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意接過畫像打開一看，還真是張婉清。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畫師作的畫像可真好，將張婉清畫得惟妙惟肖，真人一樣。
    “隻是有一件事，裴某始終沒弄明白。”
    林枝意伸手示意他說下去。
    “畫上這位女子，林姑娘認識嗎？”
    “認識，她叫張婉清，是張太傅的女兒。”
    因為要合作，裴舟野怕是早就將林家與李文璟的身份摸了個門兒清。
    她沒有瞞的必要。
    “隻是，這位張姑娘死了。”
    林枝意大驚，“什麽？死了？”
    “是啊，她昨晚在睡夢中被人給勒死了。”
    林枝意看了李文璟一眼，怕他傷心。
    但李文璟似乎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裏繼續喝茶。
    他不驚訝？
    難道張婉清是他？
    林枝意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怎麽傻了呢，他可是未來的帝王，若不心狠，怎麽可能最終鬥得過其他皇子，坐上了那個位置。
    林枝意也隻是怕了一瞬，怕他日後會這麽對自己。
    但她轉眼便想明白了，恨不扇自己兩巴掌。
    她在想什麽呢，李文璟做這些是為了她，為了給她出氣，才選擇食言。
    他此時還不知道有多難過呢。
    畢竟張太傅夫人臨終時，他可是親口答應過的，會照顧張婉清。
    “那還真是可惜了，張太傅隻有這一位獨女，沒想到竟做了刺史的小妾，她會不會是得罪了張太傅的其他夫人，因此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呢。”
    林枝意歎息一聲，“可憐年紀輕輕人就沒了，真是紅顏薄命啊。”
    裴舟野：“不過，林姑娘您可要注意安全了，這位張姑娘可是裴大人最近最得寵的小妾，張姑娘突然被害，刺史大人大發雷霆，正在查凶手，我怕有一日，他會查到林姑娘頭上。”
    “但我想知道，林姑娘與張姑娘究竟有什麽過節，她為何針對你？”裴舟野指的是昨日的事。
    “這個……”林枝意頓了頓，“不瞞裴老板說，是因為我的未婚夫。”
    林枝意指了指李文璟。
    “張太傅夫人流放路上重病身亡，但死前拉著我家相公想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他，說是做妾做丫鬟都行，我家相公答應了。”
    “我家相公的本意是，有一日會給張姑娘找個好歸宿，會將張姑娘當親妹妹一樣的照顧，再給她準備份嫁妝嫁出去。但張姑娘不甘心，想給我家相公做正妻。為了讓她死心，這才給她買了一處院子，將她送到了縣裏。”
    “誰知她自己跑了出去，開始給孫縣尉做了小妾，後來又給刺史大人做了妾室。”
    林枝意歎息。
    隻覺得張婉清是被自己給蠢死的。
    她還真是被慕芸昭給賣了，還幫著她數錢。
    若是張婉清不處處針對她，想害她，她還真願意將她當作妹妹般照顧。
    就衝著張太傅這樣的好官，她也願意。
    “原來如此！”
    裴舟野再次望了李文璟一眼，心中很是震驚。
    昨晚，他再次讓人查過，已經確定李文璟便是當朝廢太子。
    而林姑娘更讓他感到驚訝，本以為她是位才女，因被家族連累才到了房州。
    不僅不是，竟還嫁過一次人。
    那秦家倒是個眼瞎的，甘心放棄林姑娘這樣的人兒，去娶何家的庶女。
    現在秦家在長安過得可慘，真是報應。
    林枝意不想與裴舟野繼續這個話題，說道：“裴老板，我們還是談談合作吧。”
    裴舟野已經通過了她的考驗。
    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內查出張婉清的身份，可見裴家的勢力。
    裴家百年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就連皇室都要給幾分麵子的家族。
    不僅在大乾，還有其它國家，都很吃得開。
    “裴老板，你說吧，想怎麽合作。”
    “那竹紙，我出三十五文，除了裴家，不允許你再賣給其他家。”
    林枝意蹙眉。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做竹紙的初衷，肯定不會讓一家獨大。
    若是給了裴家，那裴家可以隨意抬高價格， 平民百姓又有幾人能用得起的。
    “那裴老板想賣多少銀錢。”
    “這個……”
    裴舟野沒想過這些。
    賣一百文是它，賣二百文也是它，具體看情況而定。
    “抱歉裴大人，我不能同意，我本意想讓天下文人都用上竹紙的，即使是平民百姓也能用上。若照你所說，我們林家完全可以自己開鋪子，在整個大乾每個州府都開鋪子，讓每個文人都用的上紙。隻不過需要時日而已，但也不是做不到。”
    裴舟野心中大驚。
    他沒想到林枝意一位女子，竟藏著整個大乾的百姓，這份胸懷，即便他身為男兒都覺得自愧不如。
    怪不得廢太子會看上她。
    即使是他，都對林姑娘有那麽幾分心動。
    “那林姑娘說個方案吧，裴某聽聽，若是合適，也可以按林姑娘所說。”
    “我可以隻批給你一家，也能保證除了林家鋪子裏有竹紙和熟宣，便是裴家的鋪子中有，還有那些書籍也是，但賣價需要我來定。”林枝意說道。
    “多少？”
    “竹紙賣五十文怎麽樣？日後我們林文閣也賣五十文，給你依舊是三十五文，你可以薄利多銷。”
    裴舟野思索了片刻，問道：“那若是我將竹紙賣到其它國家呢？”
    “這個我不管，價格裴老板隨意定，我隻限大乾。”
    “成交！”
    二人擬了文書，簽了合同，算是合作成了。
    裴舟野付了一千兩的定金，要大量竹紙，有多少他要多少。
    看來，竹紙坊日後要更忙了。
    建一個還真少了，回去跟兩位兄長商議下，看來來年要多建幾個竹紙坊了。
    裴舟野走後，林枝意坐到李文璟的身邊，靠在他胸前，“她是被你給勒死的吧？”
    李文璟怔了下，“你會不會怪我狠心？”
    “我為什麽怪你狠心？你可都是為了我啊，再說我們已經給過張婉清機會了，是她自己不要的。”
    至於李文璟日後會不會因另外的女人這麽對她，林枝意肯定的道：不會！
    因為她不是張婉清，不會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而且她手段也不高明，就拿著幾本破書就想整垮林文閣嗎？玩呢！
    李文璟反手環在林枝意腰上，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待回到長安，我再去張太傅的墳上賠罪。”
    就在這時，走了半天的裴舟野突然又返了回來，直接進了內院。
    “林姑娘，不好了，那位刺史大人的小妾，她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