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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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瀾盡見他不說話,又道:“我早就勸過祭司大人,是你非要走這一條路,如今事情變成這樣,你可後悔?”
    大祭司抬起頭看著君瀾盡:“你以為你很了解本座嗎?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心火道:“南流,攝政王是回不去了,除非三公主能夠回來。”
    君瀾盡麵色一變:“你想囚禁本王?”
    大祭司道:“不,是想請王爺留下做客,王爺最好不要反抗,你當知道本座這大祭司府不是那麽容易闖的,若是動起手來真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蘭雲謙聽出了大祭司的意思,他頓時大怒啐罵道:“你別欺人太甚,我們不辭千裏來幫你,可你倒好反過來竟要囚禁我們?三公主失蹤於你而言有什麽不好?你為何執意要找到她?這南疆你已經唾手可得,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大祭司卻不為之所動,隻冷聲令道:“來人,帶他們下去休息,好生伺候不可怠慢。”
    君瀾盡知道大祭司是決意要扣押他們,他此行本來就沒帶多少人,若是真動起手也隻有吃虧的份。
    本以為計劃順利,他可以早些趕回去接嬌嬌,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君瀾盡隱在袖中的手的握了握,回頭看了一眼大祭司道:“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祭司大人好自為之吧。”
    廂房中。
    蘭雲謙正在來回的渡著步,他有些心焦,如今他們被困在這大祭司府和外麵的人又聯係不上。
    君瀾盡被他晃的有些頭暈,他歎了一聲道:“你別走了,坐下來喝口茶吧。”
    蘭雲謙唇角一抖,他看著君瀾盡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趕著回去接你的嬌嬌嗎?我怎麽瞧著你這麽淡定?你就不急?”
    君瀾盡道:“急有什麽用?你能闖得出去嗎?既來之則安之,且靜觀其變吧。”
    蘭雲謙在椅子上坐下,滿腹疑問道:“你說大祭司到底是什麽意思?不是他請我們對付三公主的嗎?如今三公主失蹤,他正好可以借機奪位,為何執意要找到三公主的下落呢?”
    君瀾盡掃了他一眼,然後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心道:“我們來南疆也有些時日了,怕是你一直都沒有看清楚大祭司的真正用意吧。”
    “什…什麽意思?”
    蘭雲謙被他說的有些懵,大祭司的用意不是為了奪位嗎?
    君瀾盡道:“你以為大祭司謀的是這南疆王位嗎?其實不然,他真正的用意是三公主。”
    蘭雲謙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大祭司為的不是王位而是三公主?我怎麽聽不明白?”
    君瀾盡輕笑了一聲,耐心的跟他解釋道:“你可還記得大祭司曾說過,三公主不會愛上任何人。”
    蘭雲謙點了點頭:“記得。”
    君瀾盡道:“你還說南疆的鎮國之寶蠱王,乃是用三公主的血來養的,而據我所知養蠱王的女子是終生不能嫁人的。也就是說就算以後,三公主繼位成了這南疆王,她也不能嫁人,要一輩子守著蠱王,守著南疆,守著她的清白之身。”
    蘭雲謙有些驚訝,他來南疆這麽久也沒有聽說三公主終生不能嫁人啊?
    他滿是狐疑的問道:“你該不會是瞎猜的吧?不嫁人這南疆王位如何傳承?”
    君瀾盡淡淡的聲音道:“南疆與其它國家不同,他們的傳承是蠱王,而非血脈,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三公主是南疆皇室中的一個例外。”
    “例外?”
    蘭雲謙聽著君瀾盡的這番話,卻是更加糊塗了。
    君瀾盡沉了沉眉,神色有些凝重:“你可有聽過南疆的傳聞,說是南疆曆史上曾有聖女一族。聖女擁有這世間最純潔的血脈,負責守護南疆和蠱王,隻不過她們一生都不能嫁人。”
    “而就在百年之前,有一任聖女背棄了南疆,險些釀成了大禍,自此之後南疆便再也沒有聖女一族,而蠱王也變的岌岌可危。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位三公主身上應該有聖女靈脈的傳承,若是沒了她隻怕南疆的蠱王將會不保。”
    “所以三公主身上擔負著南疆的未來,正因此,大祭司才會說她不會愛上任何人。”
    蘭雲謙總算是聽明白了,他擰著眉道:“所以,大祭司喜歡她?想要得到她?所以籌謀篡位?”
    君瀾盡舒了一口氣:“真是不容易啊,你終於是聽明白了。”
    蘭雲謙:“……”
    他沒好氣的反駁道:“你直說不就得了嗎?幹嘛饒這麽大一個圈?”
    君瀾盡聳了聳肩:“不跟你講的仔細一些,你又如何能明白?從我第一次見到大祭司,他說的那番話裏,我就知曉了他真正的用意。他深愛三公主,但卻因為三公主身上背負的使命愛而不得,所以他能做的唯有毀滅!”
    “毀滅?”
    蘭雲謙聽著這個詞嚇了一跳,他蹙著眉頭問:“這又怎麽解釋?”
    君瀾盡道:“若想和三公主在一起,就必須要改變南疆千百年來的傳承,而隻有成為南疆王,握有生殺的權利才能改變這一切。所以大祭司走的是一條十分艱難的路,他若成為南疆王做的第一件事定是要毀掉蠱王。”
    “隻有毀掉蠱王,才能改變三公主的命運,他這麽做可以說是不忠不孝,違背祖宗遺訓,甚是是與南疆的子民為敵,你說這不是毀滅又是什麽?”
    蘭雲謙一怔,有些難以想象,為了一個女人大祭司竟然要與南疆的百姓為敵?
    他消化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你猜的?”
    君瀾盡不置可否,他哼了一聲道:“若非猜出他的心思,你以為我會同他為伍,幫助他嗎?”
    蘭雲謙總算是明白了,他看著君瀾盡道:“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要知道他們可是連大祭司的麵都沒有見到,可君瀾盡憑著和大祭司說的幾句話,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君瀾盡笑了笑道:“其實,我剛開始也不是那麽確定,直到後來在街上看見了三公主額心的那一朵花鈿。你不覺得彼岸花和他們很像嗎?傳說彼岸花開在黃泉路上,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遠都不會相見,像極了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戀人。”
    蘭雲謙眉心微蹙著:“你是說,三公主其實也喜歡大祭司?”
    “嗯。”
    君瀾盡應了一聲:“當時在大街上,我曾問過她可有心愛之人,她當時遲疑了一下才搖了搖頭,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你還記得嗎?”
    蘭雲謙點了點頭:“她說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一般能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君瀾盡歎了一聲,有些惋惜的語氣;“你聽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說她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嗎?”
    蘭雲謙如今想想,這三公主要表達的好像就是這個意思,他又問道:“那她為什麽要跑?隻要大祭司改變了南疆的傳承,她不就能和他心愛的人在一起了嗎?”
    君瀾盡笑著搖了搖頭:“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使命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你覺得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放下的嗎?再者,我覺得三公主未必知曉大祭司真正的意圖,也許她早就看出來大祭司想要謀奪王位,她逃走何嚐不是一種成全,一種放棄?”
    他看著一臉不解的葉修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等你有了心愛之人,便明白了。”
    蘭雲謙:“……”
    他心境有些複雜,默了默後,才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這麽在南疆耗著?如果三公主不回來,我們豈不是要被關一輩子?”
    君瀾盡麵色一沉,冷冷的聲音道:“所以,就憑大祭司今日做的這些,我也不會讓他得償所願。”
    蘭雲謙聞言眸光一亮,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有主意了?”
    君瀾盡道:“沒有。”
    蘭雲謙一噎:“那你放什麽狠話?我還以為你已經有主意了呢。”
    君瀾盡掃了他一眼,義正言辭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且等著吧,總有一日我會讓大祭司為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南流,綿州城。
    容錦瑟一行人等,入了綿州城後就在驛站安頓了下來。
    而自從入了南流的境內,容錦瑟一連好幾日都沒有休息好,她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隻覺得有些不安,心慌的難受。
    沈景曄端了飯菜送來,見容錦瑟的臉色有些不好便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尋個大夫給你瞧瞧?我怎麽覺得你臉色這麽差?”
    容錦瑟搖了搖頭:“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不礙事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未離開過北陵,如今踏入這片陌生的土地,她難免有些不適應,加上她思念遠在南疆的君瀾盡,所以精神才不太好。
    沈景曄皺了皺眉,這一路走來容錦瑟的確是吃了不少苦。
    就算是大男人都覺得疲憊不堪,更何況是嬌滴滴的容錦瑟。
    沈景曄將飯菜擺好道:“你這幾日憔悴了不少,也沒有好好吃飯,如果到了盛京見到你的親人,他們該怪我照顧不周了。”
    容錦瑟噗嗤一笑,她拿起筷子道:“哪有那麽誇張,我吃還不行嗎?”
    說著便大口的吃了起來,雖然她並沒有什麽胃口,但也不想沈景曄為她擔心。
    沈景曄看在心中,有些心疼道:“在堅持幾日,等到了盛京城就好了。”
    “嗯。”
    容錦瑟重重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這時,就聽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王爺,有你的信。”
    沈景曄起身打開了房門,從侍衛手裏接了信展開瞧了瞧,卻見他眉心一擰,麵色有些凝重。
    容錦瑟見狀心中忽而又不安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走過去問道:“是誰的信?”
    沈景曄道:“南流太子君馳,他本來打算親自來接你的,隻不過臨時出了些事趕不過來,讓本王多加費心照看。”
    容錦瑟聞言秀眉一蹙,看著沈景曄問道:“是不是盡哥哥出了什麽事?皇兄,你不必瞞著我,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脆弱,真的。”
    她方才瞧見沈景曄都變了臉色,可見君馳遇到的一定不是小事。
    沈景曄捏著那封信,想了想最終還是告訴了她:“君馳說,君瀾盡在數日前被南疆的大祭司給抓了。本來君瀾盡已經處理好了南疆之事都打算要回來了,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大祭司突然扣住了君瀾盡。”
    “君馳懷疑這大祭司是有所企圖,所以在等著南疆那邊的書信。信中說君瀾盡應該沒有什麽危險,讓你不必擔心,隻是君馳要留在京城主持大局,故而不能親自來迎你入京。”
    容錦瑟聽完他的話驚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匆忙搖了搖手腕上的鈴鐺。
    不多時清脆的鈴聲傳來,容錦瑟鬆了一口氣道:“錦哥哥會沒事的。”
    隻要這鈴聲在,她的盡哥哥就不會有事。
    容錦瑟深吸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來又道:“皇兄,明日起盡快趕路吧,我想早些到盛京城。”
    隻有到了盛京她才能知道君瀾盡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好。”
    沈景曄應了一聲,然後安慰道:“君瀾盡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你也別太擔心,好好休息!”
    容錦瑟點了點頭,目光沉沉:“我會的。”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要冷靜,她相信她的盡哥哥一定會平安的回來,而她要乖乖的等著他,不給任何人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