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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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一驚,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容錦瑟,然後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你想清楚了,當真要出使南流?”
容錦瑟抬起頭,目光堅定:“女兒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母親的護佑之下,如今南疆遭遇危機,這正是對女兒最好的試煉。若是連這等事情都處理不好,那女兒又如何能護佑得了我南疆子民?”
女王聽著她這番話有些欣慰的樣子,她摸了摸容錦瑟的頭道:“你真的長大了,隻不過此事關乎我們的南疆的未來,你真的有把握化解?”
容錦瑟握著女王的手,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母親,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女兒親自出使才能彰顯對此事的重視。再者他們南流肯定不會為難女兒一個姑娘家,你說是不是?”
女王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這件事除了阿淩依外,怕是也沒有人能夠解決。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應下了她:“罷了,就依你所言,若是你能處理好此事,待你歸來你便是我們的南疆的皇太女。”
容錦瑟心下一喜,複又跪在地上,朗朗的聲音道:“女兒定不辱使命!”
她低著頭有些激動,終於,她可以回南流去見她的盡哥哥了,她要回去把失去的一切全都奪回來!
三日後。
容錦瑟帶著使臣隊伍離開了南疆,女王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目送著自己的女兒遠去。
南流,攝政王府。
君瀾盡在任府修養了一段時間後便搬去了攝政王府,隻不過當他看見攝政王府為了大婚而準備的裝飾後,不由的愣了一下。
跟在他身後的君馳笑著打趣道:“這是你讓下人布置的,你和容姑娘的婚期還沒有定下,你就早早的令人布置好了王府,可見你是有多麽迫不及待想娶容姑娘進門了。”
君瀾盡對他說的這些沒有一絲的印象,他看著眼前這豔麗的紅色,隻覺得有些刺眼,便對著迎出來的管家道:“把這些全都拆了。”
管家一愣,好似沒有聽清楚似得,然而君瀾盡也不做多餘的解釋,留下這話就進了門。
君馳匆忙追上他道:“你真的要拆了?你不娶容姑娘了嗎?”
君瀾盡停下腳步,淡漠的眼神掃了君馳一眼問:“你想讓我娶一個陌生人?”
君馳擰著眉道:“你是因為中了蠱才會忘了她,容姑娘本來就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來的南流,而她和你的婚事已經是人盡皆知。如果你突然撤了府上的布置,豈不是昭告天下這婚事要作罷?如此一來,你把容姑娘置於何地?她可是你心心念念愛到骨子裏的姑娘,你就真的忍心讓她難過?”
君瀾盡沒什麽不忍心的,他冷冷的一個眼神掃了過去:“既是我喜歡的姑娘,又何須你來操心?還是說,你對她有什麽企圖?你若不想她被人恥笑,那你娶了便是,我還落得清靜。”
他輕哼,漠然的轉身走掉了,隻聽身後傳來君馳有些慍怒的聲音:“君瀾盡,你可別後悔!”
*
容錦瑟帶領使臣隊伍在路上走了七天,終於到了盛京城境內,眼看著距離京城越來越近,她這顆心也越來越緊張了起來。
算算時日,她和君瀾盡分別已有三個多月了,上一次離別還是炎熱的盛夏,如今卻已是初秋。
容錦瑟掀開簾子望著雨後蕭條的景色,心中一陣悲涼,也不知道他的盡哥哥是中了什麽蠱?
她還沒有見過姑姑和姑父生的那對雙生子,還有她的弟弟容徹,還有她的那些親人,他們能認出她嗎?
一時間,容錦瑟千頭萬緒,正想著突然馬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就停了下來。
她掀開簾子問著外麵的人:“出了什麽事?”
駕車的車夫回道:“三公主,這昨夜剛下過雨,咱們的馬車陷阱了泥坑裏。”
容錦瑟皺了皺眉,她正欲下車去查看,就見從另外一條岔路上駛來一輛馬車,車後還跟著五六個護衛。
那馬車行到跟前停了下來,就聽馬車裏傳來男人低低好聽的聲音:“怎麽不走了?”
隨行的侍衛道:“公子,前麵有輛馬車好像是陷在了泥坑裏,擋了我們的路。”
“哦?”
容錦瑟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瞧著他身邊的侍衛好像都是高手,她吩咐了一聲:“快把馬車移開莫要擋了別人的路。”
話音方落,就聽馬車裏那男人道:“翟展,去幫忙。”
“是。”
那個叫翟展的侍衛翻身下了馬,然後檢查了一下容錦瑟的馬車,卻見這馬的車轄壞掉了。
他轉身,對著馬車裏的男人道:“公子,這位姑娘的馬車壞了,走不了。”
那男人皺了皺眉,看向馬車裏的容錦瑟問:“不知姑娘是去要哪裏?若不介意,在下可載姑娘一程。”
容錦瑟本以為馬車就是陷在了泥坑裏,沒想到竟然是壞了,她想了想,然後應了下來:“那就多謝公子了。”
容錦瑟下了車後,便上了那男人的馬車。
她頷首,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
男人打量著她問:“我瞧姑娘這裝扮,應該不是南流人吧?”
容錦瑟道:“我是南疆的三公主,此番是為出使南流而來,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男人似是有些意外,不過也隻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斂住了神情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在下南流勤王,君修臣。”
容錦瑟不曾聽過南流還有一位勤王殿下,她佯裝好奇的問道:“你們南流的王爺很多嗎?我隻聽過攝政王,他跟你是什麽關係?”
君修臣一笑:“若按輩分來算的話,他應該叫我一聲小舅舅。”
容錦瑟:“……”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的樣子:“小舅舅?這麽說來的話,你和南流的皇帝陛下豈不是兄弟?”
君修臣點了點頭:“他是我堂兄,不過長了我二十歲,我是先皇的遺腹子,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這麽多年來一直在臨安行宮修養,鮮少回京。”
“哦。”
容錦瑟對南流的事情不太清楚,隻知道二十年前南流發生過內亂,後來是武王登上了這皇位,也就是如今的南流皇。
但聽君修臣的意思,他是先皇的遺腹子。
也就是說二十多年前,在位的是君修臣的父親?
不過看君修臣這樣,似乎病的很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容錦瑟盯著他,好奇的問道:“不知你這是生了什麽病?我也會些醫術,不如讓我給你把把脈可好?”
君修臣沒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笑了笑然後將手伸了出來,放在了麵前的小幾上:“那就有勞公主殿下了。”
容錦瑟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探上了他的脈搏,半響後她才蹙著眉道:“你這病症是從娘胎裏帶來的。”
“是啊。”
君修臣淡淡的聲音道:“禦醫說我活不過二十歲,也幸虧我出身皇室有好藥補品吊著,不然早就死了,不過我這身體越來越差,想來也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容錦瑟卻是不讚同他這話:“何必這麽悲觀呢?你都已經撐過了二十年,就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二十年。人生在世想著些美好的東西不好嗎,幹嘛要憂心還有多少時日呢?那些都是老天定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天不是嗎?”
君修臣愣了一下,他仔細回味著她的話,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公主殿下說的極是,在下受教了。”
容錦瑟笑著道:“我叫阿淩依。”
君修臣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阿淩依。”
說著,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南疆的姑娘,都是戴著麵紗的嗎?”
容錦瑟聳了聳肩:“當然不是,戴著麵紗是為了出行方便而已,畢竟本公主的相貌可是傾國傾城,不想被人惦記。”
君修臣被她給逗笑了,然後忍不住掩唇咳了起來,容錦瑟匆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問道:“你沒事吧?”
君修臣接了茶杯喝了幾口水才平複下氣息,他搖了搖頭道:“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你這般開朗的姑娘。”
容錦瑟問道:“聽說你們南流的女子都很矜持?”
“是啊。”
君修臣歎息:“她們都恪守大家閨秀的禮儀規範,不免失去了自我,不像你這般率真可愛,就像是…天上的太陽。”
容錦瑟聽著這話,恍惚中又想到了君瀾盡來,這話君瀾盡也說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斂住了心底的思緒道:“你不是鮮少回京嗎?那你此番入京是?”
君修臣道:“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