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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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錦瑟皺了皺眉,至今都疼那就說明傷還沒有好,她好奇的問道:“可是我給你把脈沒發現你身上還有別的傷啊?難道真是我醫術不精?”
    無名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笑了笑道:“這麽重的傷,都沒有探到,可不就是醫術不精嗎。”
    容錦瑟不服氣,她對自己的醫術一向很有信心,除非無名是在騙她:“這沒有道理,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無名眉梢一挑,十分樂意的褪了自己的上衣。
    容錦瑟就見他胸口處赫然一道明顯的箭傷,而且看這傷疤的痕跡是新的應該不超過一年的時間。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傷疤問道:“你這傷明明都已經愈合了,為何還會疼?”
    無名道:“因為這是心傷。”
    容錦瑟覺得自己真的遇到了疑難雜症,她緩緩的收了手道:“我會想辦法醫好你的。”
    無名一笑:“好啊。”
    處理好傷口之後,容錦瑟便去了庫房去查驗貨物。
    無名陪著她一起,他佯裝好奇的問道:“聽說如今的將軍府是你在當家?你應付得過來嗎?”
    容錦瑟道:“應付不過來又能如何?我爹鎮守邊關常年不在家,娘也死了,二叔他扶不起來,諾大的將軍府總要有人撐著才行。”
    無名聽著這話心中一陣揪痛,他又問道:“聽說去年,你們將軍府糟了變故?”
    容錦瑟嗯了一聲:“是糟了變故,不過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記得了,隻是聽說我父親帶回一個私生子,而那人竟是個反賊。”
    無名眉梢一動,他垂著眸子問道:“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是啊。”
    容錦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不過就是一個已死之人以及一段不愉快的過去而已,忘了便忘了,沒什麽不好的。”
    無名愣了一下,心頓時揪成了一團,一個已死之人,一段不愉快的過去?
    無名斂住心神,放眼望去隻見他麵前的貨架上放著一些朱砂石,他取了一塊放在手上打量著。
    無名用手碾了碾,然後放在鼻尖嗅了嗅,他眉心一簇問著容錦瑟:“這朱砂是用來做什麽的?”
    容錦瑟道:“是用來做口脂的,怎麽了?”
    無名將那塊朱砂石遞了過去:“你瞧瞧,可能瞧出什麽來?”
    容錦瑟接了那塊朱砂石仔細的看了看,因為這朱砂是礦石上麵難免有些碎屑,而這些碎屑的顏色和朱砂的顏色一樣,她湊在鼻尖嗅了嗅也沒察覺出什麽異常來。
    她看著無名道:“沒有什麽問題啊,這不就是普通的朱砂嗎?”
    無名歎了一聲:“說你醫術不精果然沒錯。”
    說著他找了一個小碗,然後將朱砂石上的碎屑掃下,又倒了一些水將那些碎屑化開,問她:“有銀針嗎?”
    容錦瑟從身上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針囊,然後取了一根銀針遞給他。
    無名將銀針放在了水中,待取出後,那銀針竟變成了黑色。
    容錦瑟瞪大眼睛脫口道:“朱砂上有毒?”
    容錦瑟有些不敢相信,她又取了一塊朱砂石仔細的檢查著,這一次她終於發現了蹊蹺:“是紅礬?”
    容錦瑟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匆忙喚了陳掌櫃進來,詢問道:“這朱砂可用了?”
    陳掌櫃回道:“這朱砂是昨日才送來的,還未開始使用。”
    容錦瑟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這朱砂還是從李老板那裏訂的貨嗎?”
    陳掌櫃點了點頭:“是,咱們用的朱砂都是他家送的,昨個是我親自驗的貨。”
    他問著容錦瑟:“東家,可是這批朱砂有什麽問題?”
    容錦瑟想到自己方才都沒有察覺出這朱砂裏麵摻雜了紅礬,而陳掌櫃就更不可能有所察覺。
    這香雪閣的人都是她親自挑選的,陳掌櫃的為人她更是信得過,不會有什麽問題。
    容錦瑟沉了沉眉道:“這朱砂裏麵被人摻雜了劇毒,通知下麵的人暫且停止口脂的製作,待我查清楚之後再說。”
    陳掌櫃嚇了一跳:“朱砂裏有毒?”
    他反應過來,忙道:“我這就去通知手下的人,讓他們停工。”
    陳掌櫃著急忙慌的出去吩咐去了。
    待他離開後,容錦瑟坐在輪椅上,捏著手中的朱砂,冷冷的聲音道:“看來有必要去會一會這位李老板。”
    無名挑了挑眉:“你懷疑這李老板?”
    容錦瑟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紅礬是礦石,而這李老板是做礦石生意的,能在朱砂中混入這麽多的紅礬絕非普通人能做到的,但對李老板來說卻是輕而易舉。可我想不明白,我同這李老板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害我?”
    無名也覺得此事十分的蹊蹺,今日如果不是被他發現,這有毒的朱砂就被做成了口脂,一旦出了人命便是容錦瑟的身份和她背後的將軍府也保不住她。
    無名眉心一斂,眼底劃過一抹戾色:“那就走吧,去會一會這位李老板。”
    容錦瑟和無名帶上了那批有毒的朱砂出了門,然後駕著馬車朝著李府去了。
    待來到李府後,無名沒有讓容錦瑟下車而是遣了豆蔻,吩咐道:“你先去打聽打聽,這李府最近可發生過什麽事,無論大小,仔細一些。”
    豆蔻點了點頭便去了。
    容錦瑟挑開簾子滿是狐疑的看著無名道:“你使喚我的侍女,使喚的很順手嗎,說來也怪這丫頭竟然會聽你的話?”
    豆蔻可是除了她,誰的話都不會聽的。
    無名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因為她知道,在下是郡主的人。”
    容錦瑟沒聽出他話音中的小心思,隻撇了撇嘴又問:“你是怎麽發現朱砂裏麵摻了紅礬的?莫非你會醫術?”
    無名默默的歎了一聲,感覺這丫頭真有一種不把他剝幹淨誓不罷休的架勢。
    他有些無奈的回道:“江湖中人總有一些傍身的本領,在下的鼻子靈敏又對常見的毒藥比較了解,所以才能發現端倪。”
    容錦瑟挑了挑眉,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真的是這樣嗎?”
    無名有些頭大,他有些幽怨的目光看著容錦瑟問:“郡主不相信在下?”
    容錦瑟聳了聳肩道:“不相信你不是很正常嗎?本郡主又不是個傻子,隨隨便便就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
    無名:“……”
    好在這時豆蔻回來了,她道:“奴婢打聽到了,這李府最近隻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李老板納了一房小妾。據說那小妾格外的受寵同李府的女主人無異,她將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還幫李老板照顧生意上的事情。”
    容錦瑟皺了皺眉問道:“可知這小妾是什麽來頭?”
    豆蔻搖了搖頭道:“府上的人都稱她為秦夫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據說是被李老板給救回來的。”
    “姓秦?”
    容錦瑟眸光一轉,覺得此事一定不簡單,便對著豆蔻道:“走吧,去見一見李老板和那位秦夫人。”
    無名推著容錦瑟來到了秦府。
    秦府的管家聽聞來人是綾華郡主也不敢怠慢匆忙把人給請了進去,然後令人去通知他們家老爺。
    不多時李榮迎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容錦瑟忙行了一個禮問:“郡主,你這是怎麽了?”
    容錦瑟道:“隻是受了一些小傷並無大礙,冒昧打擾還請李老板見諒。”
    李榮受寵若驚:“郡主大駕光臨,是我李某的榮幸,郡主裏麵請。”
    容錦瑟被李榮請到了花廳,下人很快上了茶來,李榮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一旁,不知綾華郡主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但容錦瑟不說,他也不敢多問就在一旁陪著她用茶。
    容錦瑟喝了一杯茶後,才道明了來意:“今日來此是有一件事要請教李老板。”
    說著,她令人把那批朱砂給抬了上來問:“敢問李老板,這朱砂可是你們李家的?”
    李榮看著那一大袋子的朱砂石,走過去拿起一顆檢查著篤定道:“是我李家的,眾所周知我李家所出的朱砂石是整個京城品相最好的。”
    容錦瑟又問道:“不知這批貨是何人負責的?”
    李榮不懂她的意思,好奇的問道:“可是我這貨有什麽問題?”
    容錦瑟道:“李老板在仔細的看一看。”
    李榮拿起那朱砂石又仔細的檢查著,終於發現手上沾的碎屑有些奇怪,他用手碾了碾頓時間大吃一驚:“這…這朱砂裏麵怎麽會摻著紅礬?”
    容錦瑟冷笑了一聲:“這要問李老板啊,不知李老板與本郡主有何仇怨,你要這般害我?倘若本郡主的工坊用了這有毒的朱砂,那可是千萬條人命,你要怎麽解釋?”
    李榮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有些慌了神:“小人冤枉啊,不是小人做的。”
    話落,他想起了什麽來,眸色一驚道:“這批貨物是小人的妾室親自打理的,她剛接手這生意,許是不小心弄混了,還請郡主明察。”
    “哦?”
    容錦瑟尾音一挑,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厲聲斥道:“你當本郡主好糊弄嗎?這麽大的生意,你怎麽會把它交給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妾室去做?本郡主看你是想脫罪吧?”
    李榮心驚膽戰,不停的搖著頭解釋道:“不…不是這樣,就是給小人十個膽小人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啊,這生意的確是小人的妾室打理的。她說羨慕郡主你小小年紀把生意做的有聲有色,想向你學習,於是央著我將這朱砂生意交給她來做,我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說著他砰砰的磕了幾個頭道:“郡主明鑒,小人說的句句屬實。”
    容錦瑟緩了緩語氣,揚著頭:“既如此,那便把你的那房妾室叫來詢問一番吧,倘若當真是無心之失,本郡主自會網開一麵。”
    李榮聞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然後忙喚了人去傳話。
    容錦瑟也沒讓他起來,她隻慢悠悠的喝著茶等著那位秦夫人,站在她身後的無名看著她心中很是欣慰。
    他的嬌嬌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愛哭的小女孩了。
    很快,那去傳話的下人回來了:“老爺,夫人正在酒窖,她說自己走不開,如果老爺有什麽事,讓你過去找她。”
    李榮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擰著眉低聲問道:“你沒告訴她郡主來了嗎?”
    那下人低著頭道:“小人說了。”
    容錦瑟笑了笑道:“李老板,你這妾室架子還挺大啊,罷了,她既然有事那本郡主就親自去見她,李老板帶路吧。”
    李榮起身,領著容錦瑟來到了府上藏酒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四處都堆滿了酒。
    容錦瑟來到這院子,就見一個婦人背對著她,手中端著一碗酒正在品,她似是沒聽到身後的動靜。
    李榮見狀嗬斥了一聲:“苒兒,還不快來拜見綾華郡主?”
    那婦人轉身朝著容錦瑟屈膝一禮,臉上笑意濃烈:“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容錦瑟看著她那張臉頓時一愣,脫口喚道:“秦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