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們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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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崔靜姝三人之後,雲卷始終皺著眉,神情古怪。
    “大小姐……”
    她猶豫好半天,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我怎麽總覺得那個烏衣國的十公主……說話怪怪的?好像句句都在說她和李公子曾經感情多深厚似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看自家小姐。
    昨日她是跟著盛辭月一起到了將軍府,然後又目睹了李隨意把人送回來。
    李隨意從馬車裏把她家小姐抱出來的時候,那小心翼翼珍視的神情,怎麽看都是對小姐有情誼的。
    反正她當時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李家公子喜歡她家小姐。
    但是今天這個十公主專程跑上門來挑釁,又拿出了“定情信物”,就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隱隱有一種,這李公子怎麽是這樣的人的感覺。
    盛辭月聞言轉過頭來,目光灼灼:“你也聽出來了?”
    雲卷點頭:“所以那定情信物……是專門拿給小姐你看的?”
    盛辭月坦言:“是啊。”
    “那她今日上門不就是專門來挑釁的嗎?”
    “差不多吧。”
    “那小姐你……”
    雲卷不由得替自家小姐感到憋屈,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喃喃的抱怨。
    “這李公子怎麽這樣啊……若是真的喜歡十公主,因為身份就要和她斷了來往。現在又對您……”
    “好啦。”盛辭月唇角一挑,目光中露出些嘲諷。
    “你看,你現在已經被她影響了。今日我如果也信了她的話,那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啊?”雲卷詫異的抬頭:“什麽意思啊?”
    盛辭月收了臉上的表情,認認真真的問她。
    “如果你是十公主,李隨意帶兵奪了你烏衣的五座要塞城池,並且間接害得你千裏迢迢來到大承為質,每日低聲下氣,日子過得如履薄冰,你會愛上他嗎?”
    雲卷憤憤開口:“我不殺了他都算是好的了。”
    “這不就結了?”
    盛辭月攤手。
    以往她和烏蘭燼從來沒有過交集,即使是她表演完了鼓曲,烏蘭燼聽出了曲名,當時也並沒有想要與她多交談的意思。
    至於今日怎麽突然主動來看她……
    盛辭月回想起被刺殺那日,李隨意接住她之後,兵荒馬亂中她聽到了烏蘭燼的聲音。
    烏蘭燼是第一個趕到的。
    又或者說,她可能早就到了,目睹了李隨意救她的全程,知曉李隨意和她關係匪淺,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又想到那所謂的“定情信物”……
    盛辭月眼珠一轉,朝雲卷擺擺手:“我出門一趟,幫我跟娘說一聲,再有人來就說我睡下了。”
    “哎!小姐你要去哪?”
    她溜得太快,手上有傷絲毫不耽擱腿腳利落,雲卷追了兩步沒追上,隻好悻悻停下。
    盛辭月徑直去了鎮南將軍府。
    沒走正門,尋了個矮牆直接翻進去的。
    一路順利摸到李隨意的住處時,李隨意正在院裏練槍。
    雖然已經入了臘月,天氣寒冷,李隨意卻隻穿了薄薄一層。隨著練槍的動作,額頭上脖頸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更添一分帶著野性的力量感。
    盛辭月趴在牆頭,等他練完了這一輪,才出聲喊他。
    李隨意聞言看過去,臉上並沒有什麽驚訝的神情。
    他很隨意的收了槍,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外衫披上,快步走過來。
    “怎麽跟做賊似的?”
    他語氣帶著調笑。
    盛辭月“嘖”了一聲:“你這將軍府防備也太差了點,我一個傷員都能這麽順利的潛入,要真是個賊,那可賺大發了。”
    李隨意失笑:“普通的小賊哪能和我們尹女俠相提並論啊?”
    說完想了想:“不對,現在應該叫盛女俠。”
    盛辭月十分受用,一隻手撐著牆頭往下跳。
    李隨意隨手將人接了,安穩的放到地上,兩人並肩往屋裏走。
    “今日怎麽想起來找我了?”李隨意不經意似的發問。
    盛辭月想要抄手,奈何脖子上吊著的紗巾總是礙事,於是改為單手一叉腰,道:“今天烏蘭燼來看我,給我說了一些事。”
    “烏蘭燼?”李隨意想了想,才想起這人是誰:“那個烏衣國送來的質子?”
    盛辭月重重點頭:“嗯。”
    “她來找你做什麽?”
    “給我看你們的定情信物。”
    “哦,定情信……定情信物?誰的?”
    李隨意腦子慢半拍的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臉上全是不可思議:“我們的?”
    “是呀。”盛辭月嘿嘿一笑,左手在他麵前比了個一指長的寬度。
    “就這麽大一個腰帶扣,上麵還有你們鎮南軍的圖騰。”
    李隨意當即炸毛:“什麽腰帶扣?老子什麽時候給她過這種東西?少血口噴人!”
    說完他突然頓了一下。
    腦子裏似乎想到什麽事情,右手下意識的在自己腰間摸了一下。
    要說到腰帶扣……
    他曾經確實丟過一個。
    那時候烏衣國夜半偷襲,攻占了大承邊境的斷雲關和朔方城,俘虜百姓無數。
    鎮南軍帶兵奪回城池之後,他又效仿烏衣,半夜帶著暗鋒營偷偷潛入烏衣國的尋蟆城,直擊駐守將領的住處,試圖勸降未果後,兩人打過一架。
    那將領寧死不降,拚死抵抗。他雖然贏了,但是也狼狽得不行——身上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腰帶也被挑斷了一半,鬆鬆垮垮的掛在腰間。
    見那將領也是個有骨氣有血性的,他便想把人帶回來,試試看招降,看能不能為大承所用。
    不曾想那人用了最後的力氣,掙脫桎梏衝上來作最後一搏……
    然後被他身邊的人斬於劍下。
    臨死之前,那人抓在他腰帶上的手還在徒勞的想要往上攀爬,想要扼住他的喉嚨。
    可惜,沒能成功。
    當時他本該親自檢查屍首,可正巧此時程大河過來稟報,說已經找到了關押百姓俘虜的地方。他急著去放人,便沒有去查看那將領是否從他身上拿了什麽東西。
    再往後他三日不眠不休,又拿下烏衣的四座要塞城池,早已忘了什麽腰帶不腰帶的事情。
    時隔三年,這件事被盛辭月提起,他才想起似乎是有過這麽一件事。
    李隨意歎了口氣,想要跟盛辭月好好解釋,結果一扭頭發現這臭丫頭去參觀他的長槍去了。
    好像對他莫名其妙給別人了個“定情信物”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哎?不是?”
    李隨意的內心莫名的受到了些打擊。
    他繞到盛辭月麵前,抬手一擋她的視線,迫使她抬頭對視。
    “你就一點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