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拍了拍桌子，告誡剩下的人，“商序如今站得還不夠穩，李家目前對我們不滿，你們剩下的人要是還敢給我惹事兒，百合就是你們的下場。”
    唐願的脊背一僵，聽到唐老爺子問，“願願跟沈晝的關係怎麽樣？也是時候生個孩子了。”
    她垂下睫毛，還沉浸在唐百合的事情裏回不過神來。
    地板上的血跡已經清洗幹淨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唐家女人出軌的下場就是這樣，任由老公肆意羞辱，家裏不會插手半句。
    她的臉色有些白，“還是老樣子，孩子的事兒，沈晝有自己的打算。”
    老爺子點頭，歎了口氣，“我對你期望是最高的，你爸媽也把你教得極好，我不擔心你。”
    唐願跟在孟蓮芝的身後，出門上車時，孟蓮芝撫了撫自己鬢角的頭發。
    “如果百合聯係你，不要管她。她出軌的事兒證據確鑿，李家那男人小心眼，會鬧騰很久。”
    這對唐家來說，是恥辱，恐怕以後唐家女人賣不上價了。
    唐願垂下睫毛，滿臉乖巧，“媽，我知道。”
    孟蓮芝還是不放心，又叮囑道：“你在小晝麵前多賣乖討巧，你們認識多年，他對你有感情，唐家跟沈家商業聯係太緊密，暫時分割不開。”
    “嗯。”
    “今晚的事兒，別去你哥麵前多嘴。”
    唐願一一點頭，其實她也看不透哥哥唐商序。
    也許就算哥哥知道了，也不會怎樣。
    回到車上的時候，她的腦子裏很亂，還回蕩著唐百合磕頭的聲音，還有唐百合被拎著頭發拖出去的時候，發出的慘叫。
    那男人對待她的方式，就像是對待牲畜。
    她心裏一陣反感，打開所在的那些群，就看到了唐百合被流浪漢輪流羞辱的視頻。
    群內都是看好戲的姿態，大家說的翻來覆去就那麽一句。
    “這就是唐家女人出軌的下場。”
    猶如魔音，刻在她的腦海裏。
    她咽了咽口水，手機又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
    【願願，我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看在我這些年對你很好的份上。我快瘋了，我真的快瘋了！】
    唐願知道，這是大姑唐百合發來的。
    她想無視，可她清楚，要是不救唐百合，再過幾個月，她就會變成神經病。
    唐百合對她確實很好，當初她剛被接進唐家不久，就被關進小黑屋一周，患上了一段時間的失語症。
    唐老爺子當時甩下一句，“一個月內要是說不了話，就送她回福利院。”
    她不能回福利院，那時候的福利院靠唐家給的那點兒錢撐著。
    她回去了，所有人都得餓死。
    唐百合很有耐心，一遍遍的教她說話。
    那時候她的婚姻已經很不幸了，李家那男人經常打她，但她對人還是很溫柔，像月光一樣的性子。
    唐願抿了一下唇，將車開回水月灣。
    沈晝比她早一個小時到家，看到傭人正在收拾一堆衣服。
    他問了一句，“這些衣服怎麽了？”
    “太太說是要換新的。”
    他沒說什麽，隻讓江年給她準備一些新衣服。
    在書房辦公的時候，唐願敲門進來了。
    今晚唐百合的事兒鬧得圈內人盡皆知，沈晝自己也知道，看到她臉色不太好，就知道她剛從唐家回來。
    “老公，李家的李鶴眠跟你是好友，能不能......”
    除了來找沈晝，她實在沒辦法了。
    沈晝眼皮都未抬一下，“那是鶴眠的叔叔，你大姑出軌的保鏢是個孤兒，從小就被李家養著，這事兒讓李家很沒麵子，那保鏢今晚估計就會被打死。”
    窮人的麵子一文不值，有錢人的麵子大過天，甚至比人命值錢。
    拍下唐百合跟保鏢照片的不是李家人，而是李家的對手公司，還被對手公司以此作為威脅，所以李家覺得更丟臉。
    沈晝將文件丟在辦公桌上，語氣溫柔，“這事兒你最好別插手，何況你們唐家嫁女兒的時候，不是說過，若是出軌了，任由男方處置麽？”
    唐願垂在一側的手緩緩收緊。
    沈晝起身，將她的腰摟著，“老婆，我看到你把衣服都丟了，讓江年給你買了一些新的，鞋子也是。”
    提到這個，唐願心裏就有些反胃。
    她轉身想走，卻聽到他問，“你扇了盛芸一巴掌？明天我組個局，你去道個歉。”
    不知道盛芸是怎麽在他耳邊吹的枕邊風，但肯定不會承認是她自己率先挑釁。
    沈晝雙手捧起她的臉，嘴角彎了彎，“就因為她說了你的工作室幾句？你什麽時候脾氣這麽不好了？”
    “我不道歉的話，會怎麽樣？”
    “她出手對付你的工作室出氣，我不會插手，你的努力付之一炬，以後寸步難行。”
    她現在還沒那個能力跟這些大公司鬥。
    “好，我道歉。”
    沈晝輕笑，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這才乖。”
    唐願心裏憋著火，回到自己的房間，她的胸口起伏了好幾下，才扯唇自嘲的笑。
    要怪，就怪自己沒能力。
    垂下睫毛，手機又在這個時候響了，依舊是唐百合發來的，這次是一個地址。
    看來她逃出去了。
    唐願思考了幾分鍾，還是出門上車。
    等開車來到那個地址，她看到穿得跟乞丐一樣的唐百合。
    “大姑。”
    她喊了一聲。
    唐百合抬頭，她鼻青臉腫，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原來的長相，顯然被狠狠打了一頓。
    她的身上也滿是痕跡，一把抓住唐願的手。
    “願願，求你帶我去一個地方，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唐願站在原地沒動。
    唐百合拉了一會兒，有些頹喪的垂下腦袋，“你是不是也不肯幫我......”
    理智告訴唐願，她若是幫了，會很麻煩，唐百合極有可能是去見那個保鏢。
    但沈晝剛剛說，那個保鏢今晚就會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