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天是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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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鍾後,路知行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牽著他的全世界,下樓,上車。
    “大嫂,您看看,吃些什麽?”
    薛宴辭對著周越遞來的一塑料袋麵包、牛奶挑挑揀揀好半天,才選了一個全麥麵包和一盒三元的純牛奶。
    明安想著昨晚薛宴辭跟自己交心說著一兩年後事情時的樣子,還以為她願意走下神壇,變了性格,變成了能融入無名樂隊,能融入且初文化的一個人。
    事實證明,她還是那個大小姐,挑剔的不得了,腦子裏永遠都隻有她自己。
    “知行,你吃這個。”
    明安透過車內後視鏡看看坐在後排的兩個人,為自己剛剛內心的想法感到羞愧。
    薛宴辭是誰?
    吃飯都要路知行挑魚刺,去骨頭的一個人;一杯水達不到想要的溫度,就拒絕喝一口的一個人;所有包裝,瓶蓋都要路知行打開放在她麵前的一個人。
    如今,竟然主動拆了麵包的包裝袋才遞給路知行,竟然還遞到了他嘴邊。竟然還將牛奶放在車座扶手的保溫箱裏溫一溫,插好吸管才遞給路知行。
    她到底還是變了一些的。
    “要不要吃一口?”路知行哄著薛宴辭問一句。
    “不要,不喜歡。”薛宴辭這副拒絕的模樣倒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麵無表情,還是說一不二的。
    “周越,一會兒去買一碗陽春麵給薛小姐,少油少鹽,跟廚師說一聲,麵條要硬一些。”
    路知行的助理周越點點頭,將要求一條一條記在手機備忘錄裏,一點都不敢疏忽。
    “點外賣吧,跑來跑去太麻煩了。”
    聽到薛宴辭的話,周越又點點頭,開始刷外賣軟件。
    明安在昨天演出前,反複和樂隊所有人交代過,這位大嫂是個金尊玉貴的主,是葉知行捧在手心裏的人,更是不能得罪的人,不喜歡和人交流,要求很多,很注重細節,要多注意。
    路知行眼都不眨一下的,通過化妝鏡盯著薛宴辭吃飯,可她隻吃兩口,就將筷子放下了,一點兒都不聽話。
    薛宴辭太瘦了,如果懷孕,以她現在的體重,根本撐不住。
    “再吃一些,今天結束要很晚了,可能還要補拍鏡頭。”路知行好言好語勸一句,眼見薛宴辭無動於衷,又低聲下氣哄一句,“再吃五口,好不好?”
    周越心裏很是害怕,這不是大嫂,這簡直就是大小姐。這碗陽春麵可是配送範圍內最昂貴的一碗了,而且還是四星餐廳做出來的。蔥花翠綠,麵條雪白,湯底油亮。
    “不要。”
    薛宴辭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嚇得周越趕緊擰開礦泉水喝一口。
    路知行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而且他的事情也都是他自己做。作為助理,周越隻需要對接好行程就可以了。路知行吃飯也不挑剔,喝水更不挑剔,是個很好的藝人。
    可薛宴辭這位大嫂,從昨天晚上遠遠見過一麵,到今天這不足一小時的相處,就能很直觀的感受到,她是個極度不好相處的人。
    比起路知行,薛宴辭倒更像是主角。
    精致的妝容,超一線品牌的裙子,連手指甲蓋都修得齊齊整整,但凡頭發亂了一點點,路知行都會停下手裏的工作立刻幫她整理好。
    “再吃四口。”
    “一口。”
    “三口。”
    “兩口。”
    明安說得沒錯,薛宴辭這大小姐就是得路知行時時刻刻哄著才行,而且隻能是路知行哄著。換別人,她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薛宴辭極不情願的吃完兩口麵,從包裏翻出衝牙器、牙刷牙膏轉身就走了。周越隻覺得震驚,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講究的人。
    路知行看著化妝鏡裏的周越,笑著安慰一句,“宴辭隻是胃口不大好,吃的少,別多想。”
    周越尷尬的笑笑,點點頭,快速收拾碗筷,跑著拿出化妝間。他可不想再待在這裏了,簡直就是地獄。
    若是一會兒大小姐回來了,還指不定會怎樣呢!
    周越站在走廊窗戶前想著自己以後的工作,若是葉知行的每一場演出,每一場活動,這位大嫂都會來,那可就麻煩了。
    訂的酒店不滿意,送過去的麵包牛奶也不滿意,車裏備的依雲礦泉水也不滿意,點的外賣也不滿意,她對什麽都不滿意。
    “周越!”
    周越回頭看去,是薛宴辭,是大嫂,更是大小姐。
    “您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嗎?”周越尷尬地彎彎腰,頷首微笑,學著明安的模樣,“大嫂,您有什麽事,吩咐我一聲就行。”
    “周越,你是知行老師的助理,不是我的助理,不要總想著照顧我的事。”
    “可是,……”
    薛宴辭疾言厲色,“哪有那麽多可是。麵包牛奶不好,那是怪葉知行起太晚,他沒帶我吃早飯。這碗麵不行也是怪他,誰叫他不早點準備吃的給我。”
    周越還在想薛宴辭說的話,還在想該怎麽回答她。薛宴辭卻拍拍他的肩膀,踩著高跟鞋走遠了。
    現如今找工作已經很難了,能遇上葉知行這樣好相處的藝人更是難上加難。可工作嘛,總不能事事都順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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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越回過神,默默念叨一句,還是得抓緊時間,找明總問問這位主的喜好,這可不是一位好伺候的人。自己是知行的助理,知行是這位大小姐的助理。自己才是最底層的那個。
    “明總,這位大嫂到底什麽來頭?”
    “不清楚,但絕不是普通有錢人家的小姐。”明安一句話激起周越滿心的八卦心思,若這位大嫂真的很不簡單,那無名樂隊、且初文化豈不是要大火?自己豈不是能賺到更多錢?
    “知行是怎麽追到這麽個姑娘又結婚的?”
    明安仔細想著過去的事,好像對這兩人之間的事情知之甚少。而且薛宴辭從國外回來隻十個月,就給路知行改了姓,還是個在天津很特殊的「葉」字。隻好隨意敷衍一句,“不清楚,起初知行說這位是她女朋友,後來管她叫小公主。再後來這位就去美國讀書了。過了六年,這位回來還不足一年,就是你所知道的演唱會求婚,結婚了。”
    “大嫂一直都這麽漂亮?”周越一臉八卦,“一直都是這個脾氣性格?”
    “六年前是桃羞杏讓,現在更多的是明豔動人吧。至於脾氣性格,現在已經比六年前好太多了。”
    六年前的薛宴辭,那簡直就是個沒法兒形容的人,盡管她漂亮、有錢、能給樂隊帶來合作,明安也實打實地瞧不上她。
    那時候的薛宴辭太壞了,無緣無故地就冤枉路知行、折騰路知行、折磨路知行,沒有盡頭,沒有邊際,是個實打實的壞女人。
    明安一度認為,路知行肯定是帶著點受虐的性格癖好,而且絕對是個眼瞎心盲的人。
    要不然怎麽會看上薛宴辭這種女人,還對她忠心耿耿,死性不改。天津大學那麽多長相漂亮,性格溫和的姑娘,哪個不比薛宴辭強一萬倍?
    周越撇撇嘴,沒再說話。
    路知行的長相也算得上鬆風水月、神清骨秀了,況且還是那麽一個好脾氣、好性格的人,娶薛宴辭這樣一個姑娘,實在是下娶了。
    哪怕她有能力使無名樂隊、且初文化大火,會讓自己賺到更多錢。周越也都覺得可惜自己家這麽好的藝人了。
    “小夥子,別在心裏替知行打抱不平。”明安抬起手重重拍拍周越的肩膀,以前輩的身份告誡他一句,“這姑娘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她也不是咱們這種人能夠靠近的,更不是咱們這種人能夠議論的。”
    “放心吧,明總。”周越小心謹慎地答一句。
    分享會五點半結束,路知行補拍鏡頭到晚七點才結束。薛宴辭就坐在一旁等著,不說話,也沒什麽脾氣,一臉的驕傲。路知行是她親手栽種的山茶花,是她親手澆灌而成的,她想看著他有所成就。
    七點一刻,路知行挽著薛宴辭將她介紹給主辦方,“這位是薛宴辭女士,我愛人。”
    薛宴辭應聲和一眾人握手,說話,舉止大方,確實很明豔動人。可周越總覺著這位大嫂很疏遠,和所有人都差著好幾個階級。
    七點半,路知行帶薛宴辭提前離開了,回天津去了。這還是周越第一次看見路知行推了應酬往家趕。
    “別好奇,以後應酬的活,都是咱們的了。”
    明安看著兩人走遠了,隻好轉身拉著周越,陪著主辦方去吃飯。六年前這姑娘出現沒多久,路知行就變成隻工作,工作完立刻回家的狀態了。
    現在,又是如此了。
    “明總,這大小姐除了美貌之外,究竟還有什麽魅力所在?”
    “誰知道呢?”明安扔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端起酒杯和主辦方挨個碰一圈。
    薛宴辭靠在路知行懷裏睡得安穩,青島到天津隻四個小時的高鐵,她就那麽睡了一路,他就那麽看了她一路。
    薛宴辭並不是個體力充沛的人,可她那愛逞強,能折騰的勁兒,可真是頂尖得厲害。
    趕回半北藕榭已經淩晨一點半了,麗姐隻做了六道菜,薛宴辭簡單吃幾口,就拉著路知行要上樓睡覺。
    “好姑娘,再吃一些,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薛宴辭張張嘴,“你喂我。”
    路知行喂她吃一塊筍尖,又喂她吃一口牛肉,任由她閉眼張嘴等吃飯,任由她一雙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遊走。
    周麗從薛宴辭、葉知行住進半北藕榭的第一天就知道,這兩人膩歪得很,這股膩歪勁兒和葉承櫻與薛藺禎一模一樣。
    老太太葉政君八卦的很,每每看見自家小孫女和知行這般,都會打趣幾句,也私下偷偷問過周麗好幾次,這兩人生活的如何。
    周麗隻說不知道,咱家小公主平常從不讓除知行以外的任何人進臥室。每兩周的周三進去打掃衛生時,一切也都擺放整齊,像是被提前整理過一樣。
    老太太聽罷,隻八卦的笑一笑,並不多說什麽。
    全家人都在盼著薛宴辭和葉知行的第一個孩子。
    “路老師,過來些。”
    路知行朝薛宴辭靠一靠,將她抱的更緊一些。
    “路老師,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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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今天是周六。”薛宴辭麵頰緋紅,酥軟如舒芙蕾,路知行將床頭的落地燈關掉,抱著她入身也入夢。
    “知行,你六年前就該這樣的。”
    “祖宗,你那時候才十九歲,要不是你非得強迫我,我哪裏舍得抱著你,親吻你一遍又一遍。”
    “你怕什麽?”
    “宴辭,你那時候太小了,我舍不得過早地讓你體驗到這些事,況且這件事第一次會很痛。如果第一次沒做好,會給你一生都留下陰影的。”
    那時候,確實挺痛的。
    路知行先是在沙發上確認過一遍,臨到那一刻,又是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最後還是薛宴辭強迫了他,一把將路知行按了下去。
    “好痛,知行,太痛了。”薛宴辭痛到渾身緊繃。
    路知行抱著她不敢亂動,就那麽抱了半個小時,與她接吻了半個小時,薛宴辭才稍稍放鬆了一點點。
    “宴辭,鬆開我,好不好?”路知行心疼的哄了她好幾遍,“讓我看看,是不是傷到你了?
    “知行,我好想要得到你。”
    “好姑娘,我們來日方長。”
    那是路知行第一次稱呼薛宴辭為好姑娘,第一次在這件事上哄她。
    “我不要來日方長,我就要此時此刻。”
    路知行稍稍動了幾下,薛宴辭立刻痛到額頭滲汗,抱著他肩膀的雙手,握的生硬。
    “好姑娘,我們休息一下,再試,好不好?”
    “我不要。”
    “知行,你想想辦法,我就想現在得到你。”薛宴辭是哭著說出這句話的,像是受盡了委屈。可委屈之下更多的是霸道,是強求。
    路知行抱著她瘋狂親吻,找到她的安慰之處。薛宴辭喜歡濕熱的接吻,她喜歡被盈握,她更喜歡手掌撫觸過後的強烈親吻。
    “薛宴辭,我想,或許可以摘了試一試,也許就不會這麽痛了,但這很不安全。”
    “好。”薛宴辭答得極快。
    路知行攔下薛宴辭急不可待的手,起身抱她坐在床中央,鄭重其事,“如果有意外,我們就休學。以我現在的存款,我們節儉一些,一家三口生活一整年是肯定夠的。隻是我還沒有房子,隻能住在你這裏。需要暫時委屈你一下。”
    “一年後,你必須要回學校繼續讀書,要一直讀到博士。孩子請阿姨照顧,我去努力工作,除此之外的所有時間,我都會回家陪伴你和孩子。等到你想要結婚的時候,我們就結婚,這樣可以嗎?”
    薛宴辭點點頭,說著好,親手摘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
    薛宴辭嚐試過後,是瘋狂的掠奪。她那一晚有多上癮,有多上頭,有多瘋狂,路知行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對此,路知行並不意外,薛宴辭什麽樣他沒見過?
    “路老師,其實那天的半個小時,我覺得特別好。那時候,我就覺得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宴辭,我們現在也在一起,你一輩子都可以這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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