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這個說法聽起來或許有些誇張了，但柳智敏此刻還真就是這樣的心境。
    白顧言一坐下便和金旼炡、寧藝卓、內永枝利她們聊得很火熱嗎？顯然並沒有。
    先不說他從過來到現在其實隻說了五句話，那五句的內容可不是在寒暄客氣，就是在提問。
    而且，其中一句還是單獨問的她。
    如果這都能算熱聊的話，那白顧言今天上班路上也和公司外麵的流浪貓熱聊過。
    至於他眼裏的笑意和淺淺溫柔，有誰會在跟別人聊天的過程中沒事臭著一張臉、瞪著對方？
    別說是人，用回前麵的比喻，他今早還和外麵的貓眼神拉絲了呢。
    當然了，正處在對他莫名討厭中的柳智敏不會去管他是不是跟貓熱聊過，眼神有沒有拉絲。
    一個“敢”字說完，她便率先收起與他對視的目光，轉回頭繼續吃飯。
    “看來你們的膽子都挺大。”
    然後，白顧言同樣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拋出這麽一句話收尾之後，就暫時沒再說些什麽。
    沉默了？倒不是，他隻是在想事情。
    因為從剛才的對視中，他不僅讀到了柳智敏對自己的討厭，還隱隱感覺到一絲複雜的情緒。
    有點像埋怨，又有些像委屈，總之是一種幽幽的怨氣。
    難道......
    這丫頭的情緒不是或不止來源於“情書”？
    “白顧問~文秘歐尼~我們吃好了，先上去了。”
    不一會兒，他正思索著還有什麽事情可能會被誤會，Aespa四人紛紛端著餐盤站起了身子。
    “好。”
    “嗯呢~”
    “白顧問再見。”
    而就在臨離開時，第一個動的柳智敏不知道是故意，還是刻意的，轉身的瞬間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雖然轉瞬即逝，但由於她眼睛大，就跟翻了個白眼似的。
    “再見。”
    可白顧言又能怎麽辦呢。
    她瞥完一眼直接走了，他隻能朝跟在她後麵離開的妹妹三人組微微頷首作別。
    不過，等到Aespa全員將餐盤送去收餐台，兩兩並排著走出員工餐廳，他還是有做一件事。
    「善雅，在忙嗎？」
    他拿起手機給柳善雅發去了這樣一條信息。
    不要擅自下判斷，要親身感受，想辦法摸清楚對方內心的真實想法？
    李一言給出的這套建議不一定沒用，但白顧言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有更符合他風格的方式。
    至少，他想先向柳善雅確認一下。
    以她們姐妹倆的關係，別看達不到“姐控”、“妹控”的程度，有事絕對會多少知道一些。
    嗡嗡——
    「lsy：沒有，在吃午飯。」
    「lsy：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
    很快，柳善雅的兩條回信便出現在聊天窗口中。
    「是有點事，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智敏是不是對我、我們有些誤會？」
    重新拿起手機，畢竟是多年沒見感情也沒淡下的老朋友，白顧言隨即直奔了主題。
    對於他的問題，對麵的柳善雅則似乎有些意外，回過來的信息不是回答，而是好奇的追問。
    「lsy：嗯？智敏把你怎麽了嗎？」
    看到她這麽問，剛往嘴裏送了一勺咖喱飯的白顧言著實想笑。
    「小山竹一個還能把我怎麽樣？隻是某些小舉動和狀態不太對勁而已。」
    想當年，他就從沒在柳智敏手裏栽過跟頭，以前沒有發生過的事，現在又怎麽可能發生呢？
    嗯......除了今上午的“再見”。
    「lsy：比如？」
    很巧，柳善雅緊接著的第二句追問便相當於問到了今早。
    「哼我、瞪我、瞥我，不跟我坐一個電梯。」
    順勢，白顧言一邊吃飯，一邊把近幾次接觸中遭到的對待總結為幾個很簡單的點告訴了她。
    等等......
    現在是不是也有哪裏不太對勁？
    摁下發送鍵的刹那，他心裏忽然冒出這麽一種感覺，再倒回去看一眼上麵的對話，果然......
    連續追問了兩次的柳善雅有點在看熱鬧的嫌疑。
    「lsy：智敏是對我們有誤會。」
    「lsy：你還記得那封離開前的信嗎？她知道、看過，還很可能看到了是你給我的。」
    但隨著這兩條信息發來，不論前麵是不是在看熱鬧，這一刻的柳善雅都是在認真地回答他。
    “......”
    原來真和當年那封信有關嗎？都怪......
    「lsy：顧言，你能不能和我做一個約定？」
    下一秒，弄清楚狀況的白顧言剛要追溯到源頭，一條略有幾分莫名其妙的信息被發了過來。
    「什麽約定？」
    「lsy：暫時不要和智敏解釋，讓這個誤會保留一段時間。」
    然後，他徹底懵了。
    不解釋？既然知道誤會是什麽，為什麽不把誤會解開？明明解開誤會是對三個人都好的事。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妖。
    白顧言現在就覺得擺在自己前麵的很可能是一個坑。
    可是，柳善雅又能坑他什麽呢？總不能是為了讓她妹妹把他當成消遣多“玩”一段時間吧？
    「善雅，我能知道原因嗎？」
    甩掉腦袋裏的離譜猜測，他試探性地問了句。
    「lsy：不能。」
    隻可惜，柳善雅拒絕的非常果斷。
    要知道，這並不是什麽常見情況，因為她向來不是一個很會拒絕別人的人。
    一件事被她一口否決，往往不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就是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必須要拒絕。
    那這個約定......
    「lsy：顧言，我保證不會坑你，甚至最後你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份意外收獲。」
    這個約定是哪一種情況，白顧言暫時沒想到，當這一行字出現，他隻想到了柳智敏。
    大概是約定的內容和她有直接關係吧，他本能地將這份未知的意外收獲和她聯係到了一起。
    但問題是，她又和收獲有什麽關係呢？
    誤會一天不解開，她估計隻會一天比一天討厭他，他收獲的也隻會是更加頻繁的哼和怒視。
    「好，我答應你。」
    不過，白顧言依舊應下了柳善雅提出的約定。
    有一句諺語說，好奇害死貓，他這次想當一次貓，他想看看這個約定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以及，意外收獲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