脖子上。
    剩下的山賊頭目眼見最厲害的豹哥一個照麵就被控製了，四個同伴兩死兩傷，舉著的九環刀，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孟宛冰仔細那豹哥的傷口，因為傷口腐爛發膿了，並沒有包紮起來，傷口很深，邊緣腐肉發黑，正中一個極其猙獰的貫穿箭傷形狀。
    “果然不是尋常箭傷，是帶著倒刺的棱頭箭所傷，還有特殊的淬毒味道。”孟宛冰的鼻尖微動，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說，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豹哥臉上的肌肉繃緊，咬牙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回答我的問題。”孟宛冰的匕首往前送，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豹哥卻是閉口不言。
    “不說？”孟宛冰看豹哥是個硬骨頭，目光轉向另外三個活著的山賊，“你們呢？說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們性命。”
    剩下的三個山賊麵麵相覷，沒有人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豹哥的事情，他們其實知道得很少。
    豹哥算是他們的金主，豹哥手裏不缺銀子，還能給他們弄來武器，他為人十分豪爽，實力也強，就是神出鬼沒的，一年到頭在他們這裏最多也就能待個半年。他們不是不好奇豹哥的來曆，但是豹哥口風很緊，啥也不說。
    孟宛冰看他們沒有人說話，耐心耗盡，“既然沒人知道，就都去死吧。”
    說罷，孟宛冰朝著三人衝過去，手起刀落，直接送三人上路。
    豹哥瞳孔一縮，這個娘們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下手竟然這麽狠辣， 比訓練有素的殺手還要厲害幾分。但是看她的樣子，似乎又對很多事情不了解。
    孟宛冰看向豹哥，她微微一笑，“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豹哥別過臉去，他是栽了，那又如何？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孟宛冰從懷裏摸出一根銀針，快速地在豹哥的身上紮了幾下，將豹哥一腳踢到了旁邊角落裏。
    孟宛冰撿起地上的九環刀，徑直走向角落木籠，籠內被擄來的三個年輕女子和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瘦小男孩相互依偎著，驚恐地看著她。
    孟宛冰抬手一刀，將木牢籠上的鎖給劈了下來。
    “山賊都死了，你們自由了。”孟宛冰看著他們，目光露出幾分憐憫。
    她指著洞壁堆著的糧食還有一些財物，“吃的，銀子，你們都可以拿走當路費。”
    三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一個膽子稍大地扶著另一個似乎有些瘸腿的女人，顫聲道：“謝、謝女俠救命！……可、可俺們村子前些日子遭了瘟，又被這夥天殺的搶過一把…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那半大小男孩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睛紅腫，懷裏緊緊抱著一個早已冰冷僵硬，看起來隻有三四歲的孩子。
    孟宛冰眉頭蹙了一下，她要去的是危機四伏的邊境，帶著幾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婦孺，無異於是帶著累贅。
    “我叫小六……”那抱著妹妹屍體的孩子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砂紙，“俺爹是獵戶…前些日子進山就沒有回來，俺娘病死了，村長老爺爺說……說俺們不能再待在村裏占糧了……我帶著妹妹無處可去，被山賊給抓來了這裏。”他吸溜著鼻子，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俺力氣大…會挖陷阱逮兔子！您救了俺的命，俺……俺跟您走！您去哪兒俺去哪兒！”
    這個叫小六的男孩聲音裏，有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懇求和超越年齡的狠勁。
    剩下三個女子見狀，也撲通一聲全都跪下了：“女俠，求您帶俺們一起吧！俺們不怕吃苦！啥活都會幹！您到哪兒俺們就到哪兒！總比在這鬼地方餓死、再被抓強啊！”顯然這些人落在這山賊窩裏沒有少受折磨，她們的目光淒惶無助，如果孟宛冰不能帶著她們，她們大概也很難活下去。
    孟宛冰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個年代，女子失了名節，回到家裏大概率就是一根麻繩吊死或者好點的直接送到尼姑庵裏了此殘生，對於遭受過這樣境遇的女子，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遠地離開，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孟宛冰看著眼前幾張灰敗絕望的臉和那孩子懷中冰冷的妹妹屍體，說道：“都起來。把這裏收拾一下，帶上能用的幹糧，布匹，還有這幾把刀防身，死人不用管。”
    一個女子大著膽子說道：“女俠，我知道這些山賊藏著一些馬匹。”
    她來得比較早，在山賊的監視下也要給這些山賊做些灑掃工作，僥幸知道山賊們藏馬匹的位置，這些馬是山賊最後的保命手段，要是官府來剿匪了，還能騎馬逃跑。
    孟宛眼睛一亮，竟然還有馬匹，這倒是不錯的消息。
    “好，你們先收拾，等會兒我們去找馬匹。”孟宛冰吩咐道，四個人聽說孟宛冰願意帶著他們，原本灰敗的臉上都露出幾分生機，連忙遵照孟宛冰的吩咐，收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