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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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這是你要的東西。”
院首正欲將那箱子交給容錦瑟,隻是瞧著箱子上全都是灰塵,他匆忙拿著袖子擦了擦,待擦幹淨了這才一臉諂媚的將東西遞了過去。
容錦瑟接過後將箱子打開,見裏麵的東西和阿淩依記憶中的一樣,而自己要用的針囊也在。
她心下一喜,不動聲色的合上了箱子,對著那院首道:“本公主就是一時興起,想要研究研究這中原之物而已,你不必驚慌。”
回到寢宮後,容錦瑟就拿出了那針囊,因為這針囊許久未用過,她先點了蠟燭將那些銀針全部烤了一遍,然後才拿著銀針在女王的身上紮了起來。
她師承林芊尋,這銀針解毒的手法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女王中的毒在南疆人看來許是怪病,但在她看來卻是簡單的很。
容錦瑟收起了銀針,欣喜若狂喚道:“母親,你終於醒了。”
南疆女王睡的太久,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她看著容錦瑟緩了好一會才認出她是誰,有些無力的聲音喚道:“阿淩依?”
“是女兒。”
容錦瑟伸手抱住她,有些哽咽的聲音道:“母皇,你睡了都一個多月了,阿淩依很擔心你。”
女王抬手摸了摸容錦瑟的頭,然後扶著床榻坐了起來,問道:“朕這是怎麽了?”
容錦瑟道:“母親,你一個月之前無辜昏迷,巫醫們都束手無策不知道你這是生了什麽怪病,但女兒卻懷疑你是被人下了毒。後來女兒意外流落南流,在一位神醫那裏學了這銀針解毒的醫術,女兒本來就是想試試看,沒想到幾針下去,你竟然真的醒了。”
女王眯了眯眼睛,看著自己的女兒道:“你懷疑朕是被人下毒,那你可有懷疑之人?”
容錦瑟點了點頭,目光沉沉:“女兒懷疑是大祭司所為,還懷疑他對我們南疆圖謀不軌,隻是女兒沒有證據。”
說著,她握著女王的胳膊道:“母親,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大祭司執掌朝堂已然是呼風喚雨。而且前段時間二姐她勾結南流人,女兒在追殺她的時候也險些被人所害,這才會流落南流學的這中原的銀針解毒之術。”
“如今想想,女兒落難也許就是大祭司派人做的,而勾結南流的興許也是他,試想如果女兒和二姐都出了事,那麽這南疆的王位會落入誰的手裏?”
女王聽完她的這一番話,麵色一變,她看著容錦瑟問:“以前,你不是很信任他,總是為他說好話的嗎?怎麽,現在看清他的真麵目了?”
容錦瑟低著頭道,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以前是女兒太天真,但現在女兒算是看清楚了,大祭司此人心機深沉,不得不防。”
女王聽著這番話,有些欣慰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道:“其實朕早就知道大祭司圖謀不軌,也知道是他下毒害朕。”
容錦瑟聽著這話麵色一變,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您知道?”
女王道:“如果不讓你親眼看清楚大祭司的野心,你又如何能幡然醒悟?知道自己的錯?”
容錦瑟一愣,怔怔的看著女王:“所以,這一切其實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女王點了點頭道:“朕執掌南疆這麽多年,閱人無數,大祭司是何心思朕一清二楚,而你是朕屬意的王位繼承人。可是你被大祭司所惑,對他信任有加,甚至……”
她歎息,又道:“朕知道你對大祭司的心思,正因此才會任由大祭司計謀得逞,想讓你瞧瞧你信任的人到底是何居心?朕這麽做,也是想看看你最終會如何選擇?好在你沒有讓朕失望,如此朕也能放心的把南疆的江山交托給你!”
容錦瑟難以想象,原來這一切都在女王的掌握之中,她為了讓自己的女兒看清楚大祭司的野心,所以將計就計,陪著大祭司演了這麽一出戲。
而這出戲也是對阿淩依的試探。
女王又道:“朕的計劃是在大祭司謀反之時醒過來,揭穿他的陰謀,隻是沒想到你竟解了朕的毒,不過這樣也好,朕就不用一直躺下去了,阿淩依,你可是真的想好了,放下了?”
容錦瑟知道女王問的是她可是想好了以後的路該怎麽走?
這個問題,阿淩依無法回答,但她可以代她回答。
容錦瑟點了點頭:“女兒想清楚了,女兒以後不會再任性了。”
“好。”
女王應了一聲,然後從床下的暗格裏取出一枚符令交到了她的手裏道:“去吧,去和他做個了斷吧。”
容錦瑟接了那符令,她握了握然後站了起來朝著女王行了一禮道:“女兒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大祭司府。
容錦瑟來到院子裏的時候,正聽見蕭寒錚對侍衛的吩咐,她腳步一頓心口突然有一種說出口的沉悶之感。
她微垂著眸子,又想起了阿淩依來。
在阿淩依的記憶中,她是真的很喜歡蕭寒錚。
本以為那情意就是師徒之情而已,就像她在懵懂的時候,喜歡上君瀾盡還以為那是兄妹之情一樣。
其實想一想,她和阿淩依真的很像。
隻不過她比阿淩依要幸運,因為她愛的人也愛她,可是阿淩依愛的人,他的心中隻有權勢而已。
容錦瑟為阿淩依感到心痛,如果阿淩依知道她奪了她心上人的權,不知道會不會怪她?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阿淩依,她隻是代替阿淩依做出選擇。
容錦瑟深吸了一口氣,大步的走進了大祭司的房間,入目她就看見了牆壁上掛著的那一幅畫,紅色的彼岸花妖豔而又奪目。
這花,是阿淩依所畫,是她送給蕭寒錚的禮物。
阿淩依在借著此畫向蕭寒錚表達她的心意,可是蕭寒錚似乎並沒有看到。
容錦瑟看著這幅畫,突然覺得很是諷刺,她收回視線看向坐在蒲團上的蕭寒錚。
“師父。”
容錦瑟淡淡的聲音開了口,卻是叫起了阿淩依許久都不曾叫過的稱呼。
那時阿淩依尚且不知情為何物,總是會甜甜的叫他師父,師父,後來,當阿淩依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便再也沒有這麽叫過他。
蕭寒錚聽著容錦瑟的這一聲師父,身子忽而僵了一僵,他腦子裏晃過阿淩依叫他師父時那甜美的笑容。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容錦瑟道:“你真的長大了。”
容錦瑟笑了笑,她盤膝在腳下的蒲團上坐下,看著對麵的蕭寒錚道:“是師父教養的好,阿淩依能有今日這番成就,都是師父的功勞。”
蕭寒錚眉梢一挑,他略顯隨意的理了理衣袖道:“所以,你便送了一個這麽大的禮物給我?”
容錦瑟不置可否,她聳了聳肩道:“母皇中的毒難道不是師父你下的?和南流勾結的人難道不是你?這南疆的王位你肖想了許久吧?在師父心中,權利真的就有這麽重要?”
“是,權利於我而言很重要。”
蕭寒錚毫不遮掩的承認自己的野心。
容錦瑟心中一陣悲涼,這一刻,她很想為阿淩依討個說法,便問道:“那我呢?我在師父心中是不是就是一顆棋子?”
蕭寒錚沒有說話,而他的沉默卻是已經代表了一切。
容錦瑟自嘲的一笑:“師父可知,在阿淩依心中你就像天上的神明一樣,是阿淩依最信任的人。我以為你會輔佐我,永遠陪著我,和我一起共同守護這南疆的江山,可是原來這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這是阿淩依唯一的奢望,她以為就算她成為南疆的女王,最起碼蕭寒錚會陪伴在她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她。
可是其實蕭寒錚想要的,卻是這天下,而阿淩依隻是一顆棋子,一顆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
阿淩依對蕭寒錚的情意,還沒有開始就徹底的幻滅了。
也難怪阿淩依會絕望的想要放棄自己的性命。
蕭寒錚閉著眼睛,沒有做任何的解釋,隻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容錦瑟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我會求母皇放你一條生路,將你永生囚禁於此,望你餘生好生悔過。”
留蕭寒錚的性命,是她對阿淩依的報答,因為她知道,阿淩依舍不得蕭寒錚死。
*
翌日,禦書房裏。
女王將那封國書遞給了容錦瑟道:“你看看。”
容錦瑟接過後,待看完這國書上的內容,她麵色大變,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容錦瑟盯著這封信,心一下就慌了,南流帝的外甥,南流的攝政王不就是她的盡哥哥嗎?
難道是同任思玉和阿卿依有關?
容錦瑟憂心的要命,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她將那封國書放在了桌上道:“聽南流帝這語氣,他是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女王擰著眉道:“朕也沒想到大祭司竟這麽有本事,他竟然讓人給南流帝下蠱,引攝政王來南疆,企圖借著攝政王的手來謀奪皇位。可是攝政王都已經平安離開南疆,他的蠱毒又是何人下的?如果大祭司和他合謀,他不可能會對攝政王出手。”
容錦瑟眯了眯眼睛,她握緊了雙手道:“是二姐,母親忘了我跟你說過的,攝政王欺騙二姐,假意同她合作後來卻欺騙了她。我當時不知情,知曉她和南流人勾結便帶人圍了她的府邸,隻是讓她給逃了。”
“你也知道二姐此人最是睚眥必報,攝政王這般算計她,以二姐的性子又豈會放過他?所以我懷疑這是二姐的報複,雖然這是攝政王和二姐的恩怨,但南流皇室那邊卻是會把賬算在我們南疆的身上。”
“聽南流皇這語氣,是真的動怒了,雖然我們南疆有蠱王守護,但若是南流真的興兵攻打我們南疆,我們南疆可有招架之力?”
女王沉著眸子,詢問著容錦瑟:“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
容錦瑟跪在地上,雙手環在胸前行了一禮道:“女兒願出使南流,幫助攝政王解蠱,將二姐抓回來,還請母親允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