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金蟬脫殼!兩小隻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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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賬!”棲霞鎮內傳來一聲驚雷般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掉落。
    老朱一腳踹翻身旁的木凳,飛濺的木屑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簡直混賬至極!”
    李景隆與徐增壽如同寒風中顫抖的枯葉,垂首而立。
    徐增壽攥著衣角的手指關節發白,李景隆額頭沁出細密汗珠,連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大活人,怎麽就不見了?”
    老朱鷹隼般的目光掃過二人:“難道你們都是豬腦子嗎?”
    二丫頭跟徐老三哪裏知道,兩小隻跑設地方去了啊!
    李景隆和徐增壽這幾日確實分身乏術——前者盯著琉璃工坊的新式吹製技藝,後者守著熬糖灶火改良結晶工藝。
    更何況,那兩個龍孫本就鬼靈精怪,平日裏就算不見蹤影,誰敢貿然追問?
    老朱聽著二人結結巴巴的解釋,心中警鈴大作。
    恰在此時,太子標騎馬疾馳而來,衣袍下擺沾滿泥點,額頭青筋隨著喘息突突跳動:“宮裏沒有,不見他們的身影!這裏呢?也沒有嗎?”
    老朱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這兩個兔崽子,真是混賬!”
    “來人,立刻去查,就算將整個金陵翻過來,也必須找到他們!”
    一個是老朱最看重的孫兒,另一個又是大明皇長孫,如若他們有個閃失,老朱絕對承受不住。
    忽然,太子標瞳孔驟縮:“父皇,這兩個兔崽子是不是……出海了?”
    此話一出,老朱目光一凝,狠狠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
    “立刻派人出海,通知傅友德,搜查三軍將士,務必把這兩個兔崽子給揪出來!”
    太子標這麽一提醒,老朱這才反應過來。
    以兩小隻無法無天的脾氣秉性,他們還當真有可能隨軍出海!
    天殺的混賬東西,真是膽大包天!
    太子標也滿臉陰沉,立刻派人行動起來。
    沒辦法,出海太危險了啊!
    出海遠行,水道、沙線、沉礁、泥底、石底、水深水淺等等,諸如此類,這是一本很複雜又細致的賬,如果掌握不了,就無從在大海中航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隻會葬身魚腹!
    現在兩小隻冒然出海,萬一有個什麽閃失,那該如何是好?
    太子標眼睛都紅了,快馬加鞭地趕去劉家港。
    與此同時,寧波市舶司。
    倭國船隊勘驗完畢後,再次揚帆起航,緩緩駛離港口。
    朱高熾與朱雄英大大咧咧地癱在躺椅上麵,身旁站著足利滿詮這些倭人。
    “那個誰,過來給我捏捏腿!”
    小胖墩把腿放在案桌上麵,足利滿詮立刻上前,滿臉諂媚之色。
    沒辦法啊,這小子老頭太大了,怎麽都得伺候好了。
    先前小胖墩找到他的時候,足利滿詮還滿臉茫然,不明白這位大明“嗣君”想幹什麽。
    就算你要出海前往倭國,跟著大明水師不就好了嗎?
    朱高熾給出的答案可謂無懈可擊,朝廷另有打算,無可奉告!
    所以足利滿詮也很無奈,隻能帶著兩小隻踏上了回國之路。
    因為倭國船隊還在寧波市舶司,所以與朝廷大軍並未一起出發,而是倭國船隊提前先行一步,約定好在鹿兒島匯合。
    這麽一來,就給了朱高熾操作的空間。
    朱雄英皺著眉戳了戳朱高熾圓滾滾的肚皮:“高熾,咱們為何不直接隨軍出征?”
    他很不喜歡跟陌生人同行,尤其還是一群倭人!
    “你傻啊!”朱高熾白了他一眼,“就算我們留下那些後手,估計也瞞不過老逼登與喪標,他們肯定會猜到我們隨軍出海,派人前去通知傅友德!”
    “傅友德這匹夫性情憨直,說什麽都不可能會依著我們,派遣一條戰船就給我們送回大明了!”
    聽到這話,朱雄英這才回過神來。
    “那咱們跟著倭國使團就沒事兒了嗎?”
    “你就不怕這些家夥心懷不軌,給咱倆直接剁了?”
    此話一出,不等朱高熾開口解釋,兩小隻身後的康鐸立刻拔刀,虎視眈眈地看向一眾倭人。
    足利滿詮等人立刻就嚇得跪倒在了地上。
    “殿下言重了,我等怎敢對兩位小殿下不利?”
    開尼瑪什麽玩笑?
    你可真是張口就來啊!
    把你倆剁了,整個大日給你們陪葬嗎?
    這兩個小祖宗,絲毫不清楚他們自己的身份嗎?
    “捏腿就捏腿,想偷懶是不是?”
    朱高熾沒好氣地嗬斥道,足利義詮等人這才慌忙起身,繼續伺候二人。
    “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朱高熾輕笑道,“其一,大明剛剛才同意了足利氏的朝貢貿易,八字還沒一撇呢,足利氏瘋了才會對我們下手!”
    “你以為他們為什麽如此想朝貢大明?還不是為了勘合貿易的利潤!”
    朱高熾冷笑道,“足利幕府現在地位不穩,必須覆滅倭國南朝,他們才能夠如鐮倉幕府那般,徹底掌控倭國的軍政大權。”
    “所以不管是勘合貿易也好,還是我大明出兵相助也罷,這都是足利幕府現在急切需要的東西,足以讓他們徹底穩固幕府地位。”
    頓了頓,朱高熾笑眯眯地看向足利義詮。
    “我說的可對?”
    足利義詮身子一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個大明嗣君,還真是……妖孽至極啊!
    他怎麽對大日局勢如此了解?
    這是足利義詮始終不明白的地方!
    “等咱們到了鹿兒島,跟大軍匯合之後,傅友德等人就算再不樂意,也隻能帶著咱們一起。”
    “因為這條海線並不太平,怎麽走都有船毀人亡的風險,除非傅友德願意調動一艘福船,以及大批將士,就為了送我們回去!”
    聽到這話,朱雄英不禁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高熾啊高熾,你小子心眼兒怎就這麽多呢?”
    “行了,到甲板上釣魚去!”
    朱雄英聞言頓時歡呼一聲,興奮得像個孩子。
    太陽漸漸西下,此時夕陽正墜入海平麵,漫天晚霞將海水染成琥珀色,碎浪在船舷邊翻湧,像撒了滿海的碎金。
    朱雄英倚著雕花欄杆,任由鹹澀海風掀起衣擺:“高熾,這海景……比畫兒還好看!”
    “怎麽樣?比那些經史典籍好看多了吧?”
    朱高熾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笑嗬嗬地追問道。
    朱雄英含笑點頭,眼中滿是激動與興奮。
    “高熾,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出海!”
    “多大點事兒,等你當了皇帝,咱們搞個東海巡遊!”
    朱雄英聞言狠狠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笑。
    夜幕如墨,悄然浸染天際。銀月高懸,宛如一枚被海水洗濯過的銀盤,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在波瀾壯闊的海麵上灑下一條粼粼的銀帶,隨著海浪的起伏,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恍若萬千星辰墜入了大海。
    月光所及之處,海水泛著幽藍的光澤,波濤的輪廓在光影交錯間變得柔和而朦朧,似是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麵紗。
    海風輕拂,帶著鹹澀的氣息,掀起層層細浪。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珍珠般的微光,拍打在船舷上,發出輕柔的聲響,仿佛是大海在低語。
    二人極目遠眺,海天相接處,黑暗與光明交織,月光與燈火纏綿,勾勒出一幅靜謐而又壯麗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