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離她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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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時分,容錦瑟滿載而歸。
    君瀾盡答應她就隻逛一會,但這一會就足足有兩個時辰,馬車上更是塞滿了容錦瑟買的各種東西。
    上了馬車後,容錦瑟便有些迫不及待,她扯下了臉上的麵紗咬了一口那糖葫蘆,滿足的眯起了眼睛來,一臉的享受。
    君瀾盡看著她,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竟陪著這小丫頭逛了這麽久還買了這麽多東西。
    他黑著臉坐在那裏,盯著容錦瑟手上的那串糖葫蘆。
    忽而,然後說抬起頭,然後將咬了一口糖葫蘆遞了過來:“你也嚐嚐,很好吃的。”
    君瀾盡看著那缺了一口的糖葫蘆,有些嫌棄的別過頭去:“你自己吃吧。”
    容錦瑟卻不死心,她往他身邊挪了挪,然後將糖葫蘆送到了他的嘴邊:“就嚐一口嗎,不騙你真的很好吃的。”
    君瀾盡的唇上貼著那顆被咬了一口糖葫蘆,鼻尖傳來一絲有些膩人的甜味,那一刻,他腦海募的想起初見時,這丫頭隔著麵紗送上的一吻來。
    君瀾盡猛的清醒過來,突然揮手拂開了她的手,容錦瑟一時不察手中的那串糖葫蘆從她手中飛落而出,掉在地上。
    容錦瑟一愣,她望著地上的糖葫蘆心情一下跌到了穀底。
    不過很快她就又調整了過來,她不能強求太多,如今君瀾盡肯陪她逛街還沒有怨言就已經很不錯了。
    容錦瑟撿起地上的那串糖葫蘆,朝著君瀾盡笑了笑道:“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君瀾盡看著她,道歉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他將視線收了回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在了行宮門口,容錦瑟掀開簾子下了車,就聽一道沉沉的聲音傳來:“阿淩依,你去哪了?”
    容錦瑟迎了過去,笑著喚了一聲:“君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馬車裏,正欲下車的君瀾盡冷不防的聽到這一聲君大哥,他冷峻的眉忽而一沉,握著簾子的手不由的緊了幾分。
    這丫頭竟然稱呼君馳為君大哥?
    她可真有本事,來京兩日的功夫不僅和勤王關係匪淺,就連太子君馳都被她哄的團團轉,更別提自己的母親和姑姑以及舅母了。
    君瀾盡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他冷著一張臉,也沒有下車,隔著一道簾子那語氣分明不太好:“三公主,今日,你花了本王三千六百兩銀子,這賬目稍後本王會派人給你送來。”
    容錦瑟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看著對麵一臉狐疑的君馳問道:“君大哥,你有銀子嗎?可不可以借我一點?”
    君馳回過神來,從身上摸出幾張銀票遞給了她。
    容錦瑟也數直接撩開了簾子,將那幾張銀票扔給了君瀾盡:“現在我們可是兩清了,攝政王!”
    君瀾盡望著灑了一地的銀票,他眯了眯眼睛突然道:“走!”
    車夫匆忙駕著馬離去,容錦瑟這才想起來自己買的東西還在車上,她忙追了幾步道:“喂,我的東西。”
    容錦瑟接過展開一瞧,竟是她方才還給君瀾盡的銀票,這男人竟全都還給了她,還把她買的東西給拉走了。
    容錦瑟氣的跺了跺腳,衝著那馬車怒喊了一聲:“君瀾盡,你這麽對本公主一定會後悔的!”
    君馳走過來,好奇的問道:“你怎麽惹他了?”
    容錦瑟捏著那揉成一團的銀票道:“我哪知道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間也不知道又發什麽瘋?奇怪的很。”
    君馳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中了蠱後他脾性就變了許多。”
    頓了頓他又問道:“他所中的蠱毒,你能解嗎?”
    容錦瑟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到法子。”
    她是真不知道這絕情蠱怎麽解,不過也許真正的阿淩依知道呢。
    可是人海茫茫,要去哪裏去找阿淩依?
    容錦瑟歎息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君馳道:“我聽父皇說,小皇叔把你帶出去玩去了,想著這個點你應該回來了,便過來看看,不過你怎麽和攝政王在一起?”
    容錦瑟撇了撇嘴,便把今日發生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君馳聽後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問:“你說攝政王帶著你逛街去了?”
    容錦瑟道:“是啊,你沒聽他說嗎,我今天花了他三千多兩銀子,把我送回來,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對賬目,生怕我貪了他的銀子一樣,真是小氣死了。”
    君馳:“……”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君瀾盡竟然會陪著三公主去逛街?
    容錦瑟見君馳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的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君馳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們南疆到底有沒有蠱惑人心的妖術?”
    容錦瑟唇角一抖,卻是被他給氣笑了:“你是懷疑我魅惑了攝政王?”
    蕭君馳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是攝政王對誰都不會正眼相看的,唯獨你是個例外,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容錦瑟聽著這話眸光驟然一亮,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這麽說來,她在君瀾盡眼中其實是與別人不同的?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容錦瑟很快就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因為每一次在她以為自己看見希望的時候,君瀾盡都會無情的將這希望幻滅。
    在別人看來君瀾盡對她是有些特別,但如果她不是南疆三公主,就隻是一個尋常的姑娘,他還會這麽對她嗎?
    容錦瑟擺了擺手道:“你想多了,君瀾盡對我特別不過就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已,而且能幫他解蠱的隻有我,他自然要上心一些。”
    這也是對君瀾盡反常行為最合理的一種解釋。
    君馳卻不這麽想,在他看來君瀾盡那個人就是威武不屈,想讓他低頭比登天還要難。
    容錦瑟有些心煩意亂,她擺了擺手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你早點回去吧。”
    君馳點了點頭,目送著容錦瑟進了行宮,然後轉身離去,朝著攝政王府去了。
    而此時攝政王府門前。
    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前好一會了,卻不見君瀾盡下車,駕車的車夫喚了一聲:“王爺,已經到了。”
    君瀾盡回過神來,他掀開簾子正欲下車,就瞧見了座位上用帕子裹著的東西,正是之前容錦瑟在地上撿起的糖葫蘆。
    君瀾盡蹙了蹙眉,他收回視線下了車。
    車夫看了一眼車裏的那些東西,大膽的問道:“王爺,這車裏的東西要給三公主送回去嗎?”
    君瀾盡板著一張臉道:“讓人送到庫房去。”
    頓了頓還補充了一句:“一件都不要落下。”
    君瀾盡大步的進了府邸,管家迎了出來,笑著道:“王爺你回來了,方才這霓裳樓派人送了許多女子的衣裙,說是王爺吩咐的,奴才自作主張將那些衣服都送去水雲居了。”
    “水雲居?”
    君瀾盡乍聽這名字,隻覺得有些耳熟,他自從搬來攝政王府除了他住的聽風院,別的地方他都還沒有去過。
    管家解釋道:“水雲居是王爺給王妃建的院子,是按照王妃在將軍府時的閨房而建,說是怕王妃想家。”
    君瀾盡聽著管家的這番話,心頭有些煩亂,他冷聲糾正道:“沒有什麽王妃!”
    管家察覺自己失言匆忙告罪,就聽君瀾盡道:“你去把霓裳樓送來的衣服,挑上兩件送去任府給護國公主。”
    “是。”
    君瀾盡看見君馳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的東西給藏了起來,他淡淡的聲音道:“你來做什麽?”
    君馳卻問他:“你手裏拿的什麽?”
    君瀾盡沒搭理他,徑自進了房間,他掌了燈在桌前坐下然後伸手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君馳看著他這冷淡的態度,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一掀衣袍在君瀾盡對麵的位置坐下問道:“聽說你給護國公主送了衣服?你可是想起什麽來了?”
    “沒有。”
    君瀾盡回答的很是幹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抬頭看著君馳問:“你和三公主關係很好嗎?”
    君馳蹙了蹙眉:“什麽意思?”
    君瀾盡冷哼了一聲道:“你可不要被她給騙了,這丫頭很是擅長蠱惑人心,你最好還是離她遠點。”
    君馳滿目狐疑的問道:“她蠱惑你了?你怕是想多了吧,三公主率真可愛,性情耿直,待人以誠,是個極其少見的姑娘。”
    頓了頓他又道:“護國公主沒有失憶之前,便同這性子一般,十分討喜。”
    君瀾盡一愣,原來三公主這性子像護國公主沒有失憶之前?
    他心生疑竇問道:“她失憶後,性子也變了嗎?”
    “是啊。”
    君馳歎了一聲:“何止是變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過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她本就受了那麽多苦,如今還要遭受你的無情對待,這心中該有多麽難過啊。”
    “所以你還是對她好一點,不然等你解了蠱毒,知曉自己所作所為,肯定會後悔的。”
    “嗬。”
    君瀾盡譏笑:“你既然這麽心疼她,還同三公主走的那麽近?你難道不知道她和三公主已經生了嫌隙嗎?”
    君馳道:“那不是誤會嗎?”
    “不是誤會。”
    君瀾盡看著君馳,一字一句道:“護國公主並沒有冤枉三公主,三公主的確是輕薄了本王,隻不過本王顧及她的身份和本王的臉麵所以沒有拆穿她而已。”
    “什麽?”
    君馳聽著這話,突然猛的站了起來,他想到之前護國公主說的話問道:“三公主真的親了你?”
    君瀾盡不置可否:“那個丫頭可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純良,而且她對護國公主有著很深的敵意,所以我勸你莫要被她那一雙無辜的眼睛給騙了。”
    君馳擰著眉,如何也不相信君瀾盡說的這些是真的,他道:“如果她真如你所言這般,對你有所企圖,你幹嘛還陪她去逛街?不該離她遠遠的嗎?”
    君瀾盡:“……”
    麵對君馳的質問,他竟無語反駁,最後隻冷哼了一聲:“還說自己沒有被她蠱惑?怕是她叫你一聲君大哥,你就忘了自己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