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這樣！”一想到這種可能，覃雨嫣頓時就急了，“你們不能去別的地方買包子饅頭，又到我們這兒來喝豆漿！”
    “怎麽就不能了？”大叔道，“當時辦優惠卡的時候，你們也沒說過不能這樣。”
    “就是啊，”大嬸兒也跟著道，“而且我們喝你們家的豆漿，又不是白喝的，我們可是給了兩塊錢！”
    “可是……”
    “可是什麽啊？”幾個還拿著空碗的人催促道，“你豆漿熬好了沒有，我們都等半天了！”
    “趕緊給我們盛豆漿，喝了還要去上班呢！”
    “快點快點！”
    覃雨嫣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當時梁遠河售賣豆漿優惠卡的時候，也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啊。
    “大清早的吵嚷什麽呢？”在裏麵做包子的張秀英，一聽外麵嚷嚷得厲害，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走了出來。
    一聽今天這些人都是來喝豆漿的，卻連包子饅頭都不買，她頓時也生氣了。
    “哪兒有你們這樣的？”張秀英大聲叫道，“我們給你們豆漿都這麽優惠了，兩塊錢讓你們喝上一整個月，結果你們就真隻來喝豆漿，其他什麽都不要？哪有這樣占便宜的？”
    “什麽叫占你便宜？我們又不是沒給錢！”
    “那兩塊錢能喝一個月豆漿嗎？這還不是便宜，什麽是便宜？”張秀英道，“我們就是為了讓你們能來我們家買包子饅頭，才會給你們這麽便宜的豆漿！要是不買包子饅頭，豆漿就不能給你們！”
    “那辦卡的時候你們又不說？”
    “就是，你們要是早說清楚，我們就不辦這破卡了！”
    “前兩天我都沒好意思說，你們看看你們做的包子饅頭像什麽樣？麵都發黃，一看用的就是最差的麵粉！還有你們的包子，不但餡兒少皮厚，肉也是用的爛肉，裏麵都還能吃出豬毛！就這種包子饅頭，也必須讓我們買？”
    “我看他們就是黑心商戶，故意賣我麽便宜豆漿，就是想讓我們買他們的劣質包子！”
    “黑心商戶，去衛生局舉報他們！”
    張秀英本來就是不肯吃虧的主，現在精神上已經當上大富人家的老太君了，哪裏受得了這麽多人圍著她罵？
    “嫌不好吃就給老娘滾蛋！”張秀英兩手叉腰，對著店外的人就開始狂噴起來，“一個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就想著占老娘的便宜，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見她敢這麽凶，這些客人們也不客氣了。
    “今天不管你怎麽說，這個豆漿你都必須給我們！”
    “要麽給豆漿，要麽就把那兩塊錢退給我們！我們也不稀罕占你這點小便宜！”
    “對，退錢！”
    “退錢！退錢！”
    已經存到銀行的錢，張秀英怎麽可能退？
    “想退錢，做夢！”
    “豆漿也不給，錢也不退，你們還真霸道啊！”
    “老娘霸道怎麽了？老娘天生就霸道！”張秀英鼻孔朝天地道，“跟你們這幫苦哈哈的窮酸們說吧，老娘的兒子是部隊的副營長！副營長是多大的官兒你們懂嗎？你們見過這麽大的官兒嗎？”
    “唉喲你還不得了了，拿官位來壓人了？”
    “別說你一個副營長，就算是副市長來了，今天你也得給咱們豆漿！”
    “老娘就是不給，你們還能咋的？”
    “不給？不給信不信把你家店砸了？”
    “來砸啊，來啊！”張秀英有恃無恐的道，“都是有價兒的，你們隨便砸，砸了老娘好買新的！”
    大家見她這麽無賴，都氣得不行，但又不能真的去砸東西啊。
    還是最早那個提議去隔壁買包子的大嬸兒有辦法：“大家都別衝動，別中了她的計！你們要上班的先去上班，我們這些沒事兒的就在這兒等著！今天他們要是不給個說法，咱們就跟他們耗到天黑！今兒耗不出個結果，咱們明天再來，明天不行就後天！我看他們能張狂到什麽時候！”
    大嬸兒的提議，立即得到了大家的響應。
    “對，把店給她圍起來，看她怎麽做生意！”
    “還有好多辦了優惠卡的人沒來呢，趕緊都去叫叫，讓那些沒事兒的都過來！”
    “分幾個人到派出所去，告他們詐騙！”
    “我去食品衛生監督局，舉報他們用爛肉做包子！”
    “還有工商局那邊也去幾個！”
    “她還說她兒子是副營長，有沒有人知道她兒子是哪個部隊的？”
    “就是賣咱們優惠卡的那個，我知道他在哪兒，咱們去點人，到他部隊門口說理去！”
    ……
    這些大媽大嬸兒大娘的，基本都沒工作，整天在家裏閑著，現在遇到這種事，一個個比誰都有幹勁，當下就兵分幾路。
    覃雨嫣一見勢頭不對，趕緊拽了拽張秀英的衣角：“媽，咱們還是別鬧了。不就是一點豆漿嗎，給他們喝不就是了。”
    “你懂個屁！”沒想張秀英對著覃雨嫣就是一頓大罵，“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一個人就算隻喝兩碗，那咱們就得虧本！虧本生意你都做，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不買咱的包子饅頭，這豆漿都不能給！”張秀英底氣十足的道，“他們想鬧就讓他們鬧去，我看他們能鬧出什麽花樣，天塌下來有老娘頂著！”
    覃雨嫣見她這樣，也是心裏發苦啊。
    好不容易開個店賺了點錢，眼看著就能恢複空間了，結果這死老太婆又在這裏搞事。
    照她這麽鬧下去，這店怕是馬上就要倒閉了。
    不行，就算店倒閉了，已經到手的錢也絕對不能退回去。
    於是她道：“他們人多，我怕咱娘倆架不住，要不我去通知遠河，讓他來處理吧。”
    “對對對，你趕緊去。”張秀英道，“讓他多帶點人過來，最好把槍都帶上，我看這幫窮酸誰還敢放個屁！”
    覃雨嫣連圍裙都沒來得及脫，擠出人群就朝家裏跑去，從枕頭底下翻出昨天剛到手的存折，這才匆匆忙忙去了部隊駐地。
    ……
    駐地實驗室，梁遠河今天特別的意氣風發，心裏那種壓抑不住的高興，絲毫沒有保留地掛在了臉上。
    等沈薇安排完任務後，他也沒跟組長請假，直接跟著沈薇來到了辦公室。
    “有事？”沈薇問。
    “沒什麽大事，”梁遠河笑吟吟地道，“就是來通知你一下，早上我已經跟鄭師長提過，準備調離你的實驗室了。”
    “哦。”沈薇道。
    “哦是什麽意思？”梁遠河問。
    “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沈薇道，“如果沒有別的事，請回你的工作崗位，畢竟你的調離申請還沒得到批準，現在還屬於我這邊的研究員。”
    “嗬嗬，”梁遠河輕笑一聲，道，“你那個早餐店比不過我，你就生氣了，就用這種辦法來壓我？”
    梁遠河說著搖了搖頭，繼續道：“沈薇啊沈薇，你果然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小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