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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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很快被接起,蘇以沫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喂!我的桑大明星,戰況如何?把陸庭州那座冰山釣到手了嗎?”
    聽著閨蜜輕鬆的調侃,桑晚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了一些,聲音卻帶著濃濃的疲憊和沙啞。
    “別提了,出師不利。人不但沒有釣到,還惹了一肚子氣。”
    “怎麽了?”
    蘇沫立刻察覺到她情緒不對。
    桑晚閉上眼睛,簡單地將外公失蹤,以及回家和許世明大吵一架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哪是你爹呀,這是有大仇啊,給別人當後爹當上癮了,竟然處心積慮賣自己女兒。”
    蘇沫在電話那頭氣得破口大罵。
    “晚晚你別急,外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許世明肯定是不敢真把老爺子怎麽樣的,他就是想拿捏你。”
    “我知道。”桑晚的聲音有些發悶,“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打算怎麽辦?”
    蘇沫隱隱擔心桑晚,更心疼她的處境。
    “陸庭州那種男人,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見過,但身邊連個雌性動物都沒有,說不定他就不正常。要不……你換個目標?”
    “換誰?”桑晚有氣無力地問。
    “我覺得我老板對你挺有意思的。”蘇沫亂出主意,“他可是點名要讓你代言的,而且代言費還讓你隨意開價。”
    “沈家雖然比不上陸家那麽家大業大,但也是妥妥的豪門,而且沈譽白比陸庭州好相處多了。總比你那個黑心父親塞給你的什麽王總、李總,那種老色批強吧?”
    “沈譽白?”
    桑晚腦海中浮現出他那張帶著幾分戲謔的俊臉。
    “那可是海王,他的豐功偉績,你沒聽說過?”
    蘇沫在沈譽白公司的總裁辦工作,深城名流圈裏,出點八卦沒有那幫女人不知道的?
    更何況是她們老板。
    “最起碼,跟他分手的女人沒有事後詆毀他的,據說他分手費給得很豐厚。反正你就是想借勢,擺脫現狀,沈譽白這個人心眼不壞。”
    桑晚彎唇,“陸庭州是我的首選,不光能解決我現在的處境挽救桑氏,還能氣死那對母女。而且……”
    而且,第一次見到他就感覺熟悉,長相氣質,哪兒哪兒都是她的菜。
    關鍵是,還可以借助他的實力調查公司的事。
    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會把外公直接氣倒?
    在桑晚的印象裏,外公一直是一個不會輕易動怒的人。
    母親在臨死前,似乎也一直在查公司的賬。
    當然,這些想法桑晚都沒有跟蘇沫說,怕她擔心。
    蘇沫聽後愣了一瞬,隨即又興奮道:“若是你真的能拿下陸庭州,許明月那個小賤人見了你得叫嬸嬸,你跟她媽是——親家。”
    “臥槽,這個關係很帶感!”
    桑晚聽著蘇沫興奮的聲音,微微彎起了嘴角。
    片刻後,她又若有所思道:“沫沫,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總覺得,我對陸庭州……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熟悉感?”
    蘇沫的聲調揚了起來,“你以前見過他,還是在哪本雜誌上驚鴻一瞥,然後念念不忘了?”
    “就是在機場匆匆一麵,當時就覺得好帥。其他……”
    桑晚皺眉,努力回想,“應該沒有見過,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那麽一瞬也讓我覺得…他對我……”
    尤其是在休息間,陸庭州看她的眼神,隱忍又複雜。
    桑晚現在想想,不太正常。
    “喲喲喲!”蘇沫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開始打趣她,“桑晚,你該不會是對人家一見鍾情,就覺得他對你也不一樣吧?”
    “怎麽可能!”桑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刻矢口否認,“你想什麽呢!我對他,隻是覺得他身份合適罷了,能幫我解決目前的困境。”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茫然和篤定。
    “我活了二十五年,從來不知道動心是什麽滋味。所以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動心了。”
    蘇沫在電話那頭“切”了一聲:“話別說太早。”
    她知道桑晚以前交過一個男朋友,還說機會到了會介紹給她認識。
    若不是後來出了事,應該是能見到的。
    這些年桑晚不提,她也不問,揭姐妹傷疤跟捅刀子沒什麽兩樣。
    桑晚沉默了幾秒,聲音恢複了些許鬥誌,“沫沫,再幫我打探一下陸庭州的活動軌跡,越詳細越好。”
    掛了電話,桑晚將手機扔在一旁,仰頭看著天花板。
    公寓裏一片寂靜,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
    她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庭州那張清冷矜貴的臉,以及他那雙深邃的眸子。
    莫名的熟悉……
    不覺間,輕輕皺起了眉頭。
    一見鍾情?
    怎麽可能?
    但陸庭州這棵樹一定要抱住,要不然眼下的困境無解。
    但冰坨子該怎麽釣,沒有經驗,也沒人教。
    桑晚搖搖頭,疲憊感漸漸湧了上來,無形中將她包裹。
    思緒漸漸迷糊,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又是那個夢。
    冗長,且反複。
    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漫天炫目的光暈裏,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來,光線刺得她睜不開眼,隻能依稀辨認出男人挺拔的輪廓。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輕輕捧住她的臉。
    聲音溫柔,帶著深深的寵溺:“晚晚,以後若是找不到我別亂跑,就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那樣,我一眼就能看見你。”
    他的臉,在光芒中模糊不清,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看不真切。
    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眸清晰,清晰到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那雙眼睛盯著她時,寵溺、專注,有著令她心安的力量。
    就在她再次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時,畫麵陡然一轉。
    熟悉的校門口,梧桐樹葉在陽光下閃著光。光線穿過樹葉縫隙,落下斑駁的光。
    母親站在不遠處,笑著朝她揮手,陽光灑在她溫柔的眉眼間,歲月靜好。
    “晚晚,媽媽在這兒!”
    她歡快地跑了起來,奔著母親所在的位置。
    耳邊有溫熱的風,還有寂寂地蟬鳴聲。
    “嘭——!”
    一聲巨響,撕裂了午後的寧靜。
    失控的黑色越野車,如脫韁的野馬,狠狠撞向母親!
    鮮血,刹那間在母親身下蔓延開,染紅了她潔白的連衣裙,也染紅了桑晚的整個世界。
    刺目的紅,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她記憶深處。
    “媽——!”
    桑晚猛地從夢中驚坐而起,額上沁出細密的冷汗,胸口劇烈起伏,仿佛還困在那無邊的絕望裏。
    窗外,夜色濃稠。
    她喘息著,好半晌才從夢魘的餘悸中緩過神。
    最近睡眠還好,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失眠,也沒有再夢到這一幕。
    桑晚深吸一口氣,起身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然後,端著酒杯走到陽台,高腳杯在指尖輕輕晃動,夜風微涼,吹散了些許燥熱。
    淩晨一點,喧囂已經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朦朧的月色和城市的霓虹。
    對麵樓上,零星亮著幾盞燈。
    不經意間,她瞥見對麵陽台上,一個男人正倚著欄杆抽煙,猩紅的火點在暗夜中明滅。
    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
    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道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如有實質,帶著一絲探究。
    桑晚瞬間警惕起來。
    她是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可能被無限放大。
    若是被狗仔拍到深夜獨酌的模樣,不知又會編排出什麽新聞。
    她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隨即轉身回房,利落地拉上了厚重的窗簾,將那道窺探的視線隔絕在外。
    次日下午,桑晚因晚上要出席王盛的生日宴愁眉不展。
    怎麽說她也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三個億現在她沒有,不代表她以後也沒有。
    許世明為了三個億讓她嫁給王盛那種人,簡直就是鼠目寸光。
    但想到他向來精於算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商業價值?
    桑晚想不明白!
    正犯愁,蘇沫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有氣無力地接通電話,“沫沫!”
    “西郊馬場,有你想釣的人。”
    原本慵懶的人瞬間支棱起來,“陸庭州?”
    “你還釣了誰?”蘇沫反問。
    桑晚抿唇,忙道:“沒有沒有,就這一個。”
    她跟蘇沫貧嘴了幾句,立馬換了衣服補妝出門,唇角勾起一抹誌在必得的笑。
    下午四點,桑晚準時到達西郊馬場。
    她換好衣服出來,颯爽的白色騎馬裝,將玲瓏的腰肢和臀線比完美展現出來,長發束成高馬尾,更添幾分英氣。
    隻是那張嬌媚的小臉上,一走進馬場就明顯帶著探究。
    四下張望了之際,遠遠看見陸庭州和沈譽白並肩從馬廄走出來。
    陸庭州換了一身黑色騎裝,典型的寬肩窄腰大長腿,好身材一覽無餘。
    桑晚不覺間愣了,英挺帥氣的男人,比以往合作過的男明星都要好看。
    硬朗的線條,配上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
    妥妥地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沈譽白正眉飛色舞地跟他說著什麽,陸庭州輕輕蹙眉,甚至懶懶地白了他一眼。
    隨著兩人的靠近,桑晚回神,她提著一口氣,款款上前。
    “陸總、沈總,好巧!”
    她聲音輕快,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