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絕對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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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好、同好!”於大娘道,“地上涼,你趕緊起來吧?你是不是忘了帶鑰匙啊?”
    “是啊,”覃雨嫣趕緊道,“我一大早就出門,帶孩子去給我幾個朋友拜年了。結果一回來,發現走的時候太急,鑰匙都沒帶。於大娘,您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你還不知道啊?”於大娘道,“早上一起來就聽說,你們家昨晚丟了好多東西呢。”
    這事兒覃雨嫣當然知道,因為就是她幹的啊。
    不過她還是要假裝驚訝地道:“我真不知道啊,天不亮我就走了。於大娘,那您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當然是去派出所了。”於大娘道,“早上他們就去報案了,還領著兩個民警去你家看過,然後又走了,估計得有兩個多小時了吧。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估計派出所值班的人也少,處理事情慢也是正常的。”
    “謝謝於大娘,我現在就趕過去。”
    等覃雨嫣走後,於大娘搖了搖頭,走進了自己家裏。
    “剛才跟誰說話呢?”於大娘的丈夫問道。
    “還能有誰,覃雨嫣唄。”於大娘道,“不過我就奇了怪了,以前這丫頭走路都是鼻孔朝著天,眼裏都不帶看人的。結果今天跟我說話,竟然忒客氣,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
    “肯定是那個不要臉的臭婊子幹的!”街道派出所裏,張秀英的情緒異常激動,“那麽多東西,早不丟晚不丟,偏偏她昨天下午回來,昨晚就丟了!”
    “民警同誌,你們趕緊派人去找她!”
    “這回把她抓住了,看老娘怎麽收拾她!”
    麵對張秀英的滔滔不絕,值班的民警也是滿臉的無奈。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本以為就是來值個班,沒有啥事,結果一來就遇到一個這麽奇怪的事。
    “大娘,”民警道,“你說是你家兒媳婦兒偷了東西,然後半夜裏跑了,可我們去問過家屬大院站崗的同誌了,他們說昨晚就沒看到你兒媳婦兒出去。”
    “她翻牆啊!”張秀英道,“她偷了東西還能走大門?她是壞,又不是傻!”
    “可她帶著那麽多東西,還帶著一個孩子,你們家屬大院的圍牆又那麽高,她怎麽可能翻過去?”民警道,“而且我們也去看過了,也沒有發現有翻圍牆的痕跡……”
    “我不管!反正就是她偷的!”張秀英蠻不講理地道,“她要是沒偷東西,為啥半夜就跑了?她那是做賊心虛!”
    關於這一點,民警也沒什麽好的解釋,隻能道:“大娘,抓賊要抓贓。現在誰都不知道你家兒媳婦兒在哪兒,我們隻能先給你們立案,盡量找到她。”
    民警說著拿起筆,繼續道:“你們先具體說說都丟了哪些東西,我們做一個登記。”
    “那可多了!”張秀英道,“我的八百多塊錢,還有廚房的油、米、麵粉、麵條子,一罐子豬油,還有大半袋鹽巴、半瓶醬油、半瓶醋……”
    負責登記的民警臉都要爛了。
    現在在他看來,這家人應該不是遭賊,而是碰到什麽逃荒的了。
    不然哪個小偷會去偷鹽巴、醬油啊?
    等張秀英說完後,民警又問梁遠河:“你呢?”
    “我就丟了八十多塊錢,”梁遠河道,“還有幾件上個月買的衣服。”
    “不對不對!”張秀英趕緊道,“你不是說丟了三千多塊錢嗎?”
    “我……我哪兒有那麽多錢,”梁遠河道,“就八十多塊。”
    “你早上還說……”
    “媽,你消停一下行不行?我自己有多少錢我能不清楚嗎?”
    梁遠河見她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頓時不高興了。
    他是現役軍人,一個月津貼就隻有一百塊出頭啊。而且之前研究小組泄密那事兒,到現在都還沒查清楚呢,要是被組織知道他有這麽多錢,他要怎麽解釋?
    解釋不清楚,就有可能被懷疑是他泄密收的好處。
    就算實話實說,這些錢是他用覃誌的事兒威脅覃雨嫣的,他也會因此受處分啊。
    現在他已經是副營長了,再降級的話,他就不能住家屬大院,得搬去集體宿舍。
    那個罪,他可不想受。
    結果這個沒眼力的老娘,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說得這麽大聲,糟心不糟心?
    “到底是多少?”民警問。
    “就是八十多塊,具體數字我記不太清楚了。”梁遠河道。
    民警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了下來。
    正當他要繼續詢問時,另一個民警在門口道:“外麵來了個人,說是叫覃雨嫣,要找梁副營長。”
    張秀英一聽覃雨嫣來了,像兔子一樣蹦起來,就往外麵跑:“好個賤婊子,偷了老娘家裏的東西,她竟然還敢自己往派出所跑?民警同誌,你們快來抓她!”
    張秀英一溜煙兒跑了出去,梁遠河卻是心裏納悶兒,不知道覃雨嫣要幹什麽。
    於是他也快步跟了出去,到了大廳裏,就看到張秀英已經揪住了覃雨嫣的衣領子,嚇得懷裏的孩子哇哇大哭。
    “你幹什麽?”跟出來的民警大聲嗬斥道,“這裏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場,你趕緊放手!”
    被民警這麽一嗬斥,張秀英雖然不樂意,但也隻能鬆開了手。
    梁遠河見孩子哭得厲害,便上前接了過來,問道:“你來幹什麽?”
    “我……我聽說家裏遭賊了,你們可能在派出所,我就過來看看。”
    “那個賊不就是你嗎?”張秀英大聲罵道,“你偷了家裏的東西,還賊喊捉賊了是不是?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我沒偷東西。”覃雨嫣道。
    “那你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張秀英道,“你不是做賊心虛,需要大半夜地往外跑?”
    “我不是半夜走的,我是快要天亮的時候走的。”覃雨嫣道,“早上醒的時候,我發現孩子額頭有點發燙,就帶著去了醫院,給他做了檢查。後來……後來發現沒事,正好我朋友就在醫院附近,我就順帶帶著他去拜了個年,然後就回來了。”
    “你放屁!”張秀英罵道,“我們問過站崗的了,壓根兒就沒見你從大門出去!”
    “我出門的時候,那個崗哨正好去屋裏喝水,就沒看見我。”
    “不可能?哪兒會那麽巧?”
    “我說的都是真的,”覃雨嫣道,“再說要是我真的偷了家裏的東西,我怎麽可能自己來派出所?我是嫌被抓得不夠快嗎?”
    張秀英被這句話堵得有點無話可說,隻能對梁遠河道:“遠河,你倒是說句話啊!”
    覃雨嫣的這一番解釋,在梁遠河聽起來還算合情合理。
    但他現在奇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覃雨嫣對他老娘的態度。
    以前就算是覃雨嫣完全的不占理,對他老娘說話也不會有絲毫客氣,都是怎麽衝怎麽來。
    結果現在呢,她非但一句衝的話都沒說,還說了一大堆軟話為自己辯解。
    以他對覃雨嫣的了解,這絕對不正常。
    於是他把孩子交給張秀英,又對覃雨嫣道:“我倆去外麵說。”
    覃雨嫣點點頭,心裏卻是一番竊喜。
    隻要張秀英不在跟前搗亂,一個梁遠河還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