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潤物細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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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知辭略有意外,笑著:“大嫂還有這一麵。”
    他挺有眼力見,站起來給他大哥倒了一杯茶。
    林織意雖然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其實並沒有真的醉,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裏,可以喝多少,所以在醉的臨界點停下了。
    正所謂潤物細無聲。
    她要悄無聲息的滲入陸京時的方方麵麵。
    身邊的男人端起杯子,淺抿了一口茶水,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禁欲又蠱惑,燈光描摹在他冷雋的臉龐輪廓上,一舉一動都透著吸引力。
    陸京時知道小姑娘在瞧自己,並未說話,淡淡的將杯子放下,顯得漫不經心。
    對麵的兩個人在嘀嘀咕咕:“遊戲還打嗎?”
    “不玩了,上線被隊友罵啊,反正咱們兩個加微信了,之後有時間了再玩。”
    “過兩天我就去紐約了,到時候和你對時差。”
    “行。”
    雨滴聲越來越大,竹林在風中搖曳,窗外的夜幕沉的如同潭水,帶來一股濕潤的涼意。
    京北的雨季要來了。
    林織意沒心思聽,往男人的身邊靠近,清淡的檀木冷香縈繞在鼻息之間,是屬於陸京時的氣息。
    她腦袋一歪,心安理得的靠了上去。
    陸京時他低下眸子,小姑娘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身上,吐出綿長倦怠的氣息。
    臉頰比方才更加的紅潤,膚若凝脂,小小的一個,卻十分奪目,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飄來淡淡的柑橘清香。
    陸京時沒動,食指不緊不慢的在桌麵上輕扣,穩穩的,任由著旁邊的人依賴。
    對麵的兩個人是十分會看形式和眼色的,立刻站了起來,步伐一致的往外走:“先去外麵等你們。”
    包間裏歸於平靜,林織意沒想到自己會被叫醒。
    她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差點就要表達在臉上,被她很好的壓了下去,一雙眼睛迷離的望著居高臨下瞧自己的男人。
    陸京時低頸,如墨般的眸子略帶審視:“跟我走?”
    林織意點頭。
    他仍然是很耐心,“我是誰?”
    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溫沉,隱隱約約的冷峻讓林織意生出一種還在上學時,被班主任盯著的恐懼感。
    她喏喏的張口,“陸京時。”
    “還知道認人。”男人眉梢輕抬,緩緩的俯身,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的包裹住,黑眸深不可測,朝著她張開手,“過來。”
    林織意鬆了口氣,彎起眉眼聽話的依偎上去。
    卻沒想到,男人架著她的腋下,輕而易舉的將人提了起來,像是抱小孩一樣,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堅實的手臂上。
    林織意下意識的抱住陸京時的脖頸,將臉埋在男人的肩窩上,心頭猛跳。
    “抱好。”陸京時的嗓音平淡,“掉下去我不負責。”
    似乎隻當她是個小酒鬼,現在要帶小酒鬼回家。
    出門,有孟閬給撐傘。
    雨聲裏,林織意聽見了陸知辭和季黎川八卦的聲音。
    “草,還得是大嫂,那麽多年了,大哥那養尊處優的手抱過誰!真是老鐵樹開花了~”
    季黎川啊了一聲:“陸先生沒談過女朋友?”
    “沒有,大哥清心寡欲的,就對環港感興趣,”陸知辭想了想,“也不對,大哥二十歲剛剛出頭的時候很喜歡賽車,還拿過比賽的第一。”
    “後來爸爸媽媽覺得太危險了,就不許他玩了。”
    他是被從小培養的繼承人,不允許參加任何危險項目。
    陸知辭輕歎了聲:“大哥身上的束縛很多。”
    不像他,除了一些底線,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林織意的思緒不知不覺飄遠。
    所以他是遇到了女主角以後,為了她甘願衝破所有的束縛嗎?
    可他始終是男二。
    到了最後,女主會幸福的和男主生活在一起。
    林織意的手緊了緊,陸京時明顯察覺到她的情緒,將人抱著坐進車裏後拍拍她的後腰,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但小姑娘沒動,賴在他的懷裏,坐在他的腿上,像是依賴著人的小動物,隻有在他的懷裏才能安心。
    陸京時的神色如常,手虛虛的攬在她纖細的腰上,笑了笑,“你喜歡貓嗎。”
    清潤的嗓音,對著小酒鬼很極有耐心。
    林織意點頭:“喜歡。”
    “我在倫敦讀書時,有一天瞧見一隻小流浪貓跑進了家裏,很小的一隻,剛開始會怕人,見過幾次以後,就會賴在我身上撒嬌了。”
    陸京時輕描淡寫,“它叫Luna,和你很像。”
    林織意霎時坐直了身子,車內很暗,幾乎看不清男人的臉龐,卻能感覺那道溫沉的視線凝在自己身上。
    “我才不像。”
    “不像麽。”陸京時挑眉,慢條斯理,“現在是誰坐在我的腿上不願意下去。”
    “...”
    林織意沒說話,腦袋緩緩的垂下來,車子停在紅燈前,路邊的燈光從窗戶落進來,襯的她一張小臉柔弱可憐。
    她慣會裝可憐。
    陸京時眉頭倏爾皺起,“抱歉,你不喜歡我這樣說...”
    林織意驀然的漾開笑容,聲音甜津津的:“就是不下去。”
    “...”陸京時舒展眉心,溫聲,“嚇我?”
    冷香占據了林織意的呼吸,她乖了:“沒有。”
    她也是真的有了些醉意,手撐在男人的胸膛上,堅實的肌肉微微緊繃,帶來些的安心感。
    “陸先生,”她換了稱呼,“這些天我直到睡著也沒有見到你回主臥,可我總覺得,你也並不是討厭我。”
    良久,她才從夜色中聽到男人清淡的聲音。
    “不討厭你。”
    “我怕你會覺得不自在,所以會等你睡著了才回去。”
    他的口吻沉穩:“抱歉,是我思考不周。”
    哪裏思考不周。
    分明是站在她這邊,怕她會局促不安。
    林織意閉上了眼睛,“你對我很好。”
    頭頂傳來低低淡淡的輕笑:“知道就好。”
    “頭疼不疼,”季黎川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林織意的麵前。
    昨夜回到譚山墅被傭人喂著喝了一碗湯,今早醒過來一點不舒服也沒有。
    “不疼。”
    “你的酒量怎麽變差了,”季黎川道,“昨天喝的量不至於讓你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