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傻子都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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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瑟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的厲害,渾身也乏力的很,她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動,直到聽到外麵傳來君瀾盡的聲音:“她醒了嗎?”
解語小聲回道:“還在睡著。”
緊接著推門聲響起,容錦瑟匆忙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未清醒,她聽著腳步聲臨近,自己的床榻下陷。
君瀾盡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在燒已經退了,他舒了一口氣為容錦瑟掖了掖被角,卻瞧見她睫毛輕顫著,顯然是在裝睡。
君瀾盡的心沉悶悶的,既然容錦瑟不想見他,他也不願逼迫她,於是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誰料容錦瑟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君瀾盡轉身看著容錦瑟睜開了眼睛,他眼眶一熱又坐了回去,低低的聲音問他:“哪裏難受?”
容錦瑟也不說話,而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她明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應該和他保持距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君瀾盡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她不說話他也不說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相擁著,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容錦瑟才鬆開了他問:“盡哥哥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君瀾盡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道:“你若是想告訴我,自然會說的,我會等,等你願意說的那一天。”
容錦瑟吸了吸鼻子,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君瀾盡幫她擦著眼淚,有些無奈道:“怎麽這麽愛哭?”
“因為女人是水做的啊。”
容錦瑟眨了眨眼睛義正言辭道。
君瀾盡失笑:“說的挺有道理。”
頓了頓他又道:“昨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應對的很好,隻是我聽說江玄衣殺了長公主身邊的一個嬤嬤,後來永寧候府的人找到他時已經昏迷不醒還驚動了太醫,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容錦瑟一愣,她瞪大眼睛看著君瀾盡,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昨日裏難道不是他假扮江玄衣去參加宴會,中了長公主的圈套還殺了侯嬤嬤嗎?
難不成君瀾盡不知道她已經認出了他?
那他豈不是誤會了她和江玄衣之間的關係?
難怪當時她覺得君瀾盡有些不太對勁,她還以為是中了藥的緣故,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傻,她和他朝夕相處了這些時日,她又怎會認不出他來呢?
容錦瑟就有些心疼,她想告訴君瀾盡她什麽都知道了,可是理智又警告她不能說。
既然決定要和他保持距離,她就不能讓君瀾盡知道她對他的心意。
“玄衣他怎麽了?”
容錦瑟抬起頭,裝作一臉擔心的樣子問道。
君瀾盡眸光一黯,臉色更是有些難看:“玄衣,什麽時候你們的關係這麽親密了?”
容錦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硬著頭皮道:“我和他隻是表麵不合而已,其它他對我很好的。”
“所以呢?”
君瀾盡強忍著心火沒有發作:“你這是喜歡上他了!”
容錦瑟垂著眸子淡淡的聲音道:“如果真的要嫁人,他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盡哥哥覺得他不好嗎?”
“騙子。”
君瀾盡緊握著雙手,冷笑了一聲:“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想嫁人嗎?他江玄衣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有哪裏值得你喜歡的?”
容錦瑟抿著唇:“喜歡就是喜歡哪裏有那麽多值不值得?我叫你一聲哥哥,你也不能霸道的連我喜歡誰都要管吧。”
“你……”
君瀾盡氣結,他看著容錦瑟如一隻刺蝟一樣好似又回到了最初她處處看他不順眼的時候,敢情這麽多久以來他對她的悉心守護在她眼中還比不過一個江玄衣。
“好,好,容錦瑟你好的很。”
君瀾盡拂袖轉身,一腳踢開路旁的椅子,帶著盛怒揚長離去。
待他一走,容錦瑟就趴在了被子裏哭的靜逸無聲,她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眼淚打濕了枕頭。
不多時,解語走了進來道:“小姐,表小姐來看你了。”
“讓她進來吧。”
容錦瑟雖然不想見她,但是如果不讓任思玉看見她如今的慘樣,她又如何消解心中的怨氣?
隻有她越慘,任思玉才越開心。
“聽說妹妹病了,我特意前來探望,妹妹你沒事吧?”
任思玉走進來,那溫柔的聲音透著關切之意,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因為方才她來的時候看見君瀾盡渾身都是煞氣的離開。
容錦瑟裹著被子坐了起來,她臉上還掛著淚珠,一雙眼睛紅紅的看的人很是心疼。
但任思玉卻覺得心中暢快,她故作驚訝的樣子走過去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容錦瑟真是討厭極了她這嘴臉:“任思玉,你這樣假惺惺的有意思嗎?”
“當然有意思啊,看著你這樣子別提我有多麽高興了。”
任思玉臉上滿是笑意,她望著容錦瑟道:“方才我看見君瀾盡了,他那一身的煞氣真真是嚇死人了,不知道妹妹怎麽得罪他了?”
容錦瑟道:“我告訴他,我喜歡江玄衣,你滿意了吧?”
任思玉嘖嘖兩聲,她摸著下巴歎了一聲道:“看來妹妹果真識趣,不過隻是說有什麽意思?你也該付諸行動才行。話說回來這江世子跟你也是般配,畢竟人家曾經也是為了救你而死,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妹妹你說對不對啊?”
容錦瑟捏著被角,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已然癲狂的任思玉,勾了勾唇道:“姐姐說的是,我也是這麽覺得。”
任思玉覺怕她又耍什麽心眼,便警告道:“容錦瑟,我勸你不要耍什麽花招。”
“姐姐太看得起我了。”
容錦瑟說著又躺回了床上道:“不過你也不要太得意,蝕骨噬心的毒每十天發作一次,你既然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咱們不妨就這麽互相折磨至死!”
“容錦瑟!”
提到蝕骨噬心之毒,任思玉就怒極。
此毒發作時那種非人的痛苦她已經經曆過,不得不說重活一世的容錦瑟夠狠,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
但那又怎樣,還不是受她挾製,喜歡君瀾盡卻隻能把人推開,投入別人的懷抱,比起蝕骨噬心之痛,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才是最痛的!
隻要能拆散君瀾盡和容錦瑟,她沒有什麽是不能忍的?
任思玉深吸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睛道:“好,那咱們就不死不休。”
她一揮衣袖轉身走了出去,隻是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容錦瑟道:“外祖母已經知道我是因為替你受過才遭了這罪,所以,以後你可要對我好一些啊。”
任思玉輕笑,邁著愉悅的步子走了出去。
*
君瀾盡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著由宮中傳來的消息,如他所料那般沈成果然撤回了禁軍,如此他的母親就可以安心的待在容將軍的身邊。
“少主。”
穆西覺得君瀾盡好似有心事,渾身上下透出的氣息格外的傷感,這樣的君瀾盡是他從未見過的。
君瀾盡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問:“何事?”
穆西拿著一本書遞了過去道:“會試將近,少主還是好好溫書吧。”
君瀾盡:“……”
他接了那本書,然後又仍在了石桌上也不說話,穆西撓了撓頭有些心焦,想著要不要去請縣主?
正想著,就聽一道聲音傳來:“君兄。”
穆西循聲望去,來人竟然是蘇遠霽,他行了一禮旋即退了下去。
蘇遠霽走過來,掃了一眼石桌上的書冊然後拉著君瀾盡的胳膊道:“君兄,今日狀元樓開樓,走吧咱們去湊個熱鬧去。”
“你敢跟我去?”
君瀾盡覺得蘇遠霽這個人挺有意思,上一次他故意害他被容將軍責罰,他非但沒生氣還跑來找他借書。
蘇遠霽轉身看著他:“我有什麽不敢的,我又沒去招惹表妹。”
君瀾盡挑了挑眉,沒好氣的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挺有覺悟。”
蘇遠霽不置可否,他算是看清君瀾盡這個人了,心真真的是黑的很,上次的教訓他是徹底的記住了。
隻要不和表妹太親近,君瀾盡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他又不傻又怎麽會上趕著去找虐?
“君兄,你說說你到底喜歡表妹什麽啊?”
蘇遠霽十分親昵的摟著君瀾盡的肩,八卦的問著他。
君瀾盡捏著他的袖子將他的胳膊放了下去:“等你遇到喜歡的姑娘,你就知道,喜歡哪有那麽多理由?”
蘇遠霽眉梢一動,不知是想起了什麽,不過片刻他就笑著道:“君兄若是高中,是不是就打算娶表妹了?”
君瀾盡倒是想,但是那也隻是奢望而已,他想娶嬌嬌也得她願意嫁才行。
蘇遠霽見他沉默不語,覺得有些奇怪:“你怎麽了?是有心事?該不會是和表妹吵架了吧?”
君瀾盡不想理他,徑自往府門外走著。
蘇遠霽追上他道:“你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嗎,表妹這個人很好哄的,而且她那麽喜歡你才舍不得和你置氣,你隻要主動一點她……”
君瀾盡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問:“你說什麽?”
蘇遠霽愣了一下:“你主動一點。”
“不是這句。”
君瀾盡聽的很清楚,他擰著眉看著他道:“你說嬌嬌喜歡我?”
蘇遠霽唇角一抖,上下打量了君瀾盡一遍,有些驚訝:“你該不會是不知道吧?”
君瀾盡沒吭聲,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知道嬌嬌對他的喜歡是哪一種?
但顯然蘇遠霽所說的不是兄妹之情。
蘇遠霽嘖嘖兩聲,摸著下巴道:“我以為君兄你聰明絕頂,早就知曉表妹對你的心意,整了半天你什麽都不知道?”
君瀾盡心中有些激動,卻又不顯露聲色:“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蘇遠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傻子都能看出來好嗎?”
君瀾盡點了點頭讚同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蘇遠霽:“……”
他氣急反笑:“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表妹那麽明顯的心思你都沒看出來,這難道就是當局者迷?”
君瀾盡默了默,才道:“不是,隻是我對自己不夠自信。”
蘇遠霽吃了一驚,他搖了搖頭道:“情之一字,可真可怕。”
他可不想變成像君瀾盡這樣的,有智謀有手段,可是遇到喜歡的姑娘就變白癡了,當然這話他是不敢對君瀾盡說的。
君瀾盡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因為蘇遠霽的一番話他陰鬱的心情也晴朗了起來,他的嬌嬌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會把他推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