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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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瑟被君瀾盡的話嚇了一跳,她瞪大眼睛小臉擰巴在了一起:“不…不可能吧?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君瀾盡隻是凡事多留個心,那個姓石的縣令他已經派人去查了,總之小心堤防點沒有錯。
他怕嬌嬌擔心,便道:“希望是我想多了,不過就算真的惹了麻煩你也不必害怕,不是有我的嗎。”
容錦瑟心中感動,她伸手抱著君瀾盡的腰道:“回京之後我要好好習武、讀書、學醫、製毒,我要變的刀槍不入,聰慧絕頂。”
“哦?”
君瀾盡尾音一挑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容錦瑟看著他,一字一句真摯:“因為我想讓自己變的強大,我不要做你的軟肋,不想你總是費心來保護我,我想和你站在一起,也想保護你。”
君瀾盡聽著她這番話心狠狠一動,感動之餘還有些心疼,他的嬌嬌是這麽的懂事,讓他怎麽寵著、愛著都不夠。
“嬌嬌。”
君瀾盡低喃著她的名字,然後捧著她的臉吻了上去,他將全部的情意都藏在了這深深的一吻裏。
這是他的嬌嬌,隻屬於他的嬌嬌。
次日。
一行人待在醫館裏沒有出門,沈悅顏左顧右盼的終於在下午的時候等到了容錦瑟送來的東西。
看著那裝在錦盒裏的男式假髻,沈悅顏激動不已,她拿出來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讚歎道:“這假髻做的好精致,樣式也好看玄渡戴上一定好看。”
容錦瑟:“……”
這女人真是三句話不離玄渡,她哼了一聲道:“玄渡,玄渡你現在心裏就隻有他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兩人相處一室,他沒有欺負過你吧?”
沈悅顏匆忙捂住了她的嘴道:“你胡說什麽?玄渡才不是那樣的人,他晚上都是睡在外間的。”
當初玄渡來醫館本想要兩間房間的,隻是沈悅顏害怕自己一個人睡,玄渡這才選了這間廂房。
而且他們雖然共處一室,但玄渡從來都沒做過逾矩的事情。
容錦瑟揮開沈悅顏的手道:“我就是好奇問問,你這麽緊張做什麽?不過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的確不太好。”
沈悅顏撇了撇嘴:“你和你的盡哥哥不也是共處一室嗎?怎麽還好意思說我?”
容錦瑟眸光一動道:“這怎麽能一樣,我和盡哥哥那是兩情相悅,我以後要嫁給他的,你呢,你和玄渡又是什麽關係?”
沈悅顏唇角一動,被她的話給噎住了,她和玄渡究竟是什麽關係呢?
容錦瑟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悅顏,你喜不喜歡他?”
沈悅顏有些茫然的看著她:“什麽才叫喜歡?”
容錦瑟道:“就是你想不想一輩子都和他在一起?”
沈悅顏眼神微閃,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想。”
她想一輩子都和玄渡在一起,就像他們現在這樣,一日三餐,溫馨自在。
容錦瑟見她回答的絲毫都不猶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歎了一聲道:“可是你不可能嫁給他的,別忘了你是公主,而他……”
“我知道。”
沈悅顏笑了笑,看著容錦瑟道:“你這是什麽表情?怕我泥足深陷嗎?我之前還想讓你的盡哥哥做駙馬呢,現在不也放棄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喜歡長的好看的,沒準遇到比玄渡長的還要好看的男人我就見異思遷了呢?你說是不是?”
容錦瑟見她神情輕鬆,好似對玄渡也沒有那麽深的執念,她鬆了一口氣道:“你心中有數就行,好了,我先回去了。”
涼亭裏。
君瀾盡正在和玄渡下棋,雖然玄渡說不想見君瀾盡,但奈何君瀾盡臉皮厚,在嬌嬌拋下他去找沈悅顏的時候,他就會把玄渡拉過來同他對弈。
玄渡的棋藝很是高超,兩人一盤棋有時候能下許久,這不這盤棋下了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分出勝負。
君瀾盡還在認真的琢磨下一步棋該怎麽走,而玄渡卻有些心不在焉了。
“你能不能專心一些?”
君瀾盡見玄渡在失神有些不悅。
玄渡回過神來,望著君瀾盡已經落下的棋子道:“上輩子我和你下了無數次的棋,你的棋風我了如指掌讓我如何專心?”
君瀾盡唇角一抖,幹脆也不下了,拂袖看著他道:“你說對我的棋風了如指掌,不還是輸給了我好幾次?你明明就是在想你的阿桑,想回去看看她給你準備了什麽禮物,我說的可對?”
容錦瑟早已回來了,隻是沒過來打擾他們,自從容錦瑟離開之後,玄渡便開始走神,一顆心早飛走了。
玄渡被他識破也不惱,而是道:“你既然知道還拘著我陪你下棋?這大好的時光你不去陪著縣主,拉著我來陪你有什麽意思?”
君瀾盡被他氣笑,幹脆擺了擺手道:“行行行,你有理,這棋也不必下了,你走吧。”
玄渡起身,他望了眼前的棋盤一眼,然後捏了一顆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盤上道:“你輸了!”
蕭承逸:“……”
玄渡也就罷了,最起碼對他沒有敵意,但任思玉…可不是個善茬,這個隱患一日不除,他和嬌嬌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
君瀾盡在房間裏正在教容錦瑟下棋,前世的時候容錦瑟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重生之後君瀾盡隻教了她書法。
容錦瑟見君瀾盡喜歡下棋,但奈何自己棋藝不精於是拉著容錦瑟讓他教她,好在她夠聰明也好學,君瀾盡提點了一番後她便有所頓悟。
正學到興致濃厚的時候,就聽外麵傳來了敲門聲,容錦瑟放下手中的棋子跑去開了門,就見沈悅顏和玄渡站在門外。
乍一見戴了假髻的玄渡,容錦瑟被驚了一下。
雖然她也知曉玄渡相貌生的好,沒想到他蓄起頭發原來這般的豐神俊朗,和沈悅顏站在一起還真是一對璧人。
不過,玄渡生的再好,在容錦瑟眼中,也沒她的盡哥哥好看,所以短暫的驚豔過後,她便斂住了神情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沈悅顏道:“自然是來謝縣主的,你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容錦瑟伸手將人請了進來。
沈悅顏進去後看見君瀾盡也在,倒是也不覺得驚訝隻是問道:“你們是在下棋嗎?”
君瀾盡道:“我棋藝不精,盡哥哥在教我。”
沈悅顏聳了聳肩道:“琴棋書畫裏麵我最不喜歡就是這棋了,所以我的棋藝也不好。”
頓了頓她不知想起了什麽,回頭看著玄渡好奇的問道:“你和縣主的哥哥,你們誰的棋藝比較高超?”
玄渡看了君瀾盡一眼,揚著臉道:“我略勝一籌。”
君瀾盡:“……”
君瀾盡冷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氣,玄渡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擁有前世的記憶將他的棋風參透的徹底,所以才能贏他罷了。
他將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盒裏,淡淡的聲音道:“你來,咱們再下一局。”
玄渡道:“時候不早了,該用膳了,阿桑都餓了。”
說著,拉著沈悅顏就在桌前坐了下來:“吃完飯再下也一樣。”
君瀾盡被他給氣笑了,他拂袖下了塌問:“你們就是來蹭吃的?”
玄渡瞥了他一眼:“我們是來感謝縣主的,吃飯隻是順便而已,怎的君公子難道不歡迎我們?”
君瀾盡輕嗤:“歡不歡迎,你心中沒數啊?”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打開了房門讓穆西去備膳去了,這醫館有廚房,隻要有銀子你想吃什麽都有,倒也方便。
容錦瑟知道君瀾盡就是嘴硬,雖然他沒有前世的那些記憶,但心中其實很感激玄渡的指點,讓他擁有這一世的機會。
既然聚在一起吃個便飯,容錦瑟想著不如熱鬧一些便道:“不如把你的表哥和表妹也一起叫過來吧,人多熱鬧。”
君瀾盡知道容錦瑟是為了他好,自從他傷了君馳之後,他們表兄弟便沒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嬌嬌都開了口,君瀾盡自然也不能拒絕,於是點頭應道:“也好,你去請吧。”
“好。”
容錦瑟一笑,出了房門。
不多時君馳就帶著君柔嘉一起過來了,聽到容錦瑟說君瀾盡要請他們兄妹過去用膳,君馳著實有些意外。
但既然君瀾盡給了他台階下,他又何必端著?
容錦瑟為他們互相介紹著,玄渡和君馳之前也見過,倒也不陌生,兩人見了禮後便坐了下來。
容錦瑟忙起身為他們眾人倒了茶道:“咱們在這醫館相遇也是有緣,所以今日盡哥哥做東請你們吃頓便飯,你們也別客氣。”
沈悅顏當真也不客氣,有些好奇的問起了君柔嘉:“你們是君瀾盡的表親,怎麽也姓君呢?不應該是姓林嗎?”
君瀾盡的母親姓林,既然君馳和君柔嘉是君瀾盡的表親,應該是姓林才對。
君柔嘉一時間被她給問住了,這話她要怎麽回答?
君馳替妹妹回道:“隻是巧合而已,我母親姓君,而父親是入贅的這才撞了姓氏。”
沈悅顏沒有懷疑,她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們是哪裏人士?”
君馳道:“蜀郡人士。”
沈悅顏眸光一亮,又問:“聽說蜀郡風景別致,境內多奇山異草,可是如此?”
君馳笑著道:“是,蜀郡富庶,風景優美,姑娘若有時間可以下江南去看看。”
沈悅顏聽著這話心中有些失落,隻怕她這輩子也沒機會去領略江南的風光了,不過她也隻是一瞬間的黯然,但坐在一旁的玄渡還是看了出來。
這時,醫館的人送來了飯菜,因為君瀾盡花了錢了,是以這菜品比較豐富,而醫館老板還貼心的送了一壺酒。
君瀾盡起身正要給君馳和玄渡斟酒,隻是他突然聞到這滿室菜香裏夾著一絲別的味道,他皺了皺眉,就見容錦瑟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對著大家道:“快吃吧。”
說著,她正要去眼前的菜,卻被君瀾盡給攔了下來:“別吃,這飯菜有問題。”
容錦瑟嚇了一跳,不解的問道:“有什麽問題?”
君瀾盡端起其中一盤菜湊到鼻尖嗅了嗅,然後又端到了容錦瑟的麵前道:“你仔細的聞一聞。”
容錦瑟聞了聞,然後麵色大變:“是砒霜。”
她曾跟著林芊尋學過毒術,這世上的毒藥千奇百怪,但無論哪一種毒隻要仔細分辨都能有所察覺,哪怕無色無味。
而容錦瑟麵前的這盤菜中的砒霜卻是毒藥中最常見,也是最好辨別的,隻是它的氣味被滿室的菜香給遮蓋了住了,方才容錦瑟才沒有察覺。
君瀾盡點頭:“的確是砒霜。”
他眯了眯眼睛,冷厲的聲音道:“穆西,將這醫館裏的老板都給我抓起來!”
“是。”
穆西得了令便去抓人去了。
沈悅顏聽說這飯菜有毒,有些緊張,她看著容錦瑟問:“這下毒之人是衝著我們之中的誰來的?還是想把我們都給殺了?你們可得罪過什麽人?”
容錦瑟靈光一閃,側頭看向君瀾盡問:“難道是那個姓石的縣令?”
君瀾盡道:“不無可能。”
容錦瑟氣的一拍桌子罵道:“真是好大的夠膽,區區一個九品縣令也敢下毒來害我,簡直無法無天。”
沈悅顏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是因為我?”
容錦瑟道:“跟你沒有關係,就算不是你,我也會出頭的,隻是沒想到這個姓石的縣令膽子這麽大,他是怕我活著回去告禦狀啊。”
話音方落,穆西就綁了這醫館的老板進來。
容錦瑟轉身看著這老板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竟敢在飯菜中下毒,這條命可是不想要了?”
醫館的老板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敗露了,他白著一張臉道:“幾位貴人饒命啊,我也是被逼無奈,是石縣令的人讓我這麽做的。他說幾位是惡貫滿盈的逃犯,如果我不照辦他們就要給我定罪,還請幾位貴人開恩,饒了我吧。”
他跪在地上砰砰的磕著頭,其實他心中也知石縣令是想草菅人命,但他能怎麽辦?
容錦瑟氣急:“還真是他!”
君瀾盡倒是沒什麽意外,他對著穆西道:“先把人帶下去,仔細看管起來。”
然後他看向君馳問道:“你此行帶了多少人?”
君馳愣了一下才回道:“有二三十人,隻是我沒讓他們跟著。”
君瀾盡點了點頭:“我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收拾一下,即刻動身啟程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