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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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錦見狀匆忙跑了過來,將人給扶了起來有些緊張的問道:“盡兒,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君瀾盡突然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虛弱的聲音道:“讓晉王來見我,快!”
“好,好,你別著急,我就讓人去找他。”
任錦扶起君瀾盡,然後喚了一個侍衛去傳話,他把君瀾盡送回了房間,不多時林芊尋就趕來了。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君瀾盡,唇角還染著鮮血頓時間嚇了一跳。
林芊尋匆忙上前來探上君瀾盡的脈搏,她擰著眉問著沈池:“發生了什麽事?為何盡兒會突然急火攻心?”
任錦一臉的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是聽到消息說他回來了,便過來看看,就見他倒在了嬌嬌的院子外麵,他昏迷之前說要見晉王,我已經讓人去傳話了。”
林芊尋從懷中掏出針囊,先給君瀾盡施了針,不多時他緩緩的醒了過來,看見房間裏的人,他問的第一句話卻是:“晉王呢?”
任錦道:“晉王馬上就來了,盡兒你這是怎麽了?你不是去看嬌嬌去了嗎?為何會突然吐血?”
君瀾盡也不說話,他雙眼有些空洞的盯著頭頂的床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任錦很是擔憂,他看了林芊尋一眼,可是林芊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兩人正焦慮不安著,就見沈景曄趕了過來。
“聽說君瀾盡回來了?”
沈景曄走進來就見君瀾盡躺在床上,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他嚇了一跳走上前來,滿是關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君瀾盡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回過了神來,他掙紮著坐了起來,暗啞的聲音問道:“嬌嬌是哪天墜馬傷到了頭?”
沈景曄以為他是要秋後算賬了,他一臉愧疚的道:“是五天前。”
君瀾盡目光一斂,沉沉的聲音道:“我要具體時辰。”
沈景曄道:“早上辰時左右,我們才出綿州城不久,她就墜了馬。”
頓了頓他又道:“對不起,都怪我,如果我不答應讓她騎馬,她就不會出事了。”
君瀾盡閉了閉眼睛又問:“半夜子時左右,可發生過什麽事情?”
沈景曄聽著這話心頭忽而一驚,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君瀾盡道:“那天夜裏的確是發生了一些怪事。當晚負責驛站巡邏的人,不知因為何故竟全都睡著了,就連嬌嬌出去都沒有人發現,直到天色快亮的時候,嬌嬌一個人回來了。”
“她說她睡不著出去走了走,我也沒有在意,因為那天我收到了君馳的書信,說你被大祭司給抓了,這件事嬌嬌也知道。”
頓了頓,他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怪事的?”
話音方落,就見君瀾盡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來,林芊尋等人匆忙圍了上去,滿是擔憂的問道:“盡兒,你到底怎麽了?”
君瀾盡麵如死灰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虛弱無力的聲音道:“我離京後,京城發生過什麽事情?事無巨細,我全部都要知道!”
任錦看著君瀾盡隻覺得他很是奇怪,但他也沒有多問,一件一件的將他走後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君瀾盡聽後,眸色一斂,他突然站了起來道:“我去看嬌嬌,你們不必跟著。”
房間裏眾人很是茫然的樣子,但他們以為君瀾盡就是太過擔心嬌嬌,也沒有在意。
君瀾盡換了衣服打起了精神,然後又去了任思玉的房間,他看著任思玉躺在床上,明顯是在等他。
他沉聲道:“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可能撐得住?”
任思玉點了點頭:“能的。”
君瀾盡一笑,親自取了衣服來給她換上,然後牽著她的手出了門。
馬車一路疾行,最後停在了一座山裏,君瀾盡帶著任思玉上了山,來到了一處懸崖邊。
任思玉看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恍惚中她忽然想了起來,這裏不就是當日她失足墜崖的地方嗎?
君瀾盡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
任思玉有些心慌。
君瀾盡看了她一眼道:“我方才聽姑父說,你的表姐任思玉失足從這裏墜落懸崖,屍骨無存。想到她的下場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帶你來祭拜一番,畢竟算起來她也是我的妹妹,而她落得那般下場都是我的傑作。”
“如果不是我給她下毒,改變了她的體質,沈成也不會以為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為了悅顏公主,她也不會被送去和親。”
任思玉聽完他的這一番話,渾身一震。
原來自己之所以被囚,被沈成厭棄是因為君瀾盡在暗中動了手腳,讓沈成誤以為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任思玉瞪大眼睛,隱在袖中的手不由的握了起來,就聽君瀾盡歎了一聲,繼續道:“我聽說她死了,心中竟有些難過,畢竟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你後悔了?”
任思玉抬頭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抹希翼的微光。
君瀾盡道:“畢竟是一條人命,如何能不悔?隻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任思玉有些不敢相信,她竟聽到君瀾盡在這裏懺悔?
任思玉死了,如今活著的是容錦瑟。
她是容錦瑟!
任思玉努力穩住心神道:“你若真的後悔,那就在這裏給她磕三個頭賠罪吧。”
“嗬。”
君瀾盡忽而冷笑了一聲,他看著任思玉道:“我的嬌嬌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著,他突然伸手扼住了任思玉的脖子,冷冷的聲音道:“任思玉,你以為你換了嬌嬌的臉,我便認不出你來了嗎?”
任思玉大驚失色,她瞪大眼睛一時間亂了心神,她不相信君瀾盡認出了她?
她這張臉是容錦瑟的。
任思玉佯裝害怕的樣子,可憐的看著他道:“盡哥哥,你這是做什麽?我是嬌嬌啊。”
君瀾盡突然用力,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殺氣:“告訴我,嬌嬌在哪裏?”
求生的意誌讓任思玉拚命的掙紮著,她握著他的手腕,斷斷續續的擠出幾個字來:“我…我說,你…放開我。”
君瀾盡猛的將手一甩,鬆開了她。
任思玉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捂著脖子咳嗽了起來,緩了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她抬起頭望著君瀾盡,眼底滿是不甘:“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而君瀾盡不過才回來而已,他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君瀾盡緊握著雙手,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感覺,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察覺出不對來,本來我以為你是真的傷了頭,忘了我。可當我抱著你的時候,那種陌生的感覺尤其的強烈,我的嬌嬌,她就算是忘了我也不該是你這樣的。”
“你就算偽裝的再像,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變不成真的,我去問過晉王,她說你是在五天前墜的馬。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墜馬之前的那個夜裏,嬌嬌就曾向我求過救,她在那天夜裏就已經出了事。”
不得不說,任思玉的這張臉的確差一點就把他給騙了,可是他和嬌嬌朝夕相處,那種彼此之間心意相通的感覺是已經刻入靈魂中的。
就算她真的忘了他,感覺也不會變,可是他看著任思玉卻沒有看著嬌嬌時的那種感覺,但他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離開院子後,他迫不及待的去詢問晉王,想知道嬌嬌是怎麽出的事。
他的嬌嬌是在五天的那個深夜裏出的事,而那天夜裏驛站的守衛全都昏睡了故去,而嬌嬌卻獨自出去,直到天快亮才回來。
後來他又問了任錦,他走後京城發生的一些事情,從任錦那裏知道任思玉的事情。
“不可能!”
任思玉聽完君瀾盡的這番話,卻好似受了刺激一樣的,她搖著頭道:“你當時明明在南疆,她如何向你求救?”
那一夜,容錦瑟就如待宰的羔羊,全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連那個茅草屋都沒有出,又如何能向遠在南疆的君瀾盡求救?
君瀾盡俯身,突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手腕上戴的那串木珠扯了下來道:“這上麵本來墜著一顆鈴鐺,名叫同心鈴。鈴鐺裏有一隻同心蠱,這隻蠱蟲和我的那隻可以相互感應,而這是我和嬌嬌通信用的東西。”
任思玉大驚,恍惚中想了起來當時她埋容錦瑟屍體的時候,的確見過一隻破碎的鈴鐺從容錦瑟手中掉了出來。
她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被容錦瑟給算計了!
容錦瑟已經死了,君瀾盡再也得不到了她了。
“哈哈哈。”
任思玉坐在地上忽然大笑了起來:“我費盡千辛萬苦,換了這張臉到頭來卻被你一眼給識破了,她說的沒錯,我就算變成她也得不到你!”
君瀾盡卻沒耐心繼續跟他廢話下去,他目光森森,盯著麵前的任思玉咬著牙問道:“嬌嬌到底在哪裏?”
任思玉挑了挑眉,有些得意的樣子:“你就算拆穿我又能怎樣?你的嬌嬌,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君瀾盡怒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紅著眼睛問:“你把她怎麽了?”
任思玉知道,隻要自己不說出容錦瑟的下落,君瀾盡就不可能殺了她。
她勾了勾唇角,滿是眷戀的目光看著他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君瀾盡眼底的怒色越濃,他眯了眯眼睛,忽而捏住了她的下巴:“我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麽賤的女人。你覺得,我就沒有別的辦法讓你開口了嗎?你不是曾跟在我身邊十年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折磨人的本事?”
任思玉臉色一變,她的確是知道,君瀾盡折磨人的手段可以說是慘絕人寰。
但她不信,她真的能下的去手:“你別忘了,我的這張臉可是嬌嬌的,你就真的忍心嗎?盡哥哥?”
一聲盡哥哥,真是讓君瀾盡覺得惡心至極。
“嗬。”
他冷笑:“你不說我倒是差點忘了,嬌嬌的臉豈是你這等肮髒之人可以褻瀆的?”
任思玉心底一駭,結巴的問道:“你…你想做什麽?”
君瀾盡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聲音道:“當然是剝了你這張臉皮,讓你看看你本來的樣子。”
“不…不要。”
任思玉想到前世君瀾盡就曾親手剝了秦沐苒的皮。
當時她也在場,她眼睜睜的看著秦沐苒身上的皮肉分離,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最後活生生的疼死。
她不要秦沐苒的那種死法。
任思玉是真的怕了,她搖著頭道:“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你喜歡的不就是容錦瑟的張臉嗎?為什麽我變成了她,你還是不喜歡我?為什麽?”
君瀾盡猛的一把將她給扯了過來,一字一句道:“我喜歡的是嬌嬌這個人,從來都不是她的這張臉。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我君瀾盡此生就隻會愛上她一個人,再也不會有別人!”
話音方落,就聽身後傳來一道笑聲:“攝政王真是好深情啊,隻可惜你愛的人已經死了!”
君瀾盡猛的回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妖魅的女子,正是之前他在南疆見過的二公主,阿卿依。
他猛的握緊雙手,眸中寒氣森然,聲音凜冽:“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