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怪力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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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浚旭抬頭看著君瀾盡,然後將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盤上:“如果可以我寧願嬌嬌隻是一個普通人,不必卷入這些紛爭之中。說實話你並非我心目中完美的女婿人選,但又不可否認你有才華有能力且對嬌嬌也比較上心,最重要是我相信你的人品。”
“更何況你和嬌嬌本就有婚約,我又豈能因為一己私欲就毀了當年的承諾?我並非古板之人,隻要嬌嬌能夠幸福,其它的並不重要。”
君瀾盡聽著他的話神情一怔,他捏起一枚棋子落下:“我君瀾盡可以像你保證,此生唯嬌嬌一人。”
容浚旭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了一聲:“這話說的委實過早了一些,你就這麽確定我的女兒一定會喜歡你,非你不嫁?”
君瀾盡揚了揚眉:“我有信心。”
容浚旭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見嬌嬌年紀小,好騙,反正我的女兒我要留到十八再讓她出嫁!”
君瀾盡:“……”
他好不容易有了盼頭,可是容浚旭竟還想將她留到十八,再等三年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呢?
君瀾盡憋了一肚子的氣,他掃了容浚旭一眼,幹脆也不留情了,恨恨的又落了一子道:“你輸了!”
容浚旭唇角一抖,罵了一聲:“臭小子。”
這棋他也不下了,順手端起小幾上的茶杯灌了一口茶水問道:“聽說你懷疑玉姐兒是幕後主使,可是搞錯了?”
君瀾盡道:“我雖沒確切的證據,但此人的確可疑。”
容浚旭眯了眯眼睛:“玉姐兒喜歡你我看得出來,如果她真是幕後主使對付嬌嬌的動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你!她之前可是認識你?”
君瀾盡搖了搖頭:“任思玉的行為能夠解釋通的隻有怪力亂神之說。”
容浚旭聞言眉梢一動,他想了想道:“怪力亂神之事未必不可信,你可知京郊三十裏外有一座梵聖寺。聽聞寺內有一高僧一眼能看盡人的前世今生,不如你抽空走一走,尋這高僧解解惑,不過聽說此人隻見有緣人。”
君瀾盡點了點頭暗暗記下了。
容浚旭見天色已晚,也不留他了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娘該等急了,我就不留你了。”
君瀾盡,“……”
他看著容浚旭大步的走出了書房,心中一陣無語,果然這成了親就是不一樣!
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娶到嬌嬌。
君瀾盡踏著夜風出了正威堂,突然一陣勁風從一側襲了過來,他一個旋身躲了過去隨即便和那人交起了手。
幾個回合之後,君瀾盡鎖住了那人的手臂,就聽一陣求饒聲傳來:“哎呀,君兄是我,是我!”
君瀾盡自然知道是蘇遠霽,正因為知道他下手才沒留情:“原來是蘇公子,我還以為是宵小呢。”
蘇遠霽揉著自己有些疼的胳膊,抽了抽唇角:“在下方才就是想試試君兄的功夫,沒想到君兄竟然還是個高手,佩服、佩服!”
君瀾盡一笑:“不是君某功夫好,是蘇公子的功夫太差。”
蘇遠霽麵皮一抽,他幹笑兩聲自然的搭上君瀾盡的肩膀道:“方才是在下冒失了,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喝酒,走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君瀾盡看著他問道:“蘇公子當真要與君某喝酒?”
蘇遠霽眉梢一動:“怎麽,喝不得?”
“那到不是,既然蘇公子盛情難卻,那君某就卻之不恭了,走吧。”
君瀾盡麵帶笑意,欣然應了蘇遠霽的邀約,兩人當即就尋了一個涼亭,讓人備了酒菜送來共飲。
次日。
容錦瑟被解語咋咋呼呼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睜開眼睛睡意惺忪的坐在床上道:“解語,大清早的你咋呼什麽?”
解語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表少爺被將軍給罰了!”
“什麽?”
容錦瑟瞪大眼睛一臉迷茫的樣子看著解語:“表哥被我爹給罰了?因為什麽啊?”
解語急的跺了跺腳:“昨夜表少爺喝醉了,今早躺在花園裏衣衫不整的,嚇壞了不少的侍女,聽說將軍趕去的時候表少爺還沒醒,最後還是潑了一身的冷水才把人給弄醒的。將軍說表少爺行事荒唐辱沒了蘇家的家風,正罰他在院子裏跪著呢,這件事在府上都已經傳開了,這一次表少爺的臉麵是徹底的丟光了。”
容錦瑟覺得奇怪,以她對表哥的了解不是一個酗酒之人,前世他也是因為會試失利才會借酒澆愁,怎的好端端的就喝醉了?
於是她又多嘴問了一句:“表哥是跟誰一起喝的?”
解語回道:“好像是跟盡少爺。”
容錦瑟唇角一抖,不由的打了個激靈,她又躺回了床上朝著解語擺了擺手:“那還是算了吧,表哥自找的我也救不了他。”
解語:“……”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家小姐問:“小姐你以前不是向來袒護表少爺的嗎?怎的如今這麽冷漠了?”
“你不懂。”
容錦瑟歎了一聲:“表哥這純粹是自己沒事找罪受,讓他長長記性也好,而且我如果為他求情,他以後隻會更慘。”
她打了個哈欠又道:“我再睡一會,你先下去吧。”
聽風院。
君瀾盡正在房中看書,就見安平走了進來,他抬了抬眸子問道:“如何?”
安平道:“奴才打聽過了,解語將表少爺的事情回稟了縣主,隻是縣主聽完之後翻了個身就又睡了,還說表少爺這是自作自受。”
君瀾盡勾了勾唇,心中有些愉悅,他昨夜在容浚旭那裏受了點刺激,恰好這蘇遠霽不知死活的非要來惹他。
所以他就略施小計故意把喝醉的蘇遠霽給丟到了花園裏,讓他出醜,順便在試探嬌嬌,看看她對這個表哥到底有多關心?
事實證明,他的嬌嬌聰明的很,知道這是他的傑作所以沒有插手惹他不快。
君瀾盡笑了笑,翻了一頁書道:“去把藥給縣主送過去。”
頓了頓,他又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容錦瑟這個回籠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舒服了伸了個懶腰正要喚解語進來,就聽一道低低的聲音傳來:“醒了?”
她猛的打了個激靈,就見床帳被人給掀開,露出君瀾盡那張俊逸的臉來。
看見他,容錦瑟不由的就想起了昨日的那些囧事來,她縮了縮脖子不敢去看君瀾盡的眼睛:“盡哥哥,你怎麽在?”
君瀾盡見她將半個頭都縮到了被子裏,便將人給揪了出來:“你躲什麽?”
容錦瑟坐在床上看著他:“人家沒有臉見你不行嗎?”
君瀾盡失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滿眼都是寵溺:“小丫頭還知道害羞了?我又不是外人,你有什麽好害羞的?”
話雖如此,但容錦瑟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紅著臉轉移了話題問:“聽說表哥被罰了,可是盡哥哥做的?”
君瀾盡聳了聳肩:“是他不自量力,非要跟我喝酒,喝醉了又不讓我送,我有什麽辦法?”
容錦瑟聽著他這話真是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她笑著調侃著他問:“那你的氣消了嗎?”
君瀾盡眉梢一挑輕掃了她一眼,拒不承認:“我何時生過氣了?”
容錦瑟撇了撇嘴,故意道:“既然盡哥哥不生氣的話,那我就去向爹爹求情,讓他饒了表哥。”
君瀾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壓在床榻上,惡狠狠道:“你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容錦瑟噗嗤一笑,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還說沒有生氣,明明就是你小心眼。”
君瀾盡被她這動作撩的心神有些蕩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故意的呢,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穩住心神:“真是越發大膽了,連我都敢嘲笑了。”
容錦瑟探出頭來有些挑釁的朝著他吐了吐舌頭,這表情得意極了。
君瀾盡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道:“起來把藥喝了。”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問:“什麽藥啊?”
“四物湯。”
君瀾盡將放在小幾的藥碗端了過來,試了試溫度正好便遞給了容錦瑟。
容錦瑟接過後聞了聞皺著眉頭看著他問:“可以不喝嗎?”
四物湯雖然是女子補血的良藥,但這味道著實不怎麽好,一聞就知道苦的厲害,而容錦瑟最近被君瀾盡給慣的有些矯情了。
君瀾盡道:“你覺得呢?”
容錦瑟巴巴的閉了嘴然後端著那藥碗憋了一口氣一飲而盡,咽下之後嘴裏就被君瀾盡塞了一顆桂花糖,頓時化解了她嘴裏的苦味。
她彎了彎眉眼,望著溫柔的君瀾盡心中就跟灌了蜜一樣,甜甜的。
君瀾盡笑著道:“看著我做什麽?”
“因為你好看啊。”
容錦瑟一笑,眼睛裏倒映著他的影子,這時解語走了進來道:“盡少爺,安平來了說是有事稟報。”
君瀾盡挑了挑眉,他將容錦瑟塞回被子裏然後放下了簾子,才讓安平進來,問道:“何事?”
安平低著頭道:“夏月來傳話說是表小姐方才做了噩夢,想見公子。”
君瀾盡聞言麵色一沉,淡淡的聲音道:“就說我宿醉未醒。”
安平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退了出去。
容錦瑟躺在床上心情頓時低落了起來,就連嘴裏的桂花糖也不甜了,她的表姐還真是不肯死心,三天兩頭的就來擾君瀾盡。
正想著,簾子被君瀾盡給挑開了,見容錦瑟神情鬱鬱,他歎了一聲道:“我不會去見她的。”
“我知道。”
容錦瑟知道君瀾盡讓人假扮他的事情,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盡哥哥,我知道你要穩住表姐,所以找人假扮你接近她。但裝的再像也不是你萬一哪一天被表姐發現了,我怕她會因愛生恨對付你,所以你還是莫讓那人再接近她了。”
她最怕的就是任思玉萬一哪天知道君瀾盡在騙她,一怒之下將他的身世公諸與眾,那麽後果可不堪設想。
君瀾盡雖然不知道容錦瑟的擔憂,但她的話他還是放在了心裏,而且讓穆西易容成他的樣子去應付任思玉,他也覺得膈應,於是便答應道:“好,我們以後都離她遠遠的。”
容錦瑟一笑,過不了多久任錦就要回京了,到時候表姐不可能再待在將軍府了,如果她非要賴著不走,那她也不會顧念什麽姐妹之情。
畢竟上輩子她壞事做過不少,這輩子也不介意手中再染點血,隻要能守住容家,守住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