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冰心裏警惕，但臉色還是很快就恢複到了正常狀態。
    “兒媳婦兒的事兒先不急，那你父母呢？他們情況怎麽樣，還有，他們對你和小亮的婚事”
    金善雅的回答流利自然：
    “我父親之前是棒子國邇都搞工程的小老板。
    後來一次工作失誤導致他破產，染上了酗酒的習慣。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打罵我和媽媽，這也是我想嫁給龍國男人的原因。
    我需要一個嗬護我、保護我的丈夫。
    而不是一個對我非打即罵的惡魔。”
    說到最後，金善雅眼底閃過一抹多愁善感之色。
    賈冰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麽。
    盡管他懷疑這個女孩的身份，但也總不至於在飯桌上做揭人家傷疤。
    索性岔開話題，和兒子賈亮自顧自聊了起來。
    隨著幾道名菜陸續上桌，川香麻辣的菜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賈亮給父親倒了杯五糧液：“爸，今天高興，喝點吧？”
    “下午還有工作，不喝了。”
    賈冰擺擺手，將酒杯推到一邊。
    金善雅見狀，趕緊夾了一塊水煮魚放到賈冰碗裏：
    “叔叔嚐嚐這個，聽說這是他們的招牌菜。”
    同時，她搭在桌下的二郎腿輕輕碰了賈亮一下。
    賈冰道了聲謝，卻沒有動筷。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的每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
    連夾菜的角度都那麽完美。
    更重要的是，她看賈亮的眼神裏缺少那種熱戀中應有的溫度。
    這，才是重中之重！
    “爸！”
    賈亮有些著急：“您是不是對善雅有什麽看法？”
    賈冰放下筷子：“第一次見麵，能有什麽看法？隻是覺得你們還年輕，談婚論嫁為時過早。”
    “可是媽當年嫁給您的時候，不也才二十二歲嗎？”
    賈亮板起臉來說道。
    聽兒子提起自己最心愛的亡妻，賈冰的表情瞬間凝固。
    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十年前賈冰遭遇****報複，妻子劉婭在關鍵時刻為他擋了一槍。
    盡管第一時間送到醫院去搶救。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
    從那以後，賈冰生命中最溫暖的部分徹底消失。
    變成了真正沒有拘束，一心撲在部隊，拚命和****鬥爭的鐵血硬漢。
    金善雅敏銳地察覺到氣氛變化，輕輕握住賈亮的手：
    “亮哥，阿姨她在天上會保佑叔叔，保佑你。
    一會兒吃完飯，我就陪你去看看阿姨，和她好好說說話。””
    賈亮拍了拍金善雅的手背，紅著眼眶道：
    “爸，媽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她說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像她愛您那樣愛我的人。
    我找到了，就是善雅，這輩子我非她不娶！”
    毫不誇張地說。
    這是賈亮自打他母親離世後。
    第一次用這種極端的語氣跟父親賈冰說話！
    賈冰長歎一口氣。
    每每提起亡妻，賈冰都會感到一陣一陣窒息。
    索性端起麵前的白酒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的灼熱。
    “叔叔您慢點兒喝！”
    金善雅主動給賈冰續了一杯白酒，輕聲補充道：
    “叔叔，亮哥他真的很愛您，他經常半夜醒來練習您教他的軍體拳，說不想給您丟臉。”
    一杯酒下肚，賈冰的防線鬆動了一些。
    他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想起劉婭臨終前的囑托，終於歎了口氣：
    “你們的事，我不反對，但結婚還早，先處著吧。”
    賈亮聞言，欣喜若狂，趕緊端起酒杯，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謝謝爸！我就知道您最開明了！"
    賈冰鬆口後，飯局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金善雅不斷給賈冰夾菜倒酒，講一些她在棒子國的趣事逗樂。
    賈冰雖然麵上帶笑，眼神卻越來越清醒。
    他注意到每當談到具體時間地點時，金善雅的回答總是模糊帶過。
    而當賈亮去洗手間時。
    金善雅眼中會閃過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
    “爸，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
    兩個小時後，賈亮擔憂地看著父親賈冰泛紅的臉。
    那一瓶白酒，他基本都沒怎麽喝。
    全是賈冰一杯接著一杯，將白酒當成追憶亡妻的良藥，麻痹著自己的神經。
    賈冰擺擺手：“沒事，我自己能回去。”
    但站起來時，他的身體明顯踉蹌了一下。
    金善雅迅速扶住他：
    “叔叔，讓賈亮送您吧，您這樣我們不放心。”
    “是啊爸，您就聽我一次，送您回去休息，我和善雅就去看媽媽了。”
    賈冰實在拗不過二人。
    最終還是被兒子攙扶著上了出租車。
    金善雅坐在副駕駛，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後座的父子倆。
    賈亮此時正用父親的手機發消息：
    “爸，我幫您給冷軍長請個假，您下午休息。”
    賈冰含糊地應了一聲。
    頭靠在車窗上，這種意識模糊的感覺，讓他既感到暢快，又有些難受。
    軍區大院門口，執勤戰士看到賈冰立刻敬禮：
    “首長好！”
    話落，這執勤戰士的目光便死死鎖定在金善雅的身上。
    賈亮他是認識的，但這個混血女孩……
    “同誌，我爸喝醉了，我送他回家，這是我媳婦兒。”
    賈亮看出戰士眼中的異樣，主動開口解釋。
    哨兵聞聲，這才點點頭後退一步：
    “既然是家屬，那就請進吧，阿亮你記得去總部做個登記個家屬信息，不然以後她單獨進出，我們會很難做。”
    “好嘞，知道了。”
    賈亮應了一聲，立馬架著父親往家走。
    金善雅跟在後麵，眼底的餘光不斷掃過四周的監控攝像頭和崗哨位置。
    七拐八拐後，三人來到賈冰家裏。
    這是一間精裝修的兩居室，雖然麵積不大，但整體幹淨歸潔。
    賈亮隨手將手包丟到沙發上，攙扶賈冰走進臥室休息。
    賈冰此時還想說些什麽。
    可一陣眩暈襲來。
    他倒在床上，腦海中全都是妻子生前和他生活的點點滴滴。
    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痛讓賈冰非常難受。
    沒過兩秒，賈冰口中響起一陣“惡龍咆哮”。
    直接開始大吐特吐。
    賈亮見狀，趕緊衝向衛生間去拿水桶和濕毛巾。
    但他跑的實在是太急了。
    衝出門的一瞬間。
    甚至都沒注意到坐在沙發上，金善雅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
    以及她倉促藏到背後的手裏，正緊緊握著賈冰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