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椽省調研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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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椽省政府大院,在夜幕的襯托下,顯得莊嚴而肅穆。
    梁瑜駕駛的黑色帕薩特緩緩駛近大門,立刻便被執勤的哨兵示意停下。
    一名身姿挺拔、眼神銳利的哨兵快步走到駕駛位旁,標準地敬了個禮:“同誌您好,請出示您的證件。”
    梁瑜神色平靜,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深藍色、印有國徽的證件本,沉穩地遞了過去:“同誌你好,我是試點局特別顧問,梁瑜。”
    哨兵雙手接過證件,仔細核驗了照片、鋼印和防偽標識。
    目光在“試點局”和“特別顧問”字樣上停留片刻,神情變得更加鄭重。
    他再次敬禮,雙手將證件遞回:“感謝您的配合。”
    隨即他轉身揮手示意,其他哨兵迅速撤回崗亭,厚重的電動欄杆也無聲地緩緩升起。
    車輛平穩的駛入大院,沿著林蔭道前行,最終停在一棟燈火通明,戒備明顯更為森嚴的小樓前。
    這正是“試點局駐川省調研組”的臨時駐地,車剛停穩。
    便有一名身著得體便裝、動作幹練的調研組人員快步上前,恭敬地為梁瑜拉開了車門。
    梁瑜剛下車,早已等候在旁的調研組副組長陶然亭便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熱情地伸出手:“梁瑜同誌!幸會幸會!一路辛苦!”
    他的笑容真誠,帶著恰到好處的熱情與尊重。
    梁瑜微笑著與陶然亭用力握了握:“陶組長,深夜叨擾,實在不好意思。”
    “梁顧問這話就見外了!” 陶然亭笑著擺擺手,語氣親切自然,“咱們都是為同一個目標奮鬥的同誌,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曹組長已經在會議廳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瑜頷首,隨即轉頭對副駕上的孟鈺溫聲道:“小鈺,你就在車上稍等一會兒,我稍後下來。”
    孟鈺乖巧地點點頭:“嗯。” 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安靜而威嚴的小樓。
    交代完畢,梁瑜便隨著陶然亭步入小樓。
    樓內走廊安靜,隻回響著兩人的腳步聲,很快,他們來到一間會議室門前。
    門開著,一位身材高大、氣質沉穩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外等候,正是調研組組長江山河。
    看到梁瑜走近,江山河臉上露出爽朗而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他主動迎上一步,伸出寬厚有力的手掌:“梁顧問!久仰大名,今日終於得見,真是幸事!”
    梁瑜立刻加快腳步上前,握住江山河的手,姿態謙遜而真誠:
    “江組長您太客氣了!我不過是在試點局掛個顧問的虛名,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實在當不起大名二字。”
    江山河聞言,朗聲一笑,握著梁瑜的手並未立刻鬆開,眼神中帶著幾分欣賞和感慨:
    “虛名?梁顧問過謙了!你在漢東那幾場硬仗。
    我們調研組雖然遠在川省,可也是如雷貫耳啊!”
    他拍了拍梁瑜的手背,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甚至是一絲惋惜,“不瞞你說,當初得知試點局要在漢東開展深度調研。
    我可是跟老何爭過這個任務的!可惜啊,棋差一招,沒能親臨現場,實在遺憾!”
    會議廳厚重的大門敞開著,裏麵柔和的燈光傾瀉而出。
    江山河側身,笑容依舊,但眼神更加深邃:“梁顧問,請!我們裏麵談。”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主導力。
    梁瑜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隨江山河和陶然亭步入了會議廳。
    會議廳內,燈光柔和,長條會議桌光可鑒人,幾份攤開的文件旁放著熱氣嫋嫋的茶杯。
    江山河引著梁瑜在主位旁落座,陶然亭則坐在側位,氣氛看似隨意,卻透著一種無形的專注。
    “梁顧問,一路辛苦,先喝口茶暖暖。” 江山河笑容和煦,率先開口,仿佛隻是尋常寒暄,“說起來,我們調研組在椽省的工作,也開展了一段時間了。
    省裏各方麵,總體上還是配合的,材料報送也算及時。”
    他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地介紹著,如同在說一件尋常公事,“不過嘛,基層情況複雜,有些深層次的問題,就像河底的石頭。
    光看水麵是看不真切的,我們還在摸排,力求把情況摸準、摸透、摸實。”
    他話語點到即止,既表明了工作在進行中,也暗示了進展的深度。
    同時也是在觀察梁瑜的反應——這位突然深夜造訪的“特別顧問”。
    他的到來,是否意味著更高層對調研進度有了新的考量?
    梁瑜端起茶杯,淺啜一口,茶香馥鬱,他放下杯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仿佛完全沒聽出江山河話語裏的試探:
    “江組長和同誌們辛苦了,基層調研,本就是抽絲剝繭、去偽存真的細致活,急不得。
    在基層深耕細作,掌握的情況才是最紮實、最有價值的。”
    他先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姿態放得很低,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局外人。
    他話鋒隨即一轉,語氣輕鬆自然,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說來慚愧,我這次來椽省,純屬私人行程,陪一位朋友來府城看場演唱會,放鬆放鬆。
    漢東那攤子事暫時告一段落,也想透透氣,本不該打擾江組長和同誌們工作的。”
    他坦然道明私人性質,先撇清了公事的猜測。
    “哦?演唱會?年輕人是該多些活力。” 江山河順著話題,笑容依舊,但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探究。
    他絕不相信梁瑜這樣的人,會僅僅為了看場演唱會而深夜造訪戒備森嚴的調研組駐地。
    陶然亭也微微前傾了身體,適時的露出傾聽的神色,也是想聽取後續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