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畢業典禮!水師當著眼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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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秋意漸濃,江麵上的風帶了些涼意,卻吹不散新城裏的熱鬧。
    朱高熾特意在上海多留了三個月,除了盯著工廠與碼頭的進度,更在等一樁大事——海軍學院第一批學員畢業。
    這日的海軍學院裏,彩旗招展,鼓聲震天。
    學院門前的空地上,五千餘名身著嶄新水師製服的學員列隊而立,身姿挺拔如鬆。
    他們是大明第一批係統學習航海、作戰、測繪的專業人才,臉上帶著青澀,眼神卻透著堅毅,胸前的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遠處的江麵上,停泊著三艘嶄新的福船,桅杆上懸掛著“大明水師”的旗幟,船身的漆水亮得能映出人影——這是朱高熾特意讓人從造船廠調來的,作為給畢業生的“見麵禮”。
    不多時,一隊車馬緩緩駛來,為首的正是太子朱標。
    他一身常服,麵帶溫和的笑意,身後跟著水師都督府提督湯和、副都督俞通源。
    湯和雖已年過花甲,腰杆卻挺得筆直,目光掃過列隊的學員,帶著老軍人特有的銳利;俞通源則不時和身邊的水師將領低聲交談,眼裏滿是期待。
    “太子殿下駕到!”隨著通傳聲,學員們齊刷刷地行禮,聲音洪亮得震得樹葉沙沙作響。
    朱標快步上前,扶起前排的學員,朗聲道:“免禮!今日是你們的好日子,不必多禮。”
    畢業典禮由海軍學院副山長張赫主持,流程簡潔而莊重。
    先是宣讀畢業學員名單,每念到一個名字,那名學員便出列行禮,接過燙金的畢業證書,臉上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就連朱雄英也有畢業證書,他作為海軍學院第一批學員裏年紀較小的一個,能順利畢業本就不易。
    領到那本燙著金邊、印著“海軍學院”四字的證書時,他緊緊攥在手裏,指節都泛了白,滿臉激動興奮之色,全然忘了平日裏的規矩,踮著腳在隊列裏向著高台上的太子標與朱高熾奮力揮舞,嘴裏還忍不住低聲喊著“爹!高熾!我畢業了!”,那股子少年人的雀躍與驕傲,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
    太子標見狀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身為父親當然望子成龍,更別提朱雄英可是皇太孫,將來要克繼大統肩挑社稷的。
    他明顯地感覺得到,朱雄英經過這段學院的訓練,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從前雖也聰慧,卻帶著幾分少年人的跳脫,遇事偶有急躁;如今站在隊列裏,身姿挺拔如鬆,眼神裏少了稚氣,多了沉穩與堅定,連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水師將士的幹練。
    這股鋒芒畢露的朝氣,不再是溫室裏的嬌憨,而是經風雨、磨筋骨後的銳氣。
    他能獨立看懂複雜的海圖,能沉著指揮小船編隊,甚至在模擬海戰推演中,敢對老將的戰術提出自己的見解——這些變化,比任何誇讚都更讓太子標安心。
    皇太孫不光要懂詩書禮儀,更要知天下大勢、有開拓之勇,海軍學院的磨礪,恰恰讓他補上了這關鍵一課。
    看著兒子揮舞證書時眼裏的光,太子標知道,這孩子已經朝著“肩挑社稷”的方向,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輪到太子朱標講話時,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朱標走到台前,目光緩緩掃過學員們,語氣懇切而有力:“諸位兒郎,你們是大明水師的未來。自大明立國以來,我大明疆域遼闊,陸地上的功業早已舉世矚目,可海疆萬裏,卻還等著你們去開拓、去守護。”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洪亮:“江南的絲綢要靠你們護送到海外,大明的旗幟要靠你們插遍遠洋;遇友邦則通商互惠,遇海盜則亮劍爭鋒。”
    “你們手裏的船槳,是開拓商路的工具,更是捍衛國威的武器。孤希望你們走出學院後,敢闖敢拚,在海疆上為大明建功立業,讓‘大明水師’四個字,成為四海之內都敬畏的名號!”
    話音剛落,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學員們齊聲呐喊:“願為大明效死!”
    聲浪直衝雲霄,連江麵上的船帆都仿佛被震得獵獵作響。
    湯和捋著胡須,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對俞通源道:“想當年咱們水師哪有這般排場?這些娃娃們,趕上好時候了。”
    俞通源連連點頭:“有了這些懂海圖、會操船的年輕人,將來遠洋航行,再不用摸著石頭過河了。”
    就在這時,海軍學院副山長張赫走上台。
    他曾是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老將,後來奉命主持海軍學院的日常事務,此刻手裏拿著話筒,忽然話鋒一轉:“諸位,今日還有一位貴客,按理說是該躲也躲不掉的——若不是他當年力排眾議,提議建這海軍學院,若不是他掏銀子、找工匠、請教官,咱們這些娃娃怕是還在跟著老船工瞎琢磨。”
    他笑著看向台下的朱高熾,朗聲道:“有請胖殿下,給咱們說幾句!”
    朱高熾正和身邊的卓敬低聲說笑,聞言頓時一愣,想往後縮,卻被周圍的目光牢牢鎖住。
    學員們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掌聲比剛才更熱烈了——他們早就聽說,這位胖殿下是海軍學院的“催生婆”,連學院裏的新式海圖、改良戰船都出自他的手筆。
    “躲不掉了,殿下。”卓敬笑著推了他一把,“上去說說吧,這些娃娃們想聽。”
    朱高熾無奈,隻能苦笑著走上台。
    他接過話筒,先是撓了撓頭,笑道:“本來想安安靜靜當個看客,沒想到張副山長不饒人。早知道這樣,剛才就該把你們的畢業證書都藏起來,看你們還敢不敢起哄。”
    這話一出,台下頓時哄堂大笑,剛才莊重的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
    朱雄英站在學員隊列裏,笑得前仰後合,又趕緊挺直腰板,眼裏滿是崇拜。
    等笑聲漸歇,朱高熾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玩笑歸玩笑,看到你們畢業,我是真高興。你們手裏的畢業證書,不隻是一張紙,是沉甸甸的擔子——大明的海疆,將來要靠你們扛起來。”
    他話鋒一轉,指向遠方的海麵:“而且你們要記住,水師的眼睛,不能隻盯著大明的海岸線。往東邊去,穿過倭國列島,極東之地有一塊天賜沃土,那裏黃金成山,白銀如海,等著你們去發現、去通商;往西邊去,繞過南洋諸島,極西之地有無數國家,大小林立,他們的水師也有能人名將,船堅炮利,並不比咱們差。”
    “你們的對手,不隻是近海的海盜;你們的舞台,也不隻是大明的海疆。”
    朱高熾的聲音鏗鏘有力,“你們要學的,不隻是怎麽打仗,更要學怎麽看世界——知道哪裏有商機,哪裏有風險,哪裏該交朋友,哪裏該亮刀子。海軍學院教你們操船、射箭、看海圖,是讓你們有本事走出國門,而不是困在港口裏守著一畝三分地。”
    他看著朱雄英和身邊的學員們,眼裏閃著光:“將來有一天,你們駕駛著大明的巨船,到了那些史書上隻字未提的國度,告訴他們‘我來自大明’,把咱們的絲綢、瓷器、琉璃擺出來,把他們的奇珍異寶換回來——這才是你們該幹的事。”
    “記住,”朱高熾提高了音量,“你們是大明的眼睛,是大明的翅膀。眼睛要看得遠,翅膀要飛得高。別讓這萬裏海洋,困住了你們的腳步!”
    台下鴉雀無聲,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掌聲。
    朱雄英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現在就想駕船出海,去看看那極東的黃金地,去會會那極西的水師!
    旁邊的學員們也個個熱血沸騰,有人甚至忍不住拔出了腰間的短劍,對著天空揮舞。
    湯和看得老淚縱橫,喃喃道:“好小子,說得好!這才是我大明水師該有的心氣!”
    俞通源也連連點頭:“有這樣的眼界,何愁水師不強?”
    朱標站在台下,看著朱高熾的背影,臉上滿是欣慰。
    這個小胖墩,總能給人驚喜——他不光能建工廠、賺銀子,更能給這些年輕的水師將士們插上翅膀,讓他們的目光越過海洋,望向更遠的世界。
    典禮結束後,學員們簇擁著朱高熾,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
    “殿下,極東的黃金地真有那麽多金子?”
    “胖殿下,極西的水師真有那麽厲害?咱們能打得過嗎?”
    “高熾,什麽時候能讓咱們去遠洋?”
    朱高熾笑著一一解答,最後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想出海,先把本事練紮實了。等上海的碼頭建好了,第一艘遠洋船,就交給你們這批畢業生去試航。”
    朱雄英眼睛一亮,立刻立正行禮:“保證完成任務!”
    夕陽西下,江麵上的福船拉起了錨鏈,準備返航。
    學員們站在岸邊,對著船帆敬禮,歌聲在江麵上回蕩:“駕我巨舟,揚我大明旗……”
    朱高熾望著這一幕,忽然對身邊的卓敬道:“你看,上海不隻是商埠,還是這些年輕人的起點。從這裏出發,他們能把大明的名字,帶到咱們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去。”
    卓敬點頭:“是啊,這才是上海真正的福氣——既有金山銀山,又有揚帆遠航的勇氣。”
    江風拂過,帶著海水的鹹澀,也帶著無數年輕的夢想,向著無盡的遠方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