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假的不能再假的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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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真心舍不得親女被聞昭昭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戳破了臉麵羞辱取笑。
聞昭昭雖然那聽出了明氏聲中的警告與製止之意。
可她任性隨心多年了,深知就這麽一點事。
最嚴重也就是爹娘生氣,罰她禁足而已。
禁足與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麽嚴懲,隻要她想從碧水庭出來。
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時候湊到爹娘的麵前撒撒嬌,賣賣慘。
爹娘還不是輕而易舉地就原諒她,並且也不追究禁足偷跑出來的事。
爹娘養了她這麽多年,她和爹娘的感情,根本就不會是聞止鳶才來了幾日就能夠改變和破壞的。
聞昭昭自信想著,聞止鳶還不開口說話,以為是被自己戳破了此等窘事,而羞憤難當了。
此刻甚至覺得聞止鳶肯定恨不得弄死她。
她不僅不覺得害怕,甚至內心深處,還湧現著深深的興奮。
這股子興奮叫她真切地感覺到了,高聞止鳶一等,將聞止鳶踩在腳下的快感。
她才是誠陽候府唯一的小姐,唯一一個能夠享受最好的資源與最獨一無二寵愛的存在。
聞昭昭也是近日吃癟吃的多了,想要掰回一局的想法太過強烈了。
以至於此刻以為勝券在握,險些都沒有控製住自己那副小人得誌猖狂的嘴臉。
聞止鳶盯著她看,麵上無波無瀾,可心裏卻是笑出了花。
聞昭昭還真是沉不住氣,全然沒發型啊,正在慢慢掉入她的圈套。
“你為什麽那麽篤定我大字不識,或者是一本書也不曾看過?”
聞昭昭眼尾和唇角都在上揚,連帶著下巴也在得意高昂。
似乎今天是一場屬於她的必勝局。
“姐姐,我沒將此事戳破,便是想給你一場體麵。”
“你何故問得那麽清楚呢?”
聞止鳶繼續誘導,“聽妹妹的意思,似乎有了鐵證。”
“可我依舊不認,我雖說不上博覽群書,才情出眾。”
“但也略讀過幾本詩書史記文獻。”
聞昭昭眼睛眯了眯,對於聞止鳶的嘴硬,不僅沒有氣惱,反而還麵色帶著笑。
她希望聞止鳶能夠嘴硬到底,這樣的話就能夠叫娘瞧得更清楚明白。
明白聞止鳶是一個怎樣滿嘴謊話,不誠實的鄉下小賤人!
“姐姐可還記得關在我府中的馮趙氏。”
見聞昭昭提起那個老太婆,聞止鳶點頭。
“知道,我在養家需喚一聲的阿奶,也正是妹妹你有血緣的親人,你也該喚她一聲阿奶才對。”
聽到這話,聞昭昭瞬間臉垮了下來,似乎非常不願叫旁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出身。
亦或者是被人當著外人的麵,說自己的親人是個鄉下大字不識一個的賤民。
可她不是誠陽候府血親一事,早就在京內是人盡皆知的事。
畢竟京內是個瞞不住的消息的地方,哪怕遮掩得再嚴實。
聞昭昭不恥跟馮趙氏攀親,於是故意沒有去接聞止鳶的話。
而是自顧自地道:“因著姐姐說馮趙氏冤枉你一事,我特地拷問了一番。”
“本意是想幫姐姐拷問出個清白,可卻不曾想,從馮趙氏的口中得知。”
“姐姐你從未讀過書,更不曾學過什麽醫術,馮趙氏家中世代耕農,根本沒有出過一個讀書人!”
聞昭昭鏗鏘有力的指證,換來的確實聞止鳶冷靜到不能再冷靜的態度。
甚至在對上聞止鳶的那雙平靜的眸子時。
她前一刻還自信滿滿的態度,不知為何,從內心深處咯噔了一下。
聞止鳶的反應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按照正常的邏輯和行為反應,聞止鳶這個時候應該慌亂害怕,聲嘶力竭地和自己爭辯才對。
可這是馮趙氏口口聲聲保證過的真話。
馮趙氏沒有理由騙她,所以肯定是真的!
不安情緒席卷了片刻,聞昭昭就立刻地冷靜下來。
她信心滿滿地看著聞止鳶,眼裏滿是藏也不藏了的針鋒相對。
“所以妹妹在明知道馮趙氏來者不善的情況下,還是相信了她的話,也不肯信我這個姐姐。”
“僅憑她的幾句哈,妹妹就大張旗鼓地召集了四位小姐,來母親院中給我難堪,是嗎?”
聞止鳶幾乎把聞昭昭此舉的行為,說了個明明白白。
聞昭昭自然是不會承認她就是為了給聞止鳶難堪。
她嘴硬地道:“你是我姐姐,我不會叫你難堪。”
“我隻是不忍看爹娘受騙而已。”
“姐姐你看我,我雖然上過私塾,讀過幾本書,可也不曾像你那般炫耀。”
“若不是你一回府,就胡編亂造,引得爹娘對你期許頗高,妹妹也不會擔心姐姐遲早有一天會在外頭難圓其說,丟了咱誠陽候府的臉。”
聞昭昭慣會說漂亮卻沒有腦子的話。
“我也是為了姐姐,為了爹娘還有咱們誠陽候府著想啊!”
聞昭昭說完之後,還頗有些得意與邀功地看向了明氏。
可一貫溫柔寵溺她的明氏,此刻卻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眼裏的警告之色更是明顯。
隻是眼下事情被聞昭昭一步步逼成了現在這樣。
她的乖女根本就是進退兩難騎虎難下!
她後悔了,後悔昨天還想著息事寧人,沒有深究下去。
竟然叫她養育了多年的逆女,如此大陣仗的帶著昔日靠著她與夫君的身份而結識的貴女們。
來羞辱她的女兒!
明氏氣上心頭,本就年歲不小了,四十六的年紀,已然是在這個朝代算垂暮之年的歲數了。
胸膛起伏起來,她知道自己這是被氣的。
可偏偏還有外人在,不能撒氣更不好直接製止這件事。
就在明氏不知該如何幫幫聞止鳶的時候。
聞止鳶垂眸淡聲道:“《詩經》算是曆朝詩歌的開端,也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
“書中多為用豐富的詞匯與優美的語言表達詩歌的創作技巧。”
頓了頓,在大家靜靜細聽她說話而不出聲打攪的靜謐氛圍中。
她潤喉繼續道:“《楚辭》,具有濃鬱的地方特色,內容想象豐富,文辭華麗。”
“若是叫我記憶幽深的,應當是屈子的《離騷》與《九歌》。”
沒有刻意的文學賣弄,隻有平靜敘述的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