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如果我負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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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瑟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母子相聚了。”
她拉著君柔嘉走遠了一些,然後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才同君柔嘉講起江玄衣的身世來,聽的君柔嘉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而不遠處,薑闌正站在那裏,他望著母子相認的兩人不由的有些心酸,尤其是想到了自己。
薑闌垂著眸子,眼底是斂不盡的失落,就連君瀾盡走過來他也沒有發現,直到聽到一聲:“師伯。”
他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問道:“聽說江虎被他夫人毒害,性命垂危?”
君瀾盡點頭:“是,本來江玄衣想求我出手救江虎,他雖然知道江虎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也不是那麽容易放下的。我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讓玄衣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帶他來這裏認祖歸宗。”
薑闌感慨道:“黎熙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得償所願了,還是要多謝你,如果沒有你在中間周旋,最終的結果誰也難以預料。”
他們本想讓蘭雲謙背負這複仇的使命,把他當成一顆棋子,如果不是被君瀾盡拆穿他們可能還會繼續錯下去。
君瀾盡問道:“看著他們母子相認,師伯是不是很羨慕?”
薑闌苦笑,望著墓門前的母子兩人,感歎道:“是啊,可是再羨慕又有什麽用?這麽多年來黎熙為了玄衣苦心籌謀,而我卻是什麽都沒有為陵安做過,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君瀾盡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聲音道:“現在做也不遲。”
薑闌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君瀾盡,卻是沒有說話,他怕自己一開口幻想便又破滅了。
君瀾盡別過頭去,望著又是哭又是笑的羅黎熙和江玄衣,神情有些豔羨,他道:“既然錯過了那麽多年,以後就不要再錯過了。”
將軍府。
君瀾盡和容錦瑟回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兩人手牽著手朝著水雲居走去。
想到今日下午在寧月穀用的那頓晚膳,容錦瑟還有些感慨:“今日蘭夫人真是高興壞了,江玄衣也是,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哭成那個樣子呢,都夠我笑話他一輩子的了。”
君瀾盡聽到一輩子這三個字,不由的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你想一輩子都見到他?”
容錦瑟聽出君瀾盡話中的危險之意,她忙搖了搖頭:“沒有,我才不想見到他,我方才就是說錯了話。”
她看著君瀾盡的神情,然後搖了搖他的胳膊問:“盡哥哥,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啊?”
君瀾盡道:“沒有?你從哪看出我不開心了?”
容錦瑟撇了撇嘴:“你瞞不了我的,我就是能看的出來,是不是因為雞血藤有親生母親,薑陵安有親生父親,而你什麽都沒有,你是在想你的親生父母對不對?”
君瀾盡沒想到嬌嬌竟然看了出來,他今日隱藏的很好。
他歎息一聲伸手摸了摸容錦瑟的頭道:“誰說我什麽都沒有?我有你啊,在我看來一個你便抵他們所擁有的全部了。”
容錦瑟聽著這話卻是越加的難過了,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卻是一言不發。
君瀾盡將頭靠在她的肩上,肆意竊取著她的溫暖,這一刻這一個擁抱讓他心中的傷感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是失去了雙親,但他有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的母親,還有一個為他籌謀的嶽父,他還有愛著他把他當成唯一的嬌嬌。
君瀾盡釋懷一笑,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緊了容錦瑟的手道:“你總能帶給我溫暖和慰藉,就像八年前的那個雪天,那一聲哥哥,一顆桂花糖便驅散了我心中的恐懼、害怕以及寒冷,現在也是。”
容錦瑟聽他提起八年前的時候,可是那時候她太小,沒有什麽印象她有些沮喪道:“我怎麽就沒有記住呢?好想記起當時的你是什麽樣子的。”
君瀾盡忙道:“還是算了吧,那時候的我狼狽的像個乞丐,你忘了最好,隻要我記住當時的你是怎樣就可以了。”
容錦瑟眸光閃閃問著她:“那當時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唔~”
君瀾盡盯著她長開的小臉道:“那時候的你小小的,胖胖的,披著一件雪裘就像個糯米團子,讓人很想捏一捏。”
說著他就在她臉上捏了兩下,不滿道:“現在你的臉上都沒有肉了,還是胖一些的可愛。”
容錦瑟有些不樂意了,她拍掉君瀾盡的手氣鼓鼓的道:“我才不要,人家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當然要苗條纖細才好看,我才不要胖嘟嘟呢。”
君瀾盡笑著道:“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容錦瑟羞澀一笑,歪著頭看他:“我也是。”
*
“你沒事吧?”
蘇遠霽聽出這聲音是誰,一時有些驚訝:“君瀾盡?”
君瀾盡察覺到蘇遠霽身上的溫度有些熱,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給他把了把脈,擰著眉道:“覺得怎麽樣?還能撐住嗎?”
蘇遠霽點了點頭:“能。”
“先離開這裏。”
君瀾盡扶著他出了房間,因為這聽月小築的人都被他引去了浴房那裏,而看押蘇遠霽的人也被他給解決了。
君瀾盡輕而易舉的帶著蘇遠霽出了聽月小築,外麵巷子裏停著接應的馬車,馬車上的人正是容錦瑟和容錦洛。
見君瀾盡把人給救了出來,兩人正要搭手去扶,卻聽君瀾盡道:“別碰他,他被人給下了藥,你們兩人先下車。”
蘇遠霽體內的毒很是霸道,如今雖然不過是才發作蘇遠霽才能保持清醒,但他不確定蘇遠霽能堅持多久。
容錦瑟和容錦洛聽著這話一驚,匆忙下了車。
君瀾盡將蘇遠霽扶到馬車裏,然後拿出隨身攜帶的針囊給蘇遠霽施了針,暫時壓製他體內毒性的發作。
待施完針後他才容錦瑟和容錦洛上了車。
蘇遠霽斜靠在馬車的最裏麵,他額頭上出了一層的細汗,臉色泛著不太正常的潮.紅色。
雖然君瀾盡給他施了針,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就像一團火無處爆發被人壓製住了。
他努力的轉移著注意力,啞著聲音道:“君兄,今日多謝你。”
如果不是君瀾盡,他今日怕是難逃長公主的魔掌,雖然長公主沒有得逞但他想起來她做的事情就覺得嘔的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來泄憤。
君瀾盡道:“要謝就謝二小姐吧,如果不是她我也未必能把你救出來。”
蘇遠霽一愣,他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容錦洛,有些不解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容錦瑟解釋道:“是二姐看見你被任思玉帶去了聽月小築,然後找到了我和盡哥哥說你出事了,我們這才趕了過來。”
她沉著臉問道:“表哥,真是任思玉做的嗎?”
蘇遠霽想到任思玉就恨的牙癢癢:“是她,他約我見麵說有要事商談,事關你,我便去了,沒想到她如此奸詐竟在茶水中下毒,還想把我送給長公主,簡直是該死!”
容錦瑟一臉的慍色斥道:“你也是的,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就被她給騙了?你又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她說什麽你便信了嗎?”
蘇遠霽被她斥的啞口無言,一旁的容錦洛見狀拉著容錦瑟的胳膊道:“嬌嬌,你消消氣,表哥他可能就是一時被任思玉給蒙騙了,你就不要說他了。”
容錦瑟哼了一聲道:“你就不該救他,讓他長長記性才好。”
說著她握緊了雙手咬著牙道:“任思玉,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雖然怪表哥中了任思玉的計,但更恨任思玉做出的事情,她為了討好長公主竟然把表哥當成禮物一樣獻給長公主。
君瀾盡握著容錦瑟的手,輕聲勸道:“氣壞了自己不值當,等回去後咱們好好商議商議報仇的事情,長公主也好,任思玉也罷她們一個也逃不掉。”
“嗯。”
容錦瑟重重的點了點頭,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定不會讓長公主和任思玉好過。
隻是君瀾盡沒有回將軍府,而是來到了之前君馳所住的那個院子。
容錦瑟望著這個地方很是不解的問道:“盡哥哥,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君瀾盡扶著神智已經不清的蘇遠霽道:“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們,蘇遠霽中的毒很是霸道,非藥石能解,若想救他隻有一個辦法。”
“是什麽?”
容錦洛輕顫著有些著急的問道。
君瀾盡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聲音道:“陰陽調合。”
容錦洛一愣頓時就明白了君瀾盡的意思,就聽君瀾盡又道:“我雖然用銀針壓製了他體內的毒,但也撐不了多久,如果再不給他解毒,他怕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容錦洛突然道:“我來給他解,他救過我的命,我還沒有報答過他。”
容錦瑟瞪大眼睛勸道:“二姐,你可要想清楚這可不是小事,而且你和晉王還有婚約,如果你救了表哥,怎麽和晉王交代?”
“我管不了那麽多。”
容錦洛紅著眼睛看著蘇遠霽,目光堅決:“總之我不能讓他出事。”
說著她走過去扶著蘇遠霽就朝著房間走去了。
容錦瑟看著他們,鼻翼一酸沒好氣的聲音道:“真是便宜表哥了,他若是敢負了二姐我肯定剁了他!”
君瀾盡看著容錦瑟那凶悍的模樣,不由的後背一涼下意識的問道:“如果我負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