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爸爸,我畫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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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霆野第二天在辦公室打開公文包準備文件時,發現了這張畫。他拿著畫紙,愣了很久,指尖輕輕拂過畫上那溫暖的筆觸,眼眶微微發熱。他把畫小心地壓在辦公桌的玻璃板下,每次抬眼看到,心裏都像注入了一股暖流。
    年末的緊張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一個周五的晚上,宋霆野提前回了家,手裏還提著一個大大的蛋糕盒子。
    “咦?今天誰過生日嗎?”孟沅詫異地問。
    宋霆野笑了笑,沒直接回答,隻是招呼孩子們:“予安予寧,快來,爸爸有重要宣布!”
    孩子們圍攏過來,好奇地盯著蛋糕盒子。宋霆野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漂亮的奶油蛋糕,上麵用果醬寫著:“祝賀予安予寧快樂成長”。
    “這個周末,”宋霆野宣布,“爸爸沒有任何工作!專門屬於你們和媽媽!你們說,想去哪裏?想幹什麽?爸爸全程奉陪!”
    “耶!”予寧第一個跳起來,“爸爸說話算話!”
    予安也驚喜地睜大了眼睛,小臉上滿是期待。
    經過家庭會議討論,周六的安排是:上午去科技館,下午去看一場兒童劇。周日的安排則更讓予寧興奮——宋霆野終於要帶他去那個承諾已久的坦克模擬訓練中心參觀。
    整個周末,宋霆野徹底放下了所有公務,手機也調成了靜音模式除了極個別重要號碼設置了震動)。在科技館,他耐心地給予寧講解各種機械原理,陪著予安體驗光影迷宮;在劇院,他和其他家長一樣,看著台上誇張的表演笑得開懷;周日,在模擬訓練中心,他抱著予寧,手把手地教他操作模擬器,看著屏幕上“擊中目標”的提示,予寧興奮得小臉通紅,不停地問:“爸爸,我厲害嗎?像不像你?”
    宋霆野不厭其煩地回答:“厲害!比爸爸小時候厲害多了!”
    孟沅則全程微笑著,看著丈夫和孩子們的互動,用相機記錄下無數溫馨的瞬間。她知道,這樣完整而高質量的陪伴,對於宋霆野和孩子們來說,是多麽珍貴。它彌補了平日缺失的時光,也像一種無聲的宣告:無論多忙,這個家,永遠是他心中最柔軟的角落和最優先的“任務”。
    周末的狂歡結束後,生活回歸平靜,但家的氛圍卻更加融洽和緊密。予寧變得更加開朗自信,予安的畫裏也多了更多明亮的色彩。
    然而,生活總會不經意間投下石子,泛起漣漪。一個周二的下午,孟沅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予寧在戶外活動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磕破了,校醫已經做了處理,但孩子哭得厲害。
    孟沅心裏一緊,立刻請假趕去幼兒園。看到媽媽,予寧的委屈更是決了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孟沅抱著他,輕聲安撫,檢查了一下膝蓋,隻是皮外傷,但看著兒子哭花的小臉和因為哭泣而皺成一團的軍帽,心裏還是揪了一下。
    回到家,予寧的情緒慢慢平複,但變得格外黏人,孟沅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晚上宋霆野加班回來,一進門,予寧就瘸著腿撲過去,帶著哭腔告狀:“爸爸……我摔倒了……好疼……”
    宋霆野趕緊抱起兒子,仔細看了看膝蓋上包著的紗布,心疼地問:“怎麽摔的?疼不疼了?”
    “跑太快了……還有點疼……”予寧把小腦袋埋在爸爸肩膀上,尋求著安慰。
    宋霆野抱著他,在客廳裏慢慢踱步,輕輕拍著他的背:“男子漢,磕磕碰碰很正常。爸爸以前訓練時,摔得比這可厲害多了。但是哭了鼻子之後,還是要站起來,繼續跑,對不對?”
    予寧吸吸鼻子,小聲說:“嗯……我沒哭很久……”
    “對,我們予寧最勇敢了。”宋霆野親了親他的額頭,“下次小心點就好。”
    晚上睡覺時,予寧破例被允許睡在爸爸媽媽的大床上。他躺在中間,一隻手緊緊抓著爸爸的衣角,另一隻手握著媽媽的手指,這才安心地睡著。
    黑暗中,孟沅輕聲說:“這孩子,平時皮實得很,一有點病痛就格外嬌氣。”
    宋霆野看著兒子熟睡的側臉,低聲道:“因為他知道,在家裏,可以不用那麽堅強。受了委屈,受了傷,可以放心地表現出來,會有人疼,有人安慰。這其實……是好事。”
    孟沅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丈夫話裏的深意。家之所以為家,不就是因為它能包容所有的脆弱,提供最堅實的依靠嗎?無論是對於孩子,還是對於他們大人。
    第二天,予寧的膝蓋好了很多,但他還是故意走得有點瘸,享受著爸爸媽媽格外的關注和嗬護。宋霆野和孟沅看破不說破,依舊配合著他。直到下午,予寧自己似乎也覺得沒意思了,又恢複了活蹦亂跳的樣子,戴著他的小軍帽,滿屋子跑著喊:“坦克!衝鋒!”
    晚上,宋霆野在書房處理一點後續工作,予安悄悄走進來,遞給他一幅新畫。畫麵上,是一個摔倒的小男孩,膝蓋流著血,眼淚汪汪。但他的左右兩邊,分別有一隻大手溫柔地扶著他,背景是溫暖的家。
    畫紙下麵寫著一行稚嫩的字:“爸爸說,家是疼了可以哭的地方。”
    宋霆野看著這幅畫,久久沒有說話。他伸出手,將女兒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
    “爸爸,”予安小聲問,“我畫得對嗎?”
    “對。”宋霆野的聲音有些沙啞,“畫得非常好。這就是我們家。”
    冬日的陽光透過幹淨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暖洋洋的光斑。予寧膝蓋上的傷早已結痂脫落,隻留下一個淡粉色的小印記,成了他向小夥伴炫耀“英勇事跡”的資本。那頂小軍帽依舊穩穩地戴在他頭上,仿佛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臨近年關,營區裏的氣氛在嚴肅的日常中,也透出幾分不一樣的喜慶和忙碌。大院門口掛起了紅燈籠,宣傳欄貼上了“歡度春節”的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