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假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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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江煥和崔乘風也紛紛站出來反駁。
    “陛下,臣在書院時,是同尹懷袖同住一間寢舍的。卓相所言,實屬荒謬。”崔乘風不疾不徐的解釋。
    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身邊待了一段日子,能力拔高的飛快,他現在已經能做到說謊麵不改色心不跳了。
    江煥也道:“是啊父皇,兒臣也可以作證。”
    卓梟冷笑一聲:“你們都住在一起了,自然是要互相作偽證的。”
    他轉而看向一直站在那裏沒說話的江訣。
    “五皇子可有什麽要說的?”
    此時皇帝才發現,江訣已經好半天沒出聲了。
    轉頭一看,發現他神情古怪。
    江訣確實內心不似表麵這般平靜。
    前兩天盛辭月去他府上找他,同他達成協議幫他翻案的時候,用的是尹懷袖的身份。
    他見過青城郡主的,和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同一人。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晏珩?”
    皇帝的聲音加重了語氣。
    “你在想什麽?朕在問你話。”
    江訣這才回過神來,轉頭請罪的同時,快速思考現在的情況。
    敢出現在父皇麵前的,一定是青城郡主。
    所以他之前見過的那個就是假的。
    為什麽他會見到假的郡主?
    因為真的郡主頂了尹懷袖的身份在書院行事!
    江訣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後槽牙咬的咯吱響,目光恨恨看向盛辭月。
    盛辭月跪坐在地上,乖巧又懂事,抬著眼皮與他對視,還可恨的眨了眨。
    裝什麽無辜!
    江訣現在感覺自己被架在了烤架上。
    再看看江煥,江煥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神情,有恃無恐。
    江煥顯然是早就知道了尹懷袖的真實身份,今日他正麵對抗卓相又是和江煥聯手的。這時候他要是出言挑破,隻怕江煥馬上跟他翻臉。
    再加上之前不清楚身份的時候,孟皇後總是和皇帝明裏暗裏的提他和青城郡主已經來往甚密,互為知己什麽的。
    他現在說郡主是尹懷袖,那不是打他母後的臉嗎?
    快速分析了利弊之後,江訣一咬牙,幹脆豁出去了。
    “兒臣不知卓相是什麽意思,尹懷袖就是尹懷袖,兒臣與他同窗半年,不至於連人都認錯。”
    “哈哈哈哈……”
    卓梟突然笑出了聲。
    “五殿下,當時可是你親口告訴本相,尹懷袖身份有疑的。怎麽,現在改口不認了?”
    江訣馬上反駁:“我何時同你說過,尹懷袖身份有疑?”
    他是在被貶去西境的時候,卓梟偷偷在路上截住他見的麵。
    卓梟要是敢說出來,他就敢問卓相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見他,是不是心裏有鬼。
    卓梟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層,不接他的話,而是轉向其他方向。
    “書院裏這麽多學子,總能找到一兩個與尹懷袖沒有什麽私交,不會作偽證的。”
    尹懷袖不禁冷笑一聲,一抄手,一點不帶顧忌的開口。
    “草民實在想不通,我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卓相,能引得卓相如此針對?今日是不是隻要沒叫來一個說我有問題的同窗,就不罷休了?”
    他兩手一攤,看向皇帝。
    “那陛下幹脆直接把問天書院所有的學子,護院,侍從,還有那看門的大黃也一起宣進來,挨個對峙。隻要有一個說我不是我,那就直接把我拉出去砍了。反正卓相說什麽是什麽,草民人微言輕,草民認了。”
    “懷袖!不得口出狂言!”
    尹天劍再一次怒斥一聲,然後一腳踢到尹懷袖膝窩,尹懷袖順勢一個滑跪就撲到了地上。
    “還不快向陛下請罪!”
    尹懷袖這才囔囔的說了句:“陛下恕罪,草民不懂規矩,不會說話。”
    皇帝被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心煩。
    “那麽麻煩做什麽?”江煥悠悠開口,“請周院長來一趟不就行了。”
    皇帝點點頭,讓常公公去召周青荏入宮。
    周青荏來的很快,一進大門就率先看向尹懷袖。
    “嘿,這不是懷袖小子嗎?你不是回老家了?怎麽又回來了?”
    此話一出,也就沒什麽要繼續問的。
    盛辭月抿了抿唇,心想還好初一去周青荏家吃飯的時候讓崔乘風畫了尹懷袖的畫像給他看。
    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來。
    “行了卓梟,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皇帝已經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聽他們拉扯。
    卓梟卻突然看向崔乘風。
    “陛下,臣還有證物。”他唇角挑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崔大公子的屋中藏有一副畫,便是在問天書院讀書的尹懷袖的畫像。”
    說著,外麵又一個人進來,正是崔府的下人子佩。
    子佩捧著一個畫匣,躬身遞給卓梟。
    卓梟打開匣子,從裏麵拿出一幅畫,卻並未急著展開。
    盛辭月臉上穩穩的,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但是呢,崔大公子心細如發,想必早已察覺到這幅畫被人動過了。”
    卓梟話鋒一轉,聽得在場眾人心頭皆是一緊。
    “不出意外的話,這畫裏的人已經換成了尹懷袖本人。待本相打開之後,崔大公子就會說這是你們酒後玩鬧或者打賭,讓尹懷袖穿了女裝並且留了紀念吧?”
    崔乘風臉色微微一頓。
    那畫裏的人確實已經換成了真的尹懷袖的臉,他也確實打算用打賭輸了讓尹懷袖穿女裝並且畫出來玩樂為借口。
    現在卓梟都替他說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皇帝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眼看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卓梟突然說了句:“不過崔大公子不止畫過這一幅畫吧?本相如果沒記錯的話,還有一幅四人群像,就在尹懷袖所住的京城的院子吧?”
    他好像剛想起來似的,一擺手,又一個侍從捧著話匣進來。
    這下盛辭月也坐直了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過來。
    尹懷袖語氣焦急:“你竟然派人私自去搜我的住處?”
    “別著急,查案要緊。”卓梟笑的意味深長。
    他慢悠悠的從畫匣裏拿出那幅畫,眼神從盛辭月、尹懷袖、江煥和崔乘風臉上一一掃過去。
    見她們都是麵色灰敗大難臨頭的樣子,不禁感慨終歸還是年輕,手段跟他比還是嫩了點。
    他於殿中緩緩展開那幅畫。
    隻見畫上四個人並肩而立,皆身著問天書院的院服,臉上表情神態逼真傳神。
    皇帝不自覺地伸長了脖子,皺著眉看過來。
    殿中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尹懷袖語氣古怪:“卓相搜出來我的畫,到底是想說什麽?”
    卓梟難得的愣了一下,隨即才第一次將目光落在畫上。
    隻見中間那人,分明就是尹懷袖無疑。
    他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