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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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板,我想請你見一個人。”
    聽完毛姐這句話,沈薇沒有立即答應。
    毛姐隻是店裏的一個熟客,嚴格說沈薇就見過兩三次,對她的了解僅限於她是個非常善於言談的人,並且做的是倒賣磁帶的生意。
    現在突然說讓她去見一個人,而且還這麽神神秘秘的,於情於理都有點意外。
    特別是在上次章教授的事情後,沈薇更注重個人安全和隱私方麵的問題。
    於是她問道:“毛姐,見誰啊這麽神秘?”
    “沒別人,就是我的一個朋友。”毛姐道,“生意上的。”
    “那要不這樣吧,”沈薇道,“白天我也沒什麽空,正好晚上我們員工要聚餐,要不一起?”
    “都是你的員工嗎?”毛姐問,“沒有別的什麽人?”
    “沒有。”沈薇道,“都是我們自己人。”
    “那行。”毛姐想了想道,“那晚上我帶他過來。”
    沈薇給了毛姐那個新開的餐廳的地址,毛姐便匆忙離開了。
    沈薇越想越覺得她的行為有點奇怪,不過一想到晚上有那麽多人在,也就沒往多想,繼續回到店裏跟葛小月講沐浴露的事情。
    跟她一起規劃好了下次的營銷活動,沈薇又去了蛋糕店,看了看忙得說話連頭都舍不得抬的姑姑,最後來到了婚慶公司的倉庫。
    這是一所學校的麵門,一樓租了兩間當接待客人,以及展示婚慶現場的地方,後麵還有個小院,出去後是一排紅磚瓦房,崔海濤租了五間下來,這便是倉庫了。
    這會兒崔海濤不在,店裏隻有一個專門接待客人的服務員,見沈薇到了趕緊走出吧台:“沈老板,您來了。”
    “我來看看,”沈薇道,“馬爺爺在嗎?”
    “在後麵忙著呢,”服務員道,“其實上午都沒啥事,但老人家就是閑不住,總要給自己找點什麽事做。”
    “我去看看他。”
    沈薇穿過後院來到倉庫前,老遠就看到馬爺爺正整理一些用過的彩帶,把壞了的地方剪掉,幾條接起來又湊成一條。
    “馬爺爺。”
    “喲,是沈姑娘啊,”馬爺爺笑著應道,“你咋有空到這兒來了?”
    “我路過,順帶來看看您,”沈薇道,“怎麽樣啊馬爺爺,在這裏上班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馬爺爺道,“每天也啥活,就一些手頭上的事兒,人也挺輕鬆。”
    “上下班方便嗎?”
    “方便的,”馬爺爺道,“出門就坐公交車,下車就到店門口,中間還不用轉車。”
    沈薇跟馬爺爺聊了一會兒,確定他在這邊幹得挺好後,這才叮囑他晚上一定要跟其他員工一起去聚餐。
    ……
    轉眼到了晚上,護膚品店下班最早,葛小月一關上門就拽著沈薇到了她說的那個飯店。
    門店不大,就一間,不過吧台後麵有樓梯,應該有個二樓可以坐客。
    桌椅板凳看起來都是嶄新的,牆麵地麵也是剛重新弄過,確實是一家新開的店。
    隨著做個體生意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京城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麵開張,猶如雨後春筍一般。
    這一路走來,沈薇就看到至少三家新開的飯館。
    有賣炒菜的,也有賣早餐麵條的。
    甚至在這家店的街對麵,還有一家規模更大的菜館,門口還放著開業用的花籃。
    可以說這是一個個體經濟蓬勃發展的時代,造就了一大批因此致富的人群。
    “老板,我們來了!”
    隨著葛小月響亮的嗓門兒,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服務員從後廚出來:“正在給你們備菜呢,趕緊樓上請。”
    樓上地方要寬敞些,安放了四張圓桌,幾人坐下後,服務員拿來茶杯給她們倒上了茶水。
    “你們是夫妻店嗎?”沈薇問道。
    “對對,姑娘你眼神真好,一下就看出來了。”服務員道,“我丈夫是國營飯店的廚師,也不知道他是看到哪個倒黴催的老板開店很賺錢,非要辭了單位的工作出來自己幹了。唉,你說這不是害人嗎?哪有鐵飯碗都不要的人啊?”
    沈薇心道也是。
    雖說現在乘著改革的春風,祖國遍地都是黃金,但也不能貿然行事,必須得有真本事,而且還要有經商的頭腦才行。
    不然隻能淪為時代的陪襯。
    沒過一會兒,崔海濤和馬秀兒都領著員工過來了,周泉水也帶著兩個跟班坐在了馬秀兒身旁。
    “薇薇姐,可以上菜了嗎?”周泉水倒是從來都不客氣,“跑了一整天,肚子早就餓扁了。”
    “不急,還有兩個人。”
    話音剛落,毛姐便帶著一個人上了樓。
    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大熱天還穿著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鋥亮,頭發更是梳得油麻水光,都不知道抹了多少頭油。
    用句俗話來形容,這頭發就算是螞蟻拄著拐杖,都不一定能爬上去。
    長得也是幹幹瘦瘦,一看就有抗戰電影裏漢奸王麻子的影子。
    “我來跟你介紹一下,”毛姐道,“這位便是我跟你說過的沈老板,這是我朋友,他姓林,是南方人。”
    “你好,請坐吧。”
    沈薇從來不以貌取人,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了下來,然後讓服務員開始上菜。這家店的廚師應該是京城人,做的菜也都是傳統魯菜,味道跟火候都把握得很好。
    大家開開心心地吃了一會兒,毛姐便拉開了話題。
    “沈老板啊,”毛姐道,“這次我帶林先生來找你,是想跟你談一談合作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哪方麵的合作?”沈薇問道。
    “當然是護膚品啊,”毛姐道,“上次我帶了你們店裏的護膚品過去,送給了我幾個朋友,大家用了都誇得不得了,還讓我幫忙帶呢。後來我就想,這麽帶來帶去的也麻煩,不如在那邊開個分店。”
    沈薇明白了,這人是衝著薇薇月的護膚品來的。
    其實她有把護膚品做大,打造成國內知名品牌,甚至是世界品牌的打算,可最近一直在忙,而且覺得時機也不夠成熟。
    開公司跟開店可不一樣,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她又不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公司經營上,所以在找到一個絕對可信,並且能力出眾的合夥人之前,她覺得還是先穩著點。
    至於開分店,倒是可以先試一試。
    於是問道:“不知道林先生打算怎麽個合作法?”
    “這個簡單啦,”林先生用一口南方口音道,“我從你這裏進貨,我自己拿回去開店賣,沈老板你給我價格便宜點就好啦。”
    沈薇搖搖頭,這不是她想要的合作模式,因為不可控。
    萬一這個人表麵上進一些貨,實則自己弄一些假冒的產品,那是會壞了自己的名聲的。
    見她搖頭,林先生又問道:“那不知沈老板是什麽想法?”
    “開分店可以,林老板你負責門店和裝修,我負責供應產品,這都沒問題。”沈薇道,“但是店長必須是我派去的人,林老板你也不能插手店麵的經營,隻管等著分紅就好了。”
    “哈哈,沈老板你開玩笑了,”林先生道,“我出那麽多錢,你讓我不管店裏的事,這怎麽可能?”
    “這是為了我的品牌著想,”沈薇道,“如果林先生覺得不行,那我們也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見沈薇說得這麽直接,一旁毛姐的臉上也有點不好看。
    不過生意場上的事她很了解,雙方都有各自堅持的理由,她也不好插嘴,隻能打著圓場道:“不著急不著急,時間還多著呢,咱們可以慢慢談。”
    生意上的事就此作罷,大家都沒有再提。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沈薇便提前下樓結賬,正好碰到戴著廚師帽的人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
    “這不是沈老板嗎?”
    沈薇仔細看了看,竟然是紡織一廠食堂的總廚付師傅,這讓她大感意外。
    “付師傅,這店是你開的?”
    “對啊!”
    “那還真是巧了,”沈薇道,“難怪我吃著這菜這麽對胃口呢。”
    “沈老板你真會誇人,稍等一下。”付師傅把一盤菜放在客人的桌子上,回頭道,“沈老板,我能開這家店,都多虧了你啊。”
    沈薇一愣,你開店還有我的事兒?
    “其實我也沒打算自己出來幹的,”付師傅道,“但我看到你開了那麽多的店,而且生意都那麽好,我這才動了心思。”
    沈薇抽了抽嘴角,原來老板娘說的那個倒黴催的老板,竟然是她自己啊。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屬於是。
    “以你的廚藝,這家店肯定沒問題的。”沈薇道,“畢竟咱們是得過大獎的。”
    “哈哈,沈老板說笑了。”付師傅道,“上次能得那個大獎,都是你的功勞,跟我不沾邊兒的。”
    說著他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實話說吧,上次比賽過後,我又試著做了好幾次珊瑚魚,但每次做出來都沒比賽的時候好吃,就連魚腥味都去不幹淨。”
    沈薇心道那是自然的。
    沒有靈泉水,普通淡水魚那股土腥味,確實難以徹底清除。
    好在付師傅的基本功特別紮實,不用靈泉水做出來的菜味道也很不錯。
    付師傅還要忙著去炒菜,兩人又聊了兩句後他就匆忙去了廚房,沈薇這邊結賬之後,毛姐跟林先生兩人先下來了。
    “沈老板,”林先生道,“我會在京城停留一段時間,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我的方案。”
    說完他一個人先走了,留下來的毛姐歎了口氣,道:“沈老板你別介意,這個人談生意就喜歡斤斤計較,不過我是真的希望你們能談成,回頭我再勸勸他。”
    “毛姐。”沈薇笑著道,“我做生意的原則呢,是生意歸生意,生活歸生活,不喜歡把二者混淆在一起。你覺得呢?”
    沈薇這話暗有所指。
    其實上午她就覺得奇怪了,毛姐讓她見一個人,還要弄得那麽神秘兮兮的。晚上吃飯的時候看到他們眼神交流,便更加確認兩人之間有那麽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雖然這是別人的私生活,她沒權利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但同為女人,毛姐又是店裏的熟客,她也不希望毛姐被人騙了。
    毛姐被她一句話說的愣了愣,應當是聽明白了。
    “沈老板說得對,我好像是有點混淆了。”毛姐道,“那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