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當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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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瑟看了一眼任思玉不想在跟她多說什麽,她轉身欲走,卻聽任思玉叫住了她:“容錦瑟,你沒有贏我也沒有輸,你真以為你能和君瀾盡在一起?”
容錦瑟擰著眉回頭看她:“你想說什麽?”
任思玉抬起頭,她勾了勾有些蒼白的唇望著不遠處的容錦瑟,幽幽的聲音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君瀾盡早已偷偷的在一起了?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阻止你嗎?”
她大笑了兩聲,那有些癲狂的模樣看上去就像個瘋子:“因為我在等著看一場好戲,看著你是如何被君瀾盡給拋棄的。”
“他不會!”
容錦瑟回答的毫不猶豫,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眸子看向任思玉又重複道:“盡哥哥是不會拋棄我的!”
她有信心,也相信君瀾盡。
“是嗎?”
任思玉輕笑兩聲,踉蹌著站了起來走到容錦瑟麵前俯身在她耳邊道:“你覺得前世君瀾盡因何非要殺了你?容家又因何會被滅?單單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容錦瑟,你太天真了。”
容錦瑟眸色一斂下意識的握緊雙手,有些緊張的看著任思玉:“你知道什麽?”
任思玉挑了挑眉:“前世我跟在君瀾盡身邊,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事情的真相絕非你知道的那般。容錦瑟,我敢打賭如果你和君瀾盡在一起,你們絕對不會有結果,你若不信,那我們就走著瞧吧!”
容錦瑟因她這番故弄玄虛的話,有些心慌,她不知道任思玉是在故意嚇唬她還是的確知道一些什麽隱情?
“嬌嬌。”
君瀾盡見容錦瑟站著不動便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容錦瑟回過神來,任由君瀾盡牽著離去,待出了容家祖墳,君瀾盡才問道:“她跟你說什麽了?”
她們之間的談話他隻聽到了前半部分,後來任思玉在嬌嬌耳邊說了些什麽他卻不得知。
容錦瑟唇角一動想告訴君瀾盡,但想了想她便又作罷了,既然是前世之事便是說了君瀾盡也不知道,又何必多添煩惱?
她搖了搖頭道:“沒什麽?無非就是想警告我,讓我離你遠一點而已,我才不怕她呢。”
容錦瑟哼了一聲,抱著君瀾盡的胳膊不撒手,她才不要庸人自擾,她相信她的盡哥哥是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
不管任思玉說什麽,她都不會信的。
君瀾盡摸了摸她的頭,沒在她身上看出什麽異常這才放下心來問道:“還能走得了路嗎?”
容錦瑟眸光一閃,搖了搖頭跟他撒著嬌:“走不動了呢。”
君瀾盡捏了捏她的小臉,然後蹲了下來道:“來吧,我背你回去。”
容錦瑟高興的像個孩子似得手腳並用的爬上君瀾盡的背,然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盡哥哥真好。”
君瀾盡眉梢一動,用手點了點自己另外一邊的臉頰道:“這邊呢?”
容錦瑟忍著笑意在他另外一邊的臉頰上也親了一口道:“現在能走了嗎?”
君瀾盡滿意極了,他背起容錦瑟疾步跑了起來,背上的容錦瑟摟著他的脖子,咯咯的笑著。
*
君瀾盡獨自來到了君馳住的地方,房門打開後君馳見隻有他自己有些意外,便問了一句:“她呢?沒和你一起?”
君瀾盡想到上次君馳故意氣他,害他誤會了嬌嬌,心中的怨氣便又冒了出來,語氣也是十分的不善:“她來不來,跟你有什麽關係?”
君馳:“……”
他看著君瀾盡陰沉沉的臉色問道:“怎麽?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君瀾盡忍著心火,他倒是想興師問罪奈何那件事本就是他的錯,是他吃了莫須有的飛醋,上了君馳的當。
君瀾盡深吸了一口氣,徑自走了進去淡淡的聲音問:“任錦醒了嗎?”
君馳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君瀾盡竟這麽放過他了?
他訕訕的關上門,跟在他的身後道:“醒了。”
君瀾盡點了點頭朝著花廳的方向去了,君馳問:“你不去見他?”
“待會再去,我找你有事情要談。”
君瀾盡今日之所以沒帶容錦瑟過來,就是想找君馳商議一些重要的事情,他進了花廳後,在桌前坐了下來。
君馳給他倒了一杯茶問:“什麽事?”
君瀾盡道:“任錦和容初微不宜久留,既然任錦已經醒了,你們就準備一下早早的離京吧。”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兩封信箋遞了過去道:“去南流之前你先帶任錦夫婦去一趟南境,見一見容將軍,還有這裏有兩封信,一封幫我送給容將軍,另外一封是給舅舅的。”
君馳接了那兩封信,仔細的收了起來,有些調侃的問道:“你確定不是因為縣主,才故意趕我走的?”
君瀾盡唇角一抖,這男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討厭的很。
他哼了一聲滿是不屑的聲音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就你那點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裏。”
君馳聽著這話隻覺得紮心,他憤憤的在椅子上坐下問:“你就這麽有自信?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旦泄露不僅會連累容家,就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你拿什麽來保護她?”
君瀾盡默了默,半響沒有說話。
君馳看了他一眼道:“你總該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打算的吧?”
君瀾盡回過神來,他垂著眸子理了理衣袖,淡淡的聲音道:“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退路,這兩封信你務必要送到他們的手裏。”
“知道了!”
君馳看著他這個樣子頓時沒了脾氣,反正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再者他這個表弟比他有本事。
君瀾盡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任錦。”
容初微在照顧任錦,她拿著浸濕的帕子給任錦擦著臉,動作中滿是溫柔。
任錦醒來後,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沒想到自己還活著,更沒想到微兒會為了他上吊自盡。
如果不是君瀾盡,此時他們早已是一具白骨。
而他醒來後和容初微抱著哭了許久,但經此一事他們兩人卻是越發的珍惜彼此,而任錦的狀況也是一日比一日的好。
容初微停了手上的動作,起身去開了門見是君瀾盡她麵上一喜:“盡兒,你來了。”
她看了看他的身後,問道:“嬌嬌沒跟你一起?”
君瀾盡道:“她今日有些乏了,我就沒帶她出來。”
容初微想到今日是她“下葬”的日子,嬌嬌雖然知道她沒有死,但為了讓眾人相信必是哭的厲害。
她有些心疼:“是我連累了她。”
君瀾盡道:“姑姑別這麽說,隻要你和任大人好好的,她受的苦累就值得。”
君瀾盡點了點頭,忙請他進來道:“任錦已經醒了,他早就想見你呢。”
君瀾盡走了進去,就見任錦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他忙攔下他道:“你快躺著,我來給你把把脈。”
他在床前坐下,伸手給任錦把了把脈,通過脈象來看任錦的狀態好了許多。
君瀾盡收了手道:“姑父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隻是你們留在北陵到底不安全,我想送你們早日離京,這一路上還需要姑姑多多費心,我會把所需的藥材都給你們準備好,等到了南境,再由我娘給姑父調理調理。”
容初微聞言有些意外:“去南境?”
君瀾盡點頭:“對,我讓表哥先送你們去南境,待見過容將軍之後,你們在啟程趕赴南流。”
頓了頓他又道:“表哥他是南流的太子,等到了南流他自會好好安置你們,你們盡管安心的待著。”
任錦聽到南流太子幾個字,麵色一驚,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看著君瀾盡,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琰太子的遺孤?”
君瀾盡點頭:“正是。”
任錦眼眶一熱,望著眼前的君瀾盡道:“原來是你,真好,真好。”
君瀾盡聽出他話中的深意,滿是狐疑的問道:“莫非,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眾人皆知當年的太子妃葬生在大火中,連同她腹中的孩子一並死了,可是任錦卻似乎知道他的存在。
任錦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存在,還見過你的父母,當年我隻是落魄的一個書生,因為身為分文寄居在三清觀內,每日靠著砍柴為生。我記得那天,我誤入了一片深山,遇到了野獸本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成想被人給救了下來,而那人正是你的父親。”
“當年他帶著你懷有身孕的母親,想給她找一個安身之處,我便將他們帶到了三清觀,那是一座破舊的道觀,藏在山中較為隱蔽。將你母親安頓好之後,你父親便匆匆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將你母親托付給我照顧,說很快就會來接她。”
“那時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以為他們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後來沈成逼宮聯和田、江兩家將琰太子誅殺。你母親得知這個消息後,動了胎氣早產,將你生下來後便有一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了房間裏。”
“那人說你母親的暗衛,我才知曉你母親的身份,原來她是太子妃,也是南流的郡主,那人本想帶著你們母子離開,誰料沈成這時竟帶人圍攻了三清觀。不過你父親臨走之前留了一批暗衛,抵擋住了沈成的人,隻是那時三清觀已經被團團圍住,但我常年在觀中居住,知道觀中何處能藏人。”
“我帶著那人和你藏在了殿中石像下的密室裏,而你的母親用枕頭塞在了肚子裏偽裝成還未生產的樣子。她在殿裏潑了火油,打開了房門讓暗衛放沈成等人進來,然後你的母親當著眾人的麵點了火把自己燒死在了大殿上。”
君瀾盡靜靜的聽著任錦的講述,腦海中浮現著當時的情景,心中已是痛極,他眨了眨眼睛語氣平靜的問道:“後來呢?”
任錦歎了一聲道:“火勢太大,雖然沈成令人滅火,但也未能救得了你的母親,後來沈成讓人斂了你母親的屍骨,帶著人離開了三清觀,那時候的你很乖,從躲入石像下麵你就沒有哭過,直到沈成等人離開,你才好像有所感應大聲的啼哭了起來。”
“你母親的那個暗衛想帶著你走,隻是你父親留下的那些暗衛卻不同意,結果他們雙方就打了起來,等我追去的時候,他們全都已經不見了,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傷害你。”
君瀾盡想到他的養父君曜因為重傷失憶被他母親林芊尋所救,想來他身上的傷就是父親留下的那些暗衛所致的。
他斂了斂眸色,問道:“父親偷偷將母親送出京城,安置在三清觀,沈成又是怎麽找到的?”
任錦看著他道:“是江虎,當時我躲在石像下聽的很清楚,你母親痛罵江虎背棄你的父親,當年正是因為他叛主轉投了沈成,才會致使你父母雙亡。”
君瀾盡臉色一沉,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殺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