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合歡宗小師叔她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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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她真的敢出事,那他不介意正魔再次開戰!
    他要讓她死都不安生,要讓她堅持護佑的修仙界感受一下什麽叫民間疾苦。
    容子期身後,有魔族探頭探腦,想瞅瞅他們少魔君是不是哭了,回去好傳於魔尊逗樂子。
    想法雖好,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忍住了冒犯的眼睛。
    手持長劍的越閥目光直愣愣的注視著池硯的方向,他的反應並沒有容子期激烈,隻是杵在原地,忘記了所有動作。
    心頭空落落的,有一角驀地塌了。
    說好了不喜歡池硯的。
    說好了他要和自己的劍過一輩子的。
    可一切都在變。
    變得他自己都陌生他自己了。
    池硯不能死。
    於他,
    她比劍更重要!
    半紮起的淺棕色發絲搭在了脖頸間,風吹過,額發搭在了他的眉目前,擋住了他望向池硯的目光。
    握著劍的手背一涼,越閥才回過了神,低頭一看,才發現小麥色的手背上多了一滴水珠。
    他哭了。
    原來他也會哭。
    他以為自五歲全家滅門之後,他就不知道什麽是哭了。
    情緒會在某一個瞬間崩潰,但從來沒有哪兒一刻有今天這般崩潰過。
    還真是好笑至極。
    他欠她一句愛。
    若是她出事了,他大概率會帶著她的那一份,投身祭奠他的劍吧。
    或者是其他?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一直旁觀看好戲的江卿年懟了懟旁邊孟延舟的胳膊,一隻手攬上了孟延舟的肩膀,才有點歎息道:
    “這場戲一點都不好看,蠻傷感的。”
    “都是天之驕子,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還真有意思。”
    “給你還看上戲了。”孟延舟一把推開了江卿年攬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默默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了一些,聲音有點淡道:
    “論人是非,沒輕重。”
    孟延舟視線落在池硯身上,凝滯了一瞬,瞳孔中似有豎線立起,又頃刻恢複。
    能為護持同門師侄連命都不要,是可敬的對手。
    “就你道理多。”江卿年撇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又把胳膊搭在了孟延舟的肩膀上,想看孟延舟不耐煩的表情逗趣。
    孟延舟蹙眉,一把將江卿年再次推遠,快走兩步,把江卿年落在了身後。
    “喂,孟延舟,你怎麽看?想不想殺赫連翊?”江卿年忍不住餘光瞟過池硯,跟在孟延舟身後,聲音微揚道。
    “想。”孟延舟語調頓了一下,補充道:“想殺。”
    修為合體期,神識強度在練虛期巔峰。
    經過孟延舟的感知,九層焚塔與整個神戰戰場都牽連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吸收了九層焚塔本源,就相當於吸收了半個神戰戰場。
    若事實如他所料,那神戰戰場崩塌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為了避免神戰戰場崩塌,殺了赫連翊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不過可惜了,池硯為了護著赫連翊完成煉化九層焚塔,舍了半條命。
    他現在便是想殺赫連翊,也破不了原神祭道的防護。
    “就知道你想殺赫連翊。”江卿年輕吐了一口氣。
    不僅孟延舟想殺赫連翊,他也想殺。
    不過現在這情況,赫連翊是殺不了了。
    “嗬嗬。”離孟延舟與江卿年不遠的越閥嗤笑一聲,抱著劍站到了容子期身邊。
    越閥的態度有點讓人捉摸不定,搞得江卿年聳了聳肩,沒了說話的興趣。
    半空之上,池硯的衣袂翩飛,眸子輕闔著擋在赫連翊身前,將赫連翊護至身後。
    而她周身劍陣排列,刀光橫陳。
    眉心輕蹙。
    九層焚塔確實難以祭煉,耗的池硯的神魂都在震蕩。
    蔥白的指尖扣緊手心,手指伴隨著身體疼痛而加大力道,指根一陣陣的發白。
    這次賭命的行為,難受是難受了點,但不虧。
    驀地,她便落入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中。
    “阿硯小師姐。”赫連翊還沒有完全清醒,隻是憑借著本能擁緊池硯,低低呢喃著呼喚池硯。
    池硯身體僵硬冰冷,沒有半點反應。
    她現在的神魂處於一個特殊狀態中,雖然與軀體有聯係,但又不完全連接在軀體之上。
    神遊一瞬便是千裏,神識掃過。
    恍惚間,池硯看到了一片片壯麗的山河。
    草木茂密,高山流水,河堤溪壤…
    甚至還有斷崖幽穀。
    斷崖幽穀!
    是困了她三年的涅槃鬼火埋骨林。
    池硯一滯,隻感覺神識一麻,大腦中傳來了沉重的敲擊聲。
    黃鍾大呂的聲響如同悶雷般在腦海神識中回蕩。
    神識嗡嗡的震動。
    她看到的是整個神戰戰場。
    頭腦還在風暴,身體卻止不住地在顫抖。
    在她的神識範圍內,她將整個神戰戰場收入眼底。
    一道符文映入神魂又頃刻熄滅,與她靈台中原有的道紋相呼應。
    轟轟——,
    靈台乍然碎裂,一條條縫隙順著裂紋延展開來。
    不過盞茶工夫,池硯的靈台便被密密麻麻的裂縫所占據。
    不仔細看,靈台還能勉強支撐,認真一瞧,卻隻能見到一片支離破碎。
    火紋,焚燒之道。
    又一條道則在池硯的靈魂中落下了烙印。
    長發偏飛,池硯眉心墨染的鈿紋爬上了一絲血紅。
    朱紅色在池硯眉心攀爬,蒼白的麵頰沒有絲毫屬於活人的氣息。
    除卻眉心的紋路,便隻有殷紅的唇角還算有點氣色。
    淺色衣衫被風吹的飄緲,乍一眼望去,宛若修羅鬼煞。
    境界破碎崩塌。
    池硯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血液供流加速,有種即將瀕死的窒息感湧上鼻腔。
    赫連翊現在身體隻剩了些許源於本能的殘存意識,至今都沒將九層焚塔完全煉化。
    她這具身體要被赫連翊給牽累死了嗎?
    死就死吧。
    得到很多東西了,池硯這輩子活的也算夠本。
    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她不後悔。
    就是稍微有點不甘。
    要真就這麽死了,未免有點冤枉。
    “阿硯小師姐!”
    赫連翊的意識被攥緊,從身後擁著池硯的懷抱更緊了一些,意識也有了回歸複蘇的跡象。
    整個神戰戰場顫動了一下,九層焚塔則開始猛烈動蕩。
    伴隨著赫連翊意識的逐漸清醒。
    池硯的神識猛地一激靈,破碎的靈台便化為了齏粉。
    一簇小火苗自池硯的靈台中浮現。
    涅槃異火熊熊燃燒,在池硯的靈台丹田處晃動。
    眉心道紋閃爍。
    涅槃異火隨著血液的循環流動湧入身體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