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句君為輕,得罪楊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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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石展一口氣讀完,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自己做學問大半生,別說立言,就是像樣的著作都沒有,就連他老師孔師也在吃老本而已,沒想到眼前這黃口小兒竟然能有此驚世大作!這等經典,旁征博引、震爍古今,誰能、誰敢說這不是大道!
    一篇三字經,振聾發聵,場中無不沉寂!
    “陛下!”孔師作為大儒泰鬥,顫顫巍巍來到二層樓下,對著楊廣正兒八經行了一個大禮,這讓楊廣很受用,因為按照朝廷法度,孔師年近八十,又是一代大宗師,見皇帝完全可以不行君臣大禮。
    楊廣也給足了他麵子,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欄杆邊,大手一揮道:“孔師免禮!有話但講無妨!”
    “陛下英明神武!朝廷竟出了這等逆天人物,老朽肯請比試休止,明日再進行,不知可否?”
    鬧半天老家夥不是要認輸,而是要用緩兵之計。
    成竹在胸的楊廣自然應允,今日三字經公布於世,需要宣傳、需要好好利用!
    “準!回宮!”
    當天,正如楊廣所預料的,整個洛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三字經,因為太容易上口,在座的無不能說上幾句!已經有人將其與曠世經典相提並論,把宇文鶴與有名的大儒並列比較,宇文鶴的人氣越來越旺!
    “陛下!小臣以為大隋時代周刊第一期,今晚就可以刊發了!”
    從太學院回來,楊廣並沒有回皇宮,而是在宇文鶴的陪同下來到了匠作監,這裏活字印刷術已經成功的模具正在工匠的操作下,快速刊印著大隋時代周刊第一期的刊物!
    楊廣手裏拿著一份刊物,孜孜不倦地看了又看:“你小子,我算是服氣了,此等掌握話語權之術,構思之巧妙,古來僅有!”
    “想要奪得話語權,離開了皇家通達天下的驛站,也難以實現,所以這都是陛下恩威,四海無不感念您的恩澤!”
    “小子,就憑你這麽將三字經刊發天下,就可以讓你比肩聖人。”
    “小臣惶恐!聖人之言可以立身,精華之處小子望其項背,一百個小子都比不上,更不敢在您麵前僭越!”
    “嗬嗬!嗯——你的功勞朕給你記著!”
    “謝陛下!”
    刊印大隋時代周刊,是宇文鶴臨時起意的,要想快速給大隋百姓掃盲,僅靠學堂肯定不行,最好、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讓這些個娛樂活動極度匱乏的古人,讀報紙!
    下一步宇文鶴準備改良造紙術,配方係統裏有,因為宣紙印刷成本太高了,一旦造紙術改良成功,不怕偏遠之地不能做到一家一份報紙!
    果然,大隋時代周刊的狂熱先從洛陽掀起,一個月時間席卷了大江南北!甚至不少胡人商隊都攜帶著大隋時代周刊出了境。
    楊廣想要阻止,宇文鶴卻勸他:“大隋恩威,當弘揚四海!”
    楊廣秒懂!遂不再禁止此事!
    這都是後話,第二日文鬥繼續!
    “老夫清河崔平。”
    “見過崔夫子。”
    “小友大才,老夫自知不敵,不知可否在作詩一途較個高低?”
    “夫子盡管出題便是,小子莫幹不從。”
    “好!小友做天三字經旁征博引、冠絕古今,我們數古論今立意如何?”
    “可!夫子請——”
    崔平還以時揖之禮,已將他作為平輩視之!
    隻見他慢慢踱步,緩緩吟誦:
    混沌初開萬象新,燧人取火破鴻蒙。
    神農百草嚐甘苦,大禹千川導濁清。
    甲骨鐫文傳夏鼎,青銅鑄字紀商銘。
    春秋筆削麒麟絕,戰國戈揮虎豹爭。
    阿房一炬焦土冷,漢闕重開見光明。
    蔡侯搗楮澄雲骨,班氏修書瀝血痕。
    八萬裏濤吞禹貢,四千年軸裂堯封。
    莫道無有生花筆,銀屏亦可著經綸。
    一首詩幾乎囊括了中華文明演進史,讓宇文鶴不得不佩服老家夥準備充足!
    “獻醜了,靜等小友妙筆生花。”
    作詩宇文鶴自然不擅長,本打算剽竊一首,結果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自己所記的唐詩宋詞中有這種古詩詞,因此隻能認輸!
    第四場是比術算,宇文鶴直接甩出九九歌,平了一場!
    接下來第五場,上場的是一個一看就是精明問世的家夥,出來直入主題:“你以為皇帝、社稷、萬民,孰重孰輕?”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宇文鶴張口便來。
    “大膽!你竟敢將陛下擺在末位!”
    “老家夥你心存不軌啊,上來就矛頭指向陛下!其心可誅!”
    好嘛!最後一場給自己設局,想要弄個平手,今天我虐不死你!
    “住手!”看兩個人有動手的意思,楊廣直接喝止,成何體統!
    “宇文大人,你把你的話解釋清楚!”楊廣麵無表情道,對於宇文鶴把自己放在最後這事他心裏也不高興。
    “是!”宇文鶴連忙道:“自古君王和天下萬民就是魚和水的關係,沒了天下萬民,論誰是君王毫無意義,更別說什麽社稷了,因此天下先有萬民,後麵才有教化他們的賢者、君王,之所以把社稷放在萬民和君王之間,因為社稷是萬民和君王的根基,在中間,擔兩頭。”
    宇文鶴可不敢說什麽君王死社稷的話,誰知道楊廣有沒有著覺悟,萬一沒有,再扣一個想要暗害君王的罪名可就糟了。
    宇文鶴的話讓楊廣沉默了半天,最後霸道地開口道:“這一局平局,文鬥到此結束,自今而後誰若幹再阻止新學,朕嚴懲不貸!”
    楊廣一錘定音之後,就回宮去了。
    文鬥宇文鶴雖然勝了,但這並不表示文士集團就沒了翻盤的機會,畢竟天下輿論方向還在他們那一方手中,因此楊廣雖然把禁軍撤了,宇文述也沒有讓人把院門該回去的意思!
    一連幾日,都不見楊廣召見自己,宇文鶴隻得自己登門,因為運河工程一直不曾停歇,聽說一個冬天,工地上凍死的勞役不下數萬,這麽下去,大隋必將元氣大傷!必須得盡快把開挖運河的主導權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