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平原伯父子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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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兒清脆的聲音響起,“鋪子新開張在拾掇呢,以後還請多關照。”
門外一個挎著菜籃子的老婦人好奇地問:“小姑娘,這是要開什麽鋪子呀?前頭王婆的雜貨才搬走沒幾日。”
菊兒笑道:“是要開藥材鋪子!名兒都定了,就叫百草堂。我家孟姐姐是行醫的,以後也會在堂裏坐診瞧病。”
“喲,百草堂,好名兒!”老婦人笑著點頭。
旁邊鐵匠鋪子裏的鐵匠也在門口看熱鬧,“行醫好哇!咱們這片就缺像樣的郎中。前兒個老趙頭給人治個刀傷差點誤了事兒,還是送去軍醫帳才保住命……說起這邊軍,嘿,咱玉門關能太平,全仰仗鎮國大將軍他老人家坐鎮!”
菊兒有些好奇地問道:“軍醫還能給咱老百姓看病?”
鐵匠笑道:“小姑娘不懂了,軍醫看別的病或許不靈,但是看外傷卻是最厲害的。”
菊兒有些受教地點點頭。
孟宛冰在裏麵聽得唇角微勾,那可不是,士兵打仗,最容易受的就是外傷,軍醫處理起來可不就駕輕就熟了。
門口賣貨的貨郎說道:“誰說不是呢!聽說大將軍身子骨可硬朗了,三個少將軍繼承大將軍衣缽,也是個頂個的厲害,前些日子二少將軍領著遊騎哨追得那些狄戎探子聞風喪膽!”
鐵匠與有榮焉,“孟家軍是咱大周的北疆鐵壁!前些日子不是有股流竄的馬賊想趁機作亂嗎?聽說三少將軍領著一隊人馬,半天就給剿幹淨了!那功夫,沒得說!”
說著就豎起了大拇指。
一個瘦老漢也忍不住點頭:“孟家的人啊,骨頭都是鐵打的!少將軍們年紀輕輕就都獨當一麵了……”
菊兒聽著他們的討論,不由得心馳神往。“大將軍這麽厲害啊!”
“哇……”突然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老漢轉向抱著一個哭鬧孩子的婦人,“你這娃肚子又鬧騰了吧?”
“是啊!”婦人愁得眉頭緊鎖,“這孩子不知是又怎麽了,我都愁死了,趙郎中看了兩次也不見好。”
鐵匠建議道:“這小姑娘說她們藥店裏有大夫,你不妨找他看看。”
婦人急得不行,她看向菊兒說道:“姑娘,能請你們店鋪的大夫幫忙看看不?”
菊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孟宛冰,孟宛冰聞言走了過來。
“我就是這個店鋪的大夫,我可以給孩子治病。”孟宛冰說著就朝婦人懷裏的孩子看過去。
那婦人雖然看孟宛冰年紀小,又是個女子心生疑惑,但是既然是她開口問得,人家也出來看病了,她自然不能阻止。
孟宛冰細看了孩子的麵色、舌苔,又伸手在那婦人懷裏細細按壓了小孩鼓脹發硬的小腹,最後摸了一下小孩的脈象。 “積食了,寒涼鬱阻。”
“那該如何是好?”看婦人神色焦急。
孟宛冰安撫道:“無妨,回去每日取半錢雞內金磨成粉,調和粳米粥油,趁溫熱分幾次喂下。再用艾草烘熱包布,給他輕輕揉肚臍周圍半刻鍾。”她頓了頓,“若手頭沒有艾草包,先用熱鹽包溫敷試試,最近幾日不要給孩子吃太多飯。”
婦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但也記住了關鍵:“好……好!謝謝大夫!我這就回去試試!”
圍觀的人群議論起來, “誒,這麽簡單嗎?不用開幾副藥吃吃嗎?”
孟宛冰隻道:“孩子年紀太小,虛不受補,土方子最是對症。”邊關的百姓也不是特別的富裕,她既然將藥店開在了這地方,自然不是為了賺銀子的,治小兒積食的方子很多,但她說得方子最是簡單,見效也快。
鄰居們相互看看,都有些不置可否,還真是沒有見過大夫治病用這麽簡單的土方子的,不會是從哪個鄉下來的赤腳大夫吧。
孟宛冰出手了一個土方子,倒是讓不少想湊熱鬧過來看病的人打消了主意。不過這方子到底管不管用,等個一兩天就知道,反正婦人已經半信半疑地抱著孩子回去了。
與此同時,距玉門關數百裏外的平原伯府,氣氛卻如寒冰般凝滯。
孟彥昭身著玄色精甲,按刀立於平原伯府前廳,他帶來的精銳騎兵已將整個府邸封鎖得水潑不進。
平原伯寧鬆誠與其子寧榕翰麵如土色地站在下首,廳堂正中,則是那名被擒獲的鹽梟疤臉漢子,被兩名士兵狠狠壓著跪在地上。
“……人贓並獲,”孟彥昭的聲音仿佛金鐵撞擊,冷硬無比,他從副將手中接過那本賬冊還有幾頁貨單,啪一聲摔在寧鬆成麵前的長案上,“平原伯府,勾結鹽梟、偷運私鹽一事,證據在此,你作何解釋?”
孟彥昭此前捉到了人,並沒有直接來平原伯府興師問罪,他反倒是帶著人在平原府繼續蹲點,又陸續捉到了幾夥為平原伯府辦事的人。
“冤枉!孟小將軍,天大的冤枉!”平原伯撲通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渾身篩糠似地抖,“下官……下官絕不知情啊!定是這些刁奴背著主家,勾結外賊!還有……還有這賬冊……必定是旁人栽贓陷害!將軍明鑒!”他語無倫次地辯解。
寧榕翰更是嚇得幾欲昏厥,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目光驚恐地看著他自己親手畫得宛冰的畫像,這是他的筆跡,是他與他們有勾結的實證。
“刁奴?栽贓?”孟彥昭嘴角勾起一絲冰冷刺骨的弧度,“伯爺好說辭!可惜,我追查的是狄戎細作,一路線索直指平原伯府!而這些鹽梟帶著貨憑,卻穿著你平原伯府撕掉標識的號衣,還帶著小伯爺親筆手令,幫他追捕一個女子,你作何解釋?”
他往前一步,看著寧榕翰慘白的臉,喝道:“說!那個叫宛冰的侍女,究竟是何人?為何要抓她?她一個侍女,為何讓堂堂平原伯府不惜動用鹽梟私兵四處尋找?”
寧榕翰被他喝得一哆嗦,雙腿發軟癱坐在地:“我…我不知道……她就是個伺候我的丫頭…跑…跑了…我氣不過才叫人……”
孟彥昭深吸了一口氣,縱然懷疑這個宛冰可能是自己的親妹妹,但他也不能叫破她的身份,若讓人知道了妹妹的身份,她隻會更加危險。
孟彥昭知道,即便是麵前的物證、人證俱在,足以將這平原伯父子萬劫不複,但他雖然統領精銳遊騎哨,卻無權擅自處置一位擁有爵位的伯爺販賣私鹽的重案!
軍權再盛,也需遵朝廷法度。 他冷冷對副將下令: “收押所有涉事人證,封存全府賬冊文書,仔細搜查每一寸地方!將平原伯寧鬆成、寧榕翰嚴加看管於內院,等待朝廷派來欽差大人親自審理!”
“是!”副將應諾,指揮手下將平原伯府眾人控製住,任憑平原伯如何喊冤,都無人理會。
孟彥昭大步走出壓抑的前廳,奏折早已報上去了,想來欽差大人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再有一兩天應該能到,這邊事情就可以了結了。隻是他的小妹,宛冰她究竟在哪裏?
孟彥昭攥緊拳頭,吩咐道:“伯府裏認識宛冰的人,單獨提出來!我要知道她在平原伯府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